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竟有前后三波人前来闹他的洞房。
先是云梓,后是赵紫薇,皆有些“来者不善”的意思。
再到新娘子醉酒,一入洞房便误喝了下了迷药的酒水。
说实话,李宣属实有些不痛快。
这好好的大喜日子,本该春风一度,良宵美酒,却被搅得有些无厘头。
若说李大当家心中没点气,那就是假的。
而他也深知,柳家大婚,胆敢来闹洞房的人其实也不多。
除了刚离开不久的那两位之外,也就是柳家的本家,京南四才子,外加一个皇甫萱。
其余人虽不是说不敢来,但不会贸然前来。
本家人和京南四才子极为注重理解,就算要来,也会大张旗鼓地来,并不会偷偷摸摸。
那么此时来人,就唯有一个。
李宣闻声回头,神色沉下来,板着脸盯着正出现在窗口处的皇甫萱,肃然道:“九殿下该不会是喝醉了,走错路吧?这里是洞房,你不该来此。”
相比于前面的两位,皇甫萱素来鬼马,也较为大胆。
她从外边打开婚房的窗口后,没有像云梓一样快速进入,而是坐在窗边望着李宣浅笑,眼神迷离似乎喝了不少酒,也不怕被人看见。
手中还拿着一个酒壶与一只酒杯,听见李宣的话,先是仰头饮尽了一杯酒,这才笑道:“这里是婚房,那不就对了吗?本公主来闹婚房,不来这,去哪儿?”
“倒是彦祖哥哥这么严肃作甚,刚才不是还说不讨厌我吗?”
李宣道:“闹婚房也得有个度,你也看到了,阿狸应酬酒醉,已经睡下了。九殿下还要怎么闹?不如就此退去,如何?”
本以为这丫头能来此,不闹出一点动静,是不会轻易离开。
谁知,听了李宣这话后,居然爽快答应道:“好,既然彦祖哥哥都这么说了,阿狸姐姐又是本公主的挚友,我不走,倒也是失礼了。但...你我相识一场,也算好友。”
“你大婚如此喜事,怎能不陪我喝一杯?来,喝一杯,本公主转头就走!”
说着,她起身跳入房中,用手中的杯子给李宣倒了一杯伸过来。
李宣目光一动,并没有接过。
这丫头扬言是为闹洞房而来,还没搞事...就甘愿离去?
不会是有诈吧?
她在酒里下了毒?
也想像云梓和赵紫薇一样,阻挠我今夜与阿狸洞房?
要知道的一点是,这死丫头当时在公主府中,也是曾经对彦祖哥表示过爱意的...
这酒不能喝!
心中狐疑之下,李宣回道:“酒就不必喝了吧?我看九殿下已差不多醉了,改日吧。”
皇甫萱却恍如看穿他的心思,笑道:“彦祖哥哥是怕我在酒中下毒?你并非愚笨,当也知道我的心思。我对谁有加害之心都好,总归不会是你!”
说完,她也不会废话,就直接喝尽杯中酒,而且是一连喝了三杯。
暗表酒中无毒,而后再次倒了一杯递过去。
看那样子,估计不让李宣喝一杯,今夜是不打算走了。
李宣还是没有第一时间接过,稍等了片刻后,微微一叹,暗道:看来这丫头也是个执拗脾气,不喝这杯...她是不肯走了。而她自己喝了没事,那便是酒中无毒。
她与阿狸是闺蜜,料想也不至于有加害之心,那就如她所愿,赶紧打发她走算了。
想到这,他再不迟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而后,将杯子反转:“九殿下满意了吧?酒已喝完,你...”
但话没说完,他忽感身子一软,人已踉跄后退,倒坐在婚床上,头晕目眩起来。
同时,胸中燥热不已,丹田处似有一股气在上涌,俨然是中毒的迹象。
酒中果然有毒!
神奇的是,皇甫萱自己喝了却没事。
这是什么情况?
李宣大惊,趁着毒性还未完全发作,还能保持三分清醒,愕然道:“九殿下,你...下毒?”
皇甫萱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呵呵一笑:“没错,酒里确实有毒,但并不致命。只是一种...让你欲火焚身,会失去理智的春药罢了。”
她忽而邪魅地说道。
李宣极力保持镇定,瞪大眼了眼睛,难以置信。
她居然下了春药,想干嘛?
