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御的手抚过着她略有脏污的皮肤,将她剧烈挣扎的两条腿死死压在身下。
“不能……你,不要这样!”叶城韵的话中夹带了一丝无法掩饰的喘息,她没有想到自己身上满身脏污的情况下,他还能想到和她做这种事情,她以为他是被情欲冲昏了头脑,想着提醒他一下,“我身上不干净,你不要……”
叶城韵没有想到自己发出来的是如此绵软无力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在故意引诱他一般。
……完蛋。
闵御听到她的话,眼中饱含爱意地抚上她的脸颊,语气柔和地说道:“我不介意……”
他的双唇忽地覆在了她的嘴唇上,他口中的味道顺着舌尖送到她的口中,他极具技巧的的撩拨令叶城韵不由自主地开始迎合他的亲吻,发出了几声闷哼。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置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谷奉君,属下带来了一些饭菜,您要吃一些么。”
“不用了。”闵御松开叶城韵泛红的嘴唇对门外的置殷说道,说完之后便又吻了上去,但是置殷的话提醒了他,叶城韵还什么都没吃。
闵御支起上身,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之后,便坐起身来,坐在床边披上衣物,声音还带着几分残存的沙哑:“等着,我出去给你拿些吃食……”
“你个混蛋……”叶城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闵御看着她绯红的脸颊,笑了,起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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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休息了大约两日的时间,众人开始继续向古崟出发。
在被送往古崟的路上叶城韵被严加看守,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甚至连如厕都有专人跟着,叶城韵处于被人时刻监视着的状态。
她曾数次尝试着逃走,但又无数次被抓了回来,如同被蜘蛛网束缚的苍蝇一般无处可逃。
这种感觉仿佛将叶城韵带回到了自己幼时被人处处管制的生活,叶城韵坐在桌前,桌上的饭菜香气四溢,是她在外流浪时不常吃到的东西,但她却迟迟没有动筷子。
“如果不吃的话,你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闵御坐在对面,用筷子给叶城韵碗中加了些菜。
叶城韵抬眼看向闵御,她和闵御在外逃亡多年,她知道他并非看上去那般无血无肉不通情理的畜牲,希望他能念在往日的情分听听她的请求,于是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能放了我么?”
“放了你,你又能去何处呢?”闵御问道,“你还要过在外面风餐露宿的日子么?”
“我们是不一样的……闵御……”叶城韵警惕地向不远处的其他人看了看,凑近了身子,看着闵御说道,“在宫中的日子于你们适合,但不一定适合每个人……我之前已经和你说过,想在外面过自己的日子,不想被宫中那些规矩束缚!我不想……”
叶城韵话中一顿,将剩下的半句话含在了口中,垂下眼帘靠在椅背上,看着桌上的饭菜却没有丝毫的胃口。
她不想,像她的母亲那样畏首畏尾、瞻前顾后地过一辈子。
行走了多日,在距离古崟还有三百多里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座城镇,稍作休息之后便向古崟出发。一路上叶城韵都低着头,一言不发,她还在寻找着逃出去的机会。
由于闵御对她的请求置若罔闻,叶城韵自打那以后便很少再跟他说话,而对于他试图与她亲近的接触,叶城韵一概拒绝。
起初的几次,叶城韵能够明显感觉到他有些失落,心中不知为何有几分内疚,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成了这个样子,原本她便没有要将身体献给他的义务,但是如今拒绝他,她的心中却感到了一丝负罪感……
不可否认的是,她能够感觉到他似乎是真心喜欢自己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她满身脏污的时候还亲吻她的身体。
叶城韵不知道自己对闵御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她感激闵御在她危险的时候出手相救。可是她却很清楚自己无法将自己的真心献给他。
她喜欢的男人是白曳那样拿得起放得下,看似冷面无情却内藏柔情的男人,她没有办法,去真正地爱上一个闵御这样四处留情的男人。
就像她的父亲那样。
叶城韵看着古崟的城门,她自知自己无路可逃,脑中阵阵眩晕,想必在上车之前喝的那杯水里放了些许令人昏睡的药。叶城韵睡去之后,闵御命人将她带进了一座宫邸。
在意识逐渐清醒之际,叶城韵意识到自己身下柔软的被褥后便心中一沉,随即猛然坐起身来,发现偌大的房中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下床向窗边走去,看见外面站着许多侍人,但那些侍人走路的姿势并不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侍人,更像是用侍人的装束掩饰守卫身份的人。
叶城韵在窗边站了许久,之后回到了床边坐着。
房中陆陆续续地来了伺候吃饭和洗漱的侍人,叶城韵洗漱之后,用过早饭,尝试着从房门中走出去。
叶城韵原本以为那些侍人装扮的守卫是用来阻挡她随意进出的,但没想到他们没有阻碍她出门。她走出房门之后,从侧边走来了一个身体瘦弱的侍女,到叶城韵身旁微微欠身行礼:“贱婢是今后伴随您身侧的侍女,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贱婢。”
“你叫什么名字?”
