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
    凌琦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随即反问,“你们两个不是走了吗？”
    凌琦是真的以为刘海和周旋他们都离开了，毕竟她在河边等了十余分钟，也没见着李浩派人过来。她脾气和耐性本就不是很好，原想着打电话跟上面报备一下，又怕上面人小瞧了她。
    毕竟她老爸一早就把她是新任灵魅城城主的事儿、上报给了国家。
    虽说她至今还没见过灵魅城是何模样，好歹也是得了一些传承的，若一上来就把事办砸了，岂不辜负了老头的信任？
    索性自己先在这附近找找看，或许能查到一丝那蛇妖的踪迹。
    想罢她一扭头就循着空气里微弱的妖气，往北寻了过去，不曾想，竟真叫她在前面密度较厚的草丛里，找出这么个东西来。
    “我们只是去把那自称孟慧的犯人，送上囚车，哪儿会真的走啊！”
    周旋看了一眼地下的蛇皮，有些不自在地解释道。
    这么大一条蛇他还是第一次见，虽然方才大脑皮层受到刺激，与刘海那家伙一同叫喊了出来，此时看着这庞然大物，他内心依旧有些惶恐。
    “凌界主，那这蛇皮……”
    其实他想问，接下来他们需要去做什么！
    “出了灵魅城的妖来到人界，是要受到阵法压制的，再加上现今人界灵气本就稀薄。
    若要本体不在现场的情况下，长时间用灵气控制和催眠一个人，根本就不现实。
    所以我就在这附近找了找，没想到竟真找到了一张蜕的这般完整的蛇皮。”
    刚开始看到这张蛇皮时，凌琦以为那是本体，她当即把收妖录和攻击符拿了出来，正准备给它来个出其不备，哪曾想，横在眼前的竟会是张蛇皮。
    “凌界主，以你的意思，在这附近作怪的都是这张蛇皮？”
    周旋似懂非懂地开口问道。
    “也不全是。”
    凌琦脸上印着高深莫测的笑意，看起来颇有几分神棍地架势，“我方才已经检查了一遍，这蛇皮上妖气浓郁，且有极浅的灵力波动，我猜那蛇妖定是在这蛇皮上施了禁术，只要受控人，一直处于在这张皮的固定范围里，就能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
    “凌界主，这是不是也说明李队他们带走的那个女犯人，离了这里就能完全清醒了？”
    比较心细谨慎的刘海，从凌琦的话中看出了苗头，立即开口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
    “那太好了，这样一来，犯人在清醒的状态下就会比较容易审问了。”
    周旋兴奋地一拍手掌说道。
    “凌界主，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刘海见凌琦神色似还有疑虑，当即开口问道。
    “我只是有些不明白，那蛇妖既催眠控制了那个女人，总不至于单单只叫她杀那个男人，和冒充孟慧那么简单吧？”
    “有可能真是如此。”
    周旋眉头紧锁，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肯定地说道。
    见凌琦似有不解，又颇为耐心地解释道：“凌界主，你别看那蛇妖只是透露出、这两个微不足道的信息，以我们的能耐，以及李队和戚先生回去后，对那女人的一些问话，可以由此结合出许多信息的。”
    “嗯，确实是这个理儿！”
    凌琦虽对辨别案件真相的事儿不精通，却也非常认同周旋的话。
    毕竟现在的技术手段，比十几年前要好上许多，只要能寻得一丝蛛丝马迹，就算不能从中推测出案件的全貌，也能探查出个大概。
    “那我们现在还要去找那蛇妖吗？”
    刘海瞄了一眼地上数米长的蛇皮，搓了搓手臂上冒起的鸡皮疙瘩，心有余悸地开口问道。
    他显然还没从刚才的突发状况中完全清醒过来。
    “那蛇妖既把皮蜕到这儿，想必老巢就在附近，我们先找找看，实在找不到，就把这蛇皮带回去，叫你们的戚先生感应一下，看看那蛇妖接下来会做什么。”