但已来不及多想,下一刻已然浴火攻心,晕倒在床上。
皇甫萱走过去,眼中温柔,轻浮李宣面庞,竟幽幽道:“对不起,彦祖哥...为了让你永远记住我,只能出此下策了。而今夜过后,你就算想与我撇清干系,亦绝无可能了。”
“阿萱生平从未对任何男子动过心,唯你而已。若得不到你,就算让我得到整个天下,又岂会开心?我倒是想光明正大地夺得你的倾心,但生在我这样的家庭,本就无法像寻常女子一样去追逐爱情,希望你能明白。”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阿萱情之所至,就算不择手段,也断不后悔。只是...有些对不住阿狸姐姐...”
说着话,她妄想昏厥的柳栖凤,眸中闪过一丝愧疚。
话刚落地。
李宣就蓦然睁开双眼,眼中尽是浑浊之色,呼吸急促,宛如变成了个只具备原始“兽性”的躯壳。
醒来一见皇甫萱正盯着他看,就本能将他抱住,反手压在身下...
皇甫萱并未反抗,轻轻嘤咛一声,反倒是配合无间。
她冒着被千夫所指的风险对李宣下毒,就是想捷足先登,献身给彦祖哥,又岂会不情愿?
没多久,房中就传出了某种隐晦的声响,那一幕帘帐轻摆不已。
而柳栖凤进门时早就摒退了寝院中的侍者,六麻子与柳家侍婢也必然会挡住其余试图来闹洞房的人,短时间内并不会有人来打扰。
也不知过了多久,估计已过午夜子时。
床上的李宣“被迫”完事之后,似乎陷入了浅睡。
皇甫萱起身穿戴,眉头微皱,似乎有些浑身酸痛,可见李大当家刚才并不怎么温柔。
无可厚非。
九公主殿下既然下了毒,就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而她也喝了酒,却没有毒发的原因,估计不外乎是先行服下了解药。
这里是柳栖凤的主场,皇甫萱不敢久留,更不敢过夜。
否则,一旦被人发现,三人怕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她极为果断地整理好衣物,走向来时的窗口,以她的武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行离开,并不困难。
好歹是大梁国的女战神,手里还能没两把刷子?
临走之时,回眸望了床上的李宣一眼,羞羞而笑,也不知是何心态。
“这种春药,并不会让你失去记忆。你这辈子都别想抛开我...更何况你即将要前往我大梁?”
她轻声自语,留下这么一句话。
下一秒,人已消失不见。
又过了片刻后。
一直睡在婚床最里侧,受迷药影响,对刚才动静没有丝毫察觉的柳大小姐幽幽醒来,只感脑袋昏沉,头重脚轻。
微微皱眉后,倒以为是自己不胜酒力,进门就醉倒了。
扭头看见一旁被子下光不溜秋的李宣,她不觉俏脸一红。
脑中开始遐想:啊?夫君怎么...把衣服都脱光了?
该不会是想...与我洞房,却又见我醉倒不省人事,不方便吧...
哎呀,我真是个糊涂脑袋。
既知今晚洞房花烛,也不知道少喝点...但亲戚们太过了热情了,我想推都推不掉。
不过还好,现在还没天亮,还可以...
她暗想着,脸色更红了。
低着头,推了推李宣一下,含羞道:“夫君,夫君,我醒了...”
一连推了好几下,李宣这才豁然睁眼。
看见眼中正坐着一位俏佳人,惹人怜惜的样子。
李大当家体内“余毒未消”,但好歹恢复了一点清醒,却也不多。
“阿狸,我的娘子...”
他眼里带着春色,幽幽喊了一句。
温饶将爱人拥入怀抱,狠狠吻了上去。
柳栖凤紧张地轻呼一声,心跳快速飙升,生涩迎合。
这可是她的第一次,没有经验,岂能不紧张、生涩?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云雨巫山,俨然忽略了此时的白床单已事先留下了另一抹落红...
那一夜非但灼如春华,更一箭双雕。
第二天醒来时。
李大当家只感全身都快散架了,而且...还似乎“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