“蓓婴。”
“好,我记下了。”叶城韵对侍女说道,“现下也无事可做,你去休息吧,我有什么事情再叫你。”
蓓婴却慌张地跪在地上,对叶城韵连连磕头:“谷奉君有命,命贱婢在您身边侍候您,此乃是贱婢的福分!求您不要跟贱婢客气,会折煞贱婢的!”
“谷奉君?”叶城韵曾在幼年时听说过自己那被称作谷奉君的叔祖父,叶城准。
他经常在幼年时陪她玩耍,而长相却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当年也算是一个风流蕴籍的妖子,经常和国相一同出行。而因为当时年幼,叶城韵对他也没什么特别深刻的印象。
不过这么多年在外面闯荡,见识了不少的人间疾苦同时,也听说了关于谷奉君不少的传言。
有人说他家财万贯,仗着是国主母亲的至亲横征暴敛,家中富可敌国,吃用皆是金银玉器,而且宫中妻妾成群,比当今国主的妻妾还要多上几分,大多数是高官的女儿,或是民间一些被强行掳来的美貌的女子,有些甚至不是女人——一些貌美的男子、少年,甚至是男童也没强行纳入宫中。
前些年,经常有人看到有被奸淫虐杀的男童女童被扔在城外的山沟之中。
尽管近些年收敛了一些,但是仍旧经常有民间的美貌女子无故消失的传闻。而这些传言有真有假,叶城韵自然不是全部相信,但传言向来不是空穴来风,能有这样的传言,也可以从中窥见这谷奉君的人品。
叶城皇族素来讲究脸面,将自己的声名弄得一塌糊涂的人是少之又少,而谷奉君便是这少数之中的一个。
叶城韵没有想到闵御会将自己叔祖父宫中,而不是先将她送回到叶城谌的手里。
她心中疑惑,将蓓婴从地上扶了起来。
叶城韵看着蓓婴,想着这侍女留在这里也不是完全没用:“你能带我转转么?”
提前了解熟悉一下这宫中的路线,为日后逃走做准备,也未尝不可。
大殿内,国丈作为代理国主坐在大殿中央的位置上,两侧分别是国相和大祭司,满朝文武在礼席之上跪坐,闵御从朝臣之中走出,躬身行礼。
“谷奉君东奔西走辛苦了,不知储王可有寻到?”国丈口中悠悠地说道,耷拉着眼皮,居高临下地看着谷奉君,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
“准此番探访大祭司所指之地,并未找到储王。”闵御道。
叶城韵坠落之地乃是大祭司所指,闵御带兵去寻,若是寻到了,则证明大祭司所言非虚,说明他是真正的长河族大祭司,而找不到,则证明祭司之言为假——敢欺弄叶城皇族,论古崟律法来说乃是死罪。国丈闻言,看向一侧的大祭司:“大祭司可有什么说的么?”
大祭司看着大殿之中的人,沉默良久之后说道:“无话可说。”
“按古崟律法,欺君之罪应受斩首之刑。”国丈说道,“你可有何异议?”
“无异议。”大祭司说道。
两个侍卫进入朝堂之上,大祭司走下台阶,跟随两个侍卫出了朝堂,被关入了死牢之中。
闵御的目光略过那个祭司的背影,脸上毫无波澜。
他不相信世上可以有通晓世事之人,即便是被神化的长河族大祭司,而现在的结果,正如他所料。
退朝之后,闵御坐着马车回到自己宫中,置殷打开帘子,闵御从马车内走了出来,一进门便官服也不脱,径直去了叶城韵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