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对罗海涛公司旗下的这款一元抢宝软件肯定是束手无策的，不充值点钱进去贡献给罗海涛公司就已经很不错了，更别提还想从app下手打击到罗海涛。
    但秦小艾不是什么正常人。
    秦小艾从大学开始就研究灰产，中间有段时间放下过这一行试图回归正经行业，接连受挫还欠下不少贷款之后，他没了办法又重新拾起这一行。
    这么多年研究下来，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思维方式，自己的人脉圈子。
    正常人无从下手的app，在他眼里满是漏洞。
    正常人看不上的奖品，在他眼里被视为至宝。
    王晨收到了秦小艾的方案，扫了一眼后属实有些佩服，果然高端的食材往往采取最普通的烹饪方式。
    秦小艾的方案属实是用钝刀子在罗海涛身上慢慢割肉。
    王晨将方案发给了杜曼玉瞧了一眼，杜曼玉尽管很无语，但还是替王晨把了把关。
    最后她给了王晨回复，这款抽奖软件本就不受保护，而且从游戏规则上来看，王晨给的这份方案完全符合软件本身的规定，所以没什么问题。
    不过她还是提醒了王晨，能不这么做就不这么做，或者，能不自己这么做就不自己这么做。
    王晨感谢了她，既然方案没问题，那就开干。
    至于做不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秦小艾的方案十分朴实无华，他就盯上了玩家们都看不上的1元余额奖励，看上了玩家们不怎么愿意抽的充值卡奖品。
    他先是注册起了抢宝软件的账号，罗海涛公司不是网络科技公司出身，app制作的属实有些稀烂。
    注册账号连实名认证都不用。
    注册之后，他充值了1元，通过大转盘得到了1元赏金，总计2元。
    以此类推，他注册了三个号，在国家断卡行动还未展开的6月份，一个人拥有三张电话卡是小意思。
    三个号，每个号2元，总计6元。
    将6元中的5元投入一张5元话费充值卡的奖池里，必是三个号其中一个中奖。
    中奖5元话费充值卡，场外兑现。
    97折，4.85元到账。
    为了方便计算，就直接按5元计算，场外5元，加其中一个号剩的1元。
    总计6元，充值话费3元，也就是说，三个账号一天可以挣3元。
    也可以简单理解成，照这套方案去实施，一个账号每天可以挣1元。
    少吗？
    很少。
    一个账号一天挣1元软妹币，有这时间不如去大街上看看，没准还能捡到个十块八块的。
    可若是1000个账号呢，若是个账号呢，若是更多呢？
    若是将号囤上两天，每个号转两次大转盘，且搏一搏概率，去投那10元、20元的充值卡呢？
    要知道看似公平公正概率均等的抽奖，背后是谁参与的金额多，谁的概率就更大。
    要不然谁会多充钱去抽奖，大家不都只要投个1元等概率落到自己头上不就成了。
    就算稳稳当当的不博概率，每个号也能挣上1元软妹币，而且还是必挣。
    罗海涛公司旗下这款软件设置的若不是充值卡，那秦小艾这套方案起的作用就不会很大。
    尽管他一样能用许多号去投其他奖品，但其他奖品水分太足，变现不易，且极有可能在东窗事发之后公司直接拉闸扣下奖品，最后费老大力气有很大可能吃力不讨好。
    但罗海涛设的充值卡，中奖之后获得的是一串代码，场外兑现，当即到账，这就导致了他想拉闸都没用。
    罗海涛一个放贷出身的大混子，他哪想的到自己日进斗金的软件还有这空子可以钻。
    下面的技术人员运营人员知道自己做的是擦边球行业，他们也懒得维护，懒得细想。
    就算有心，那又能怎么办呢？
    就如同近期现实社会游戏行业发生的天才事件一样，明眼人都知道天才开挂了，但游戏公司就是检测不出来。
    说他们没能力吗？也不尽然。
    只能说全体玩家的力量很强大，总有人能研究出来一些让这类公司都一时间难以解决的新技术。
    当然秦小艾没那么大能力，他只是用最原始的方法，去钻了一个罗海涛最不重视的角落。
    接码平台一个账号一毛钱，要多少账号有多少账号。
    他所在的撸毛群里有的是编程高手，从充值到投入奖池再到开奖后在中奖的账号里提取代码，这些都不用秦小艾自己手动去操作，直接软件自动运行。
    秦小艾每天要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将那些代码兑现。
    起初他还傻乎乎的只投5元的，后来才反应过来直接投100元的，其实道理是一样的。无非一个需要三个号，一个需要50个号而已。
    但兑现的时候差的多了，5元的兑20次才抵的上100元的一次。
    起初他还瞒着撸毛群里的其他人，不愿意让这挣钱的好营生被其他人知道。
    但在受了王晨一顿教育之后，秦小艾放开了。
    撸毛群里几十上百号人，众人拾柴火焰高。
    每天都能撸取数十万软妹币的羊毛。
    反正王晨初衷不是为了挣多少钱，而是为了出口气。
    人多也好，人多也还能以防万一。
    万一罗海涛狗急跳墙，秋后算账，那也有撸毛群里那么多人陪着秦小艾。
    ......
    金勇还是将名片还给了沈培荣，正当沈培荣以为自己做了无用功之时，金勇故作不经意的问道：“沈哥，这家金融公司是做什么的？”
    沈培荣有些拿捏不住金勇的态度，略一思索决定多说几句，不然金勇若是自己不主动去贷款，他还得再想其他办法。
    于是他那张沧桑的的脸破天荒的出现了一丝难为情，“小金，不瞒你说，年三十晚上我也在村头小卖部里做了庄，一晚上把我去年的年终奖都输完不说，同样欠了好些饥荒，我这个年纪跟你不一样，我上有老下有小，全是负担全是压力，最后迫于无奈，只好问这家公司贷了点款。”
    “沈哥，你之前说这家公司的网贷是不上征信的？”金勇内心慢慢起了波澜。
    沈培荣内心淡定，脸上愈发显的害臊，“小金，我一把年纪了，征信不征信的我也不懂，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他们说有些地方借钱会直接登记到最上面去，有可能会对以后有影响，所以我那种都不考虑的，这是丰城本地的金融公司，我们是私人之间的借贷关系。”
    “哈哈哈，沈哥，你还怪小心的，好啦，名片还你，我要回去上班了。”金勇笑着将名片递给了沈培荣，小眼神滴溜溜的打着转。
    “小兔崽子，还打趣上我了，去去去，干活去。”沈培荣笑骂着赶走了金勇。
    一老一小两只狐狸，各自心怀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