君不言有些担心。
王府怎么‘不复当年’那也是王府。
“不如还是让老夫陪你去一趟?”
顾寻阳眼神古怪的看向君不言。
“此次去一是受杨熙蕾之托,二也想给崔灵韵一些威慑让其安分一些!
此刻还没有到让她付出代价之时。
多半还是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并不是要打服她,你一个抠脚大汉,说话都说不明白你去干嘛?”
抠脚大汉?
君不言实在有些不能接受。
“不是......你可以说老夫不善言辞,什么抠脚大汉多难听?”
“还有更难听的,你要不要听?”
斗嘴?
君不言在顾寻阳面前从来就没有讨到过便宜。
君大宗师撇了撇嘴,朝门外的院子走去,还顺手捞走了桌上的那一壶杜康。
顾寻阳也不理会。
看着镜子里一身锦衣的自己,忍不住暗暗赞叹。
好一个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
虽然肤色比之没进京师之前黑了不少,但也更衬出了其越渐浓厚的阳刚之气。
嘿嘿,要不咱也来个美男计?
王妃,小生也不想努力了!
不如您就放了苏婉清吧,小生留在王府替其为质!
算了,说不定王妃姐姐自己也不想努力。
......
庐阳王妃慵懒的倚在窗边的书架上。
阳光透过薄薄的纱帘,在她娇柔的身躯上洒下了无数斑驳的光影。
如瀑般的长发随意的垂散在香肩上。
微风穿过纱窗,把几缕碎发吹到她白皙的脸颊上。
但却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她的思绪。
她眼神放空,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待仔细一看却又觉得她什么都没想。
她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如此百无聊赖的度过了多少个日夜。
她就这样孤独了很久,或许还要一直孤独下去。
紧接着她想起了前几日坊间流传的那首词,顾寻阳给醉香楼头牌李师师写的词。
忍不住轻轻的吟唱了起来。
“不是爱风尘......是非前缘误......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抚摸着自己滑腻的肌肤,她终于再也忍不住,一把扯掉了身上披着的轻纱。
然后翩翩起舞。
红唇里低低吟唱出的旋律缠绕在房间里、床幔间。
就连远处若有若无的蝉鸣似乎都在给她伴奏。
只可惜了这妖娆的画面却是无人欣赏。
咱们都无缘再听到这种数百年前的音乐,只能守着那些陈旧的文字,妄自空想着另一个时代的轻歌曼舞。
突然,敲门声响起。
打断了屋内的一切。
“夫人,文渊阁大学士顾寻阳来访!”
是她的贴身丫鬟银儿的声音。
顾寻阳?
给李师师写词的顾寻阳!
他为何突然来此?
他们并不相识更谈不上有什么交集。
莫非是东窗事发?
在那一瞬间,崔灵韵想了很多种可能,但又都被她一一否定。
她瞟了一眼有些狼藉的房间。
鬼使神差的对着屋外的银儿道:“把顾大学士带到这里来!”
说完后她就有些后悔了。
但门外已经传来了银儿的应答之声。
“是,夫人!”
紧接着她又听到了银儿离去的声音。
暗道自己在书房见客岂非是理所当然,却为何突然产生了犹豫还有些紧张?
施施然的转身,捡起散落在地的外轻纱披在身上。
又从书架下掏出刚刚被自己踢飞的绣鞋穿上。
待到银儿把顾寻阳带到的时候,崔灵韵已经收拾停当。
......
“下官顾寻阳拜见王妃!”
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从封建等级体系上来说,庐阳王妃都远高于顾寻阳文渊阁大学士的身份。
她自然不用给顾寻阳行礼。
在顾寻阳低头行礼的那一瞬间,崔灵韵便把他全身打量了个遍。
嗯,仪表堂堂、英武不凡。
甚至更胜夏一鸣当年!
“都说顾大学士乃人中龙凤,今日一见真是见面更胜闻名啊!快请上座,银儿奉茶!”
“王妃谬赞了!”
双方分宾主坐定,银儿也乖巧的去沏茶。
顾寻阳终于见到了这大名鼎鼎的凤榜第二。
只见她一袭修身的白色旗袍,全身上下都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了让人想要犯罪的曲线。
这旗袍也是杏花村的产品,在此之前这个时代是没有旗袍这种服饰的,这个款式还是顾寻阳亲自设计的。
乌黑的云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俏皮的垂落在白皙的颈项之间。
眉眼含笑,眸里藏着历经岁月沉淀后的温柔与豁达。
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和从容。
恰似一湾静谧的湖水,满是耐人寻味的风情。
就连见过无数美女的顾寻阳都忍不住暗道一声------
王妃呀!不含而立是我对你最大的认可了。
崔灵韵展颜一笑,“顾公子不必过谦!公子进奉天而锋芒毕露,走涿州而解万千百姓之困,定坚壁清野之策更是名动京师!
贱妾久处深闺亦多有耳闻矣。
但如今朝廷内忧外患,顾公子作为文渊阁大学士不是应该公务繁忙的嘛,怎会有空闲来这没了庐阳王的庐阳王府?”
崔灵韵眉眼含笑,看似在夸顾寻阳。
但一句‘没了庐阳王的庐阳王府’,瞬间就把顾寻阳架在了火上。
顾寻阳暗暗一笑。
这是笃定了自己今日此来必是‘来者不善’了?
也好,省得拐弯抹角的耗费口舌。
“不瞒王妃,顾某今日来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
“哦?却不知公子要问何事,贱妾见识浅薄,何敢当公子所言?只怕要让公子失望了。”
顾寻阳淡淡的一笑。
“王妃何必妄自菲薄?更何况此事除了王妃,恐怕他人更是不知了!”
崔灵韵听罢,顿觉得菊花一紧。
莫不是明月心出了差池?
端庄的一笑,掩饰了心里的担忧。
“公子把贱妾说得有些云里雾里的,这厅堂也无他人,公子不妨直言!”
顾寻阳又笑了笑没说话
看了一眼伺候在旁的银儿,又转头看了看门外。
崔灵韵瞬间会意。
“银儿,我和顾公子谈些事情,你让下人们都散了吧!没有我的呼唤,任何人万不可靠近。”
“是,夫人!”
银儿应声而去,还顺带关上了房门。
崔灵韵心下念头急转,这只怕真是东窗事发了。
好在这顾寻阳并未告发,而是私下找了自己。
那这事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若真是这样,那人多口杂确实就不适合说话了,还是把下人都支开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