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
金舒望与月知信二人站在塔尖与楼下官兵对峙许久,底下熊熊的火光烧出的废烟往上冲,金舒望哮喘发作,脸憋得跟猪肝汤一个色。
月知信拖了他一把,道:\\\&我说了你别来,你偏要来,到时候没被烧死,也要被烟熏死,咱俩就跟那正月里的腊肉一样,吊在塔尖风干…\\\&
金舒望喘着粗气,无暇顾及他,哆嗦着手往里衣找药,月知信则抓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举着从楼里顺来的,黑不溜秋但轻巧的剑,防守。
\\\&快点儿,想办法撤。\\\&
金舒望吃了药,歇了一会儿,道:\\\&把你衣袖撕下来。\\\&
说罢他自己动手撕自己的,月知信不解,\\\&嘶什么衣服?咳咳…\\\&
\\\&磨叽,快撕!这烟有问题。\\\&
月知信呛了口烟老实了,肺里直疼,撕开袖口,往脸上一罩,道:\\\&得,真特娘像那采花贼…\\\&
金舒望瞥他一眼,\\\&谁是花?吴佩羽?\\\&
月知信瞅着楼底下那糟老头子,怎么看怎么正义凛然,结果心里蔫坏,他呸了一声,\\\&放屁,长得跟那风干的牛粪似的,皱巴巴还臭,你可别恶心我可了。\\\&
金舒望呵呵,\\\&还采吗?\\\&
月知信怒骂,\\\&采个屁!\\\&
烟雾越来越浓厚,遮盖了视线,烟是往上飘的,底下就算看不见,朝着这个方向放弓弩,没准也能射到他们。
月知信眼轱辘直转,拿着图纸左右翻看,发现在塔的对面,有一条太监拉躁矢的专用道,为了防止恶臭,从各宫拉出来,都会直接送到这个道里,再统一由净士房的太监拉出去,直接通向城郊。
那道门连个守卫都没有。
此时更深露重,正是拉躁矢的时候,而塔正对面的宫墙正是这道门。
月知信眼前一亮,一拍大腿,道:\\\&我们走这!\\\&
金舒望道:\\\&不行,与你家那暗卫接头的地方太远,到了城郊外进不了城,虎符送不出去。\\\&
月知信道:\\\&那要看出去的是西城门还是北侧门,如果是北侧门,那的守卫都是我爹的弟子兵,没准能放行呢?\\\&
金舒望跟看傻子似的,\\\&如果他们靠谱,怎么会越过他们让你来偷虎符?\\\&
月知信气的抓耳挠腮,\\\&那就翻墙,总得出去,下面那些弓弩要是动了,我们插翅难飞。\\\&
\\\&走吧,磨叽什么?\\\&
金舒望觉着不稳妥,就算出了城郊,翻过北侧门,最先路过的就是金戈营的兵器库,那可是重兵把守,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月知信急得差点给他一脚,\\\&你傻啊?吴佩羽这老贼头都在这,金戈营里还能剩几个怂蛋?\\\&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了!\\\&
说罢他挥着手要驱散一些烟雾,想看清有什么能借力踩踏过去的物体,谁想,楼底咻的一声,弓弩发射。
差点射穿他手掌。
\\\&靠。\\\&
金舒望道:\\\&不行,得吸引他们注意。\\\&
\\\&我去吸引他们注意,你见机行事。\\\&
月知信犹犹豫豫,金舒望道:\\\&你犹豫什么,这是你的任务,来不及了。\\\&
月知信按住他,\\\&大哥,你可别逞英雄,楼下这么多人,你怎么引?下去就成肉泥了。\\\&
金舒望:\\\&人总有一死,只不过早晚的事,如果我回不来…你跟你姐说,我心悦…\\\&
月知信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火药,金舒望眼睛瞪得老圆,\\\&这什么?\\\&
\\\&火药。\\\&
\\\&哪来的?\\\&
\\\&前段时间我姐抓到东桑的奸细,我也在场,他们放了几车火药,要把青花巷炸了,我为了防身,偷偷抓了几个塞在手里,忘了还了…\\\&
金舒望嫌恶的望着他, \\\&所以你这件衣服到今天都没洗?\\\&
月知信无语道:\\\&这是重点吗?重点是,咱们可以杀出去了!\\\&
\\\&楼下可是西梁的官兵!\\\&
月知信火药在手,天下我有,\\\&你也看到了,他们一个个眼睛绿幽幽的,早就成了东桑的走狗,就算是被迫的,你也说了,人,固有一死…\\\&
声音一大便暴露了方向,吴佩羽大喝道:\\\&放箭!\\\&
月知信一拉手环,往下扔,连忙拽着金舒望向上空逃窜。
火药凌空炸开,阻断了箭雨,可威力不大,人没伤到多少。
吴佩羽眯了眯眼,拨开浓烟看清了身影,竟然是月家的大少爷。
冷笑了一声,又道:\\\&乱箭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