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初鸣之时，那第一声清脆的啼叫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杨戬缓缓地坐起身来，他蹑手蹑脚地走出门去，生怕惊醒仍在睡梦中的寸心和小遗真。
    他静静地走到院子里，只见还君就那么直直地跪着，在朦胧的晨曦中，能清晰地看到她的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泪痕，那些泪痕在微光下闪烁着，好似诉说着无尽的委屈与哀伤。
    杨戬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感一阵难以言喻的疼惜如潮水般涌来。
    他缓缓地伸过手去，轻声说道：“先起来！”
    还君听后，慢慢地、吃力地站起身来，长时间的跪着让他的膝盖传来阵阵难以忍受的酸痛，他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跟我上来！”杨戬简单地吩咐了一声，随后身形一闪，便如飞鸟般腾身一跃，稳稳地跃上了屋顶。
    还君先是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酸痛的膝盖，然后也深吸一口气，用力一跃而上。
    “昨晚被打得疼吗？”杨戬轻声问道。
    还君轻轻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回话。
    “恨我吗？”杨戬接着问。
    还君又摇了摇头。
    “为什么？”杨戬继续追问。
    还君沉默着，没有说话。
    “讲话！”杨戬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
    “是还君屡教不改，该打。”还君终于开口了。
    “那你好好说说，这些日子，到底怎么了？看戏？看什么戏，这么入迷？还是看戏根本就是幌子，你实际上就是去喝酒？”杨戬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寻。
    “我真的去看戏了。”还君急忙解释道。
    “那看什么戏？为什么看完戏以后，还要喝得烂醉？”杨戬穷追不舍。
    “外公您如果不解气，可以再打一顿，但请您不要问了！”还君的声音中明显带着一丝倔强，那倔强中又夹杂着些许无奈。
    “你？！”杨戬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高扬起手，那只手悬在半空，似乎随时都会落下来。
    还君把脑袋微微一侧，紧紧地咬着嘴唇，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然而，杨戬看着还君这样子，终究是无奈地放下了手，那放下的手在空中划过一道无奈的弧线。
    “五百多年来，外公应该只打过你这一次吧？”杨戬的声音略微低沉。
    还君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外公不舍得打你，除非你太过分！”杨戬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所以还君没有怪您！”还君急忙说道，眼神中满是真诚。
    “你怪了！”杨戬有些笃定地说。
    “还君没有！”还君执拗地反驳着。
    “你我虽是爷孙，可是我们常常无话不谈，你现在很明显故意有心事不跟我说！”杨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还君，眼中满是探究与关切。
    还君的脸上闪过一丝动容，那动容如涟漪般在脸上荡漾开来，可他还是没有回话，只是咬着嘴唇，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到底怎么了？我想了一晚上，我还是认为我一手培养出来的孙子，绝不可能是纨绔子弟。有什么心事儿，跟外公好好说说！”杨戬的语气愈发温和，带着满满的耐心与期待。
    还君沉默了良久，在这漫长的沉默中，仿佛时间都凝固了，杨戬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也不知等了多久，还君可算讲话了，他缓缓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
    “好，我跟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