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谢紫的脸越发阴沉,而后泛白如纸。
她握紧了拳头没有说话,看着相亦瑶打开了那些书信和记事本。
相亦瑶一开始还好好的,不过才看了两页,眼睛变得通红,红到滴血,捏着白纸的手指都在颤抖,一滴一滴眼泪落下。
从前一直要强的她,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哭的泣不成声。
“娘,你别伤心,都过去了。”都疼成这样了,谢紫还懂事的安慰相亦瑶。
相亦瑶再也忍不住了,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她转身,抱紧谢紫:“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没有没有,真的都过去了,我现在有疼爱我的娘,有宠着我的姐姐,还有好几位素未谋面,但顶天立地的哥哥,我可幸福了呢。”谢紫反手抱住相亦瑶,喉口嘶哑。
母女两紧紧抱在一块,难以分开。
路老和天玑长老两人对视一眼,从箱子里,从相亦瑶手中拿去了记事本和书信。
不过一会,他们瞪大双眼,目眦欲裂,怒火滔天,似要将整个青平侯府烧毁。
书信几乎都是沐雪与下人的往来,里面记录了沐雪交代那些下人如何折磨谢紫的手段。
记事本有的是沐雪亲手记的,有的是下人记的。
为的就是沐雪的恶趣味,她就喜欢留下这些东西来观赏。
那些惩罚的道具亦是如此。
比如,她知道谢紫惧黑之后,故意将她关进小黑屋饱受折磨,就想听谢紫一句求饶,不顾她次次昏死过去,留下巨大阴影。
比如,一年前诬陷谢紫下毒,不过也是沐雪自己的苦肉计,为的就是陷害谢紫,送去别庄,神不知鬼不觉抽打她。
诸如此类,大大小小,数不胜数。
“畜生,沐雪真是好恶毒的畜生!”路老嘶吼:“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蛇蝎心肠的女人,她该死,下十八层地狱也不为过。”
天玑长老捏紧了记事本,骨关节咔滋响:“亦瑶,处死沐雪的那一天通知我,我要亲自动手!”
他们江湖人士有的是血腥暴力的手段,非得让沐雪好好尝尝不可。
相亦瑶吸了吸鼻子,缓过神来:“好!”
她拍了拍谢紫的肩膀,松开了她,看向丫鬟,森冷的问道:“调查到哪一步了?还差多少?”
要么不曝光,要么就将沐雪全部暴露在阳光底下,再无翻身可能。
丫鬟早已泪流满面。
她搜寻到这些证据的时候,看过其中一些内容。
看的她对谢紫心疼不已,对沐雪恨之入骨。
她一阵咬牙切齿:“还有府里最重要的事,比如她对下人的好都是弄虚作假,还有她对谢临父子两也不是真心,包括十三年前夫人您的真相,我们都会一一查出,还夫人您一个公道。”
只是年岁过长,还有府邸中都是沐雪死忠,有些难以撬开他们的嘴,所以还需要一点点时间。
相亦瑶明白了,她嗯了一声:“如今侯府已经被我们的人替换掉多少了?”
“一百多个!”丫鬟擦掉泪水,自豪道。
青平侯府的下人加起来总共三百来个,再努努力全部替换掉,直接就能将谢临父子两架空。
“干得好!等事情办完,全部人都有大赏!”相亦瑶笑了,阴森森的笑了。
她等着谢临等人被狼狈驱赶出去的一天!!
*
“伯父,伯母,求求你们救救我。”沐雪回到沐家,第一时间跪倒在了沐勤这位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的面前。
也就是沐水儿的亲爹沐勤和当家做主的沐夫人!
“我的雪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沐夫人看到沐雪被包扎的像个熊一样臃肿,吓了一大跳。
她赶紧命身边的丫鬟扶着沐雪来身边。
她心疼的摸着沐雪的手:“青平侯府还有人敢欺负你?你跟伯母说,伯母帮你教训他们。”
沐勤皱眉。
他亦是对沐雪疼爱有加。
“怎么回事?”别看他一张脸严肃,充满精光的眼底却满是对沐雪的心疼。
沐雪差点哭倒在二老身边,先是说老夫人联合相亦瑶如何羞辱她,大冷天将她踢入湖里,逼迫她吃屎,放毒蛇鼠蚁在屋里吓唬她……
她看在老夫人是婆母的面上,整整忍受了十年,直到相亦瑶回府。
“老夫人逼迫我交出中馈还给相亦瑶,否定我这十年对青平侯府的付出,认为我是活该的贱人,还让我每天都要早起给相亦瑶这位姐姐请安,婆母吃饭的时候也要我在边上伺候着,明明有那么多丫鬟……伯父,伯母,我实在受不了,呜呜呜,我受了好多好多委屈。”
“什么?”沐夫人震惊。
随后便是滔天怒火泛滥:“这青平侯府的老夫人把你当什么了?你可是我们沐家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小公主,他们竟敢如此磋磨与你,把你当丫鬟使,他们好大的胆子!”
在沐夫人看来,沐雪嫁去青平侯府就只能是享福。
“接着说!”沐勤眯眸冷声道。
在他看来不到万不得已,以沐雪要强的性子不会跑回去诉苦,定然后面还有故事。
只是他早已捏紧了茶杯,手背青筋暴起,同样被气的不轻。
沐雪呜呜咽咽,软倒在沐夫人怀里:“老夫人不光是磋磨我,她有时候为了羞辱我,还让丫鬟特地拿着苹果放我头顶,让相亦瑶在我头顶射飞镖,呜呜呜,伯母,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怕我死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二老,再也不能为你们二老面前尽孝了。”
“放肆!”沐夫人气的大拍桌子:“这何止是羞辱,分明就是想要你的命,雪儿,你受了这么多侮辱,早该回来告诉我们,我们也好为你撑腰,他青平侯府算个什么东西!”
沐雪擦着泪水,害怕到打嗝:“最后我实在被老夫人磋磨的受不了,一时起了歹心,给她下毒毒死了,伯母,我该怎么办,我做错了事。”
她打听过了。
她下毒毒死老夫人的事还没被传出去。
因为谢临顾及太多,倒是便宜了她。
伯父伯母定然是不屑去查青平侯府之事,所以她讲什么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