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颜坐在警车的后座上,雨水顺着车窗滑落,模糊了外界的景象。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目击证人的神情和话语。那种近乎癫狂的决绝,那种仿佛被某种力量驱使的坚定,让她心中隐隐不安。
“林队,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开车的年轻警察小张忍不住问道。
林清颜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她回想起目击证人的眼神,那种空洞与迷离,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只剩下一个躯壳在机械地重复着某种执念。
“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劲。”林清颜低声说道,“回去后,先让心理医生给他做个评估。”
小张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车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的声音,伴随着车轮碾过积水的哗哗声。
回到警局后,林清颜立刻安排了对目击证人的心理评估。她站在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后,静静地看着心理医生与目击证人的对话。
目击证人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的眼神依旧空洞,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而不见。心理医生轻声细语地引导着他,试图从他的话语中找到一些线索。
“你能再描述一下那晚的情景吗?”心理医生温和地问道。
目击证人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而低沉:“那晚……雨很大,雷声也很响。我看到他们……他们站在仓库里,姐姐拿着刀,弟弟拿着烙铁……他们笑了,笑得那么开心,那么……解脱。”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喃喃自语。心理医生皱了皱眉,继续问道:“你当时在哪里?为什么会在那里?”
目击证人的眼神突然变得迷茫,仿佛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椅子的边缘,声音断断续续:“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只是看到了……他们……”
心理医生与林清颜对视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林清颜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这个目击证人的精神状态确实有问题。
“他可能患有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甚至可能有幻觉。”心理医生走出审讯室后,对林清颜说道,“他的记忆可能是混乱的,甚至可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
林清颜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她早就感觉到目击证人的证词有些不对劲,但没想到问题会这么严重。
“那他的证词还能作为参考吗?”林清颜问道。
心理医生摇了摇头:“很难说。他的精神状态不稳定,证词的真实性无法保证。建议你们再找其他线索。”
林清颜沉默了片刻,随后转身走向办公室。她需要重新梳理案件的线索,找到新的突破口。
办公室里,林清颜坐在桌前,面前摊开了一堆案件资料。她仔细翻阅着每一份报告,试图从中找到被忽略的细节。
姐弟俩的尸体被发现时,现场如一幅凄厉的画卷。姐姐倒在地上,面容苍白而宁静,胸口那把匕首深深刺入,鲜血已干涸成暗黑色,将她素色的衣裳染得斑驳。
不远处,弟弟以同样的姿势躺着,眼中还残留着未消散的惊愕,烙铁歪倒在一旁,他的胸口同样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血迹蜿蜒,与姐姐的几乎如出一辙。
四周散落着杂乱的物品,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雨后的潮湿气息,混合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灯光昏黄,将这悲剧的一幕定格,仿佛时间在那一刻凝固。
林清颜凝视着现场照片,心中渐渐浮现出一个结论。她闭上眼,脑海中构建出那个雨夜的画面:
姐弟俩站在昏暗的仓库中,雨声与雷声交织成悲鸣的背景乐。姐姐的眼神中满是决绝,弟弟则带着一丝解脱的微笑。他们缓缓举起手中的凶器,对视一眼,无需言语,彼此的心意已明。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随后,匕首与烙铁同时落下,划破了夜的寂静,也终结了他们纠缠的命运。鲜血溅开,如同绽放的暗夜之花,凄美而绝望,映证了他们共同赴死的决心。
“看来确实是他们自己不想活了……”
“林队。”徐妍在一旁问道,“现在受害者和凶手都死了,这个案件怎么处理啊?”
林清颜放下手中的照片,目光穿过窗户,凝视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仿佛能穿透云层看到那个雨夜。“怎么处理……”她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与沉思。
“首先是案件定性,根据证据确定案件性质(如故意杀人、激情杀人等)。”
“结案处理,由于凶手已死亡,不再追究刑事责任,但需出具结案报告。”
“结案报告包括案件经过、证据分析、结论等。”
“然后通知检察机关,将案件材料移送检察机关备案。”
“然后……善后处理,通知家属,通知受害者和凶手的家属,告知案件情况。心理辅导,为受害者家属提供心理疏导和支持。”
林清颜思考了一会,继续道。
“民事赔偿,若涉及民事赔偿,协助家属通过法律途径解决。
“案件归档,整理案件材料,将现场勘查记录、尸检报告、证人证言、物证等整理归档。”
“案件总结,撰写案件总结报告,供日后查阅或参考。”
“社会影响评估和舆情应对,分析案件可能引发的社会关注或舆论反应,必要时通过官方渠道发布案件信息,避免谣言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