    凌琦弯身将那条蛇皮拎起来团吧团吧，塞进了她的百宝囊里。
    这百宝囊也是她在密室的石像下得到得传承，里面空间大约有100多个平方那么大，可以放很多东西的。
    “……叫戚先生与蛇皮共情？”
    刘海想到那种画面就忍不住想笑，戚先生的能力从未与外人隐瞒。
    每次戚先生与死者共情，他们都会很严肃，内心充满了对死者的尊敬以及对凶手的愤然。
    然而，若是将死者换成蛇皮……
    对不起，他实在做不出严肃冷峻的表情！
    “不管能不能行得通，总得试一试！”
    戚南桥有可以与死者共情的能力，京都那边人并没有隐瞒她。
    更何况上一世，她最后一次跟戚南桥去警局，也意外听到了警局那些人，谈论到他这个特殊能力，所以对此她并不意外。
    叫戚南桥与蛇皮共情，确实是她突发奇想，对于很多人来说，可能会有些勉为其难，不过她说的这些，也都是基于找不到蛇妖的情况下，才作的下下策。
    其主要目的，也只是想让戚南桥试试、能不能从中看到那蛇妖蜕皮时，所产生的某些心理反射。
    再由此推测他下一步会做什么，然后他们警方可以提前一步，在他规划好的路线上堵截。
    “嗯，都听凌界主的。”
    刘海和周旋缓过心绪，立即点头应道。
    之后几人便在这附近搜寻起来 ……
    警局——
    “李警官，你不是说会尽快查出凶手，给我们一个交代吗？这都过去一个星期了，怎么还没个结果？”
    一中年男女匆匆拦在李浩的面前，神色悲痛地追问。
    尤其是中年妇女，直接伸手抓住了李浩的衣袖，那眼泪啪啪的掉，口中哀切地喊着，我可怜的女儿啊！
    李浩和薛晓他们刚把那自称孟慧的女犯人，押到审讯室，哪知那女人突然清醒过来。
    人方一清醒，就开始哭天抢地，情绪特别激动，他们一时也无法上前审问，只得先叫她缓和一下情绪。
    他正好借此机会去找戚南桥，询问一下他接下来打算如何安排，没想到刚一出门，就遇到了第一位死者于清的父母。
    “于先生，郑女士，你们只管安心，我们一定会尽快将凶手早日抓获归案，还你们一个公道。”
    李浩对着两个中年男女郑重承诺。
    “你之前也是说会尽快破案，结果让我们等了一个多星期，不仅没抓到凶手，反而又多了好几个死者。
    今日又如此搪塞我们，你们警方莫不都是吃白饭的？”
    中年男人非常不满意李浩的承诺，当即横眉怒目。
    “于先生，请别激动！”李浩出声安抚，“我向你保证，三天之内，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作为一个参与了许多案件的警察，李浩很理解死者家属的情绪，因此，他并没有责怪于宏的无礼，反而非常同情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
    “交代，你能给什么交代？就算查出凶手，我女儿就能活过来吗？”
    于宏知道既得着承诺就应该见好就收，可是，只要想到早已变成一捧灰的女儿，他就忍不住心中的悲怅和愤恨。
    当初警察判小清自杀时，他就不相信。
    连家大概是做贼心虚，竟趁着他没回来，说动了家里的婆娘直接把小清拉去烧成了灰。
    说到底，无非是担心他看到，连应麦家暴小清时身上留下的伤痕，怕到时他告他们连家逼死他的女儿
    他们以为把小清尸体烧了就能掩盖事实。
    却不知，有些事儿他们既然敢做，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连家他不会放过的！
    “于先生，请相信我们警方！”
    李浩被于宏推搡着后退了一步，稳住身形后，又接着冲于宏诚恳地保证道。
    他无法对死者家属作苛刻的指责，只能尽力安抚。
    “她爸，咱们就先相信警察的吧！”
    邵玲眼中含泪拉住于宏的胳膊，规劝道：“咱们的女儿已经走了，就算你把这警察局捅破天，女儿也回不来了啊！”
    中年女人语气中满是悲痛和绝望，她实在想不出，小清好好的，是怎么会突然遭此飞来横祸的。
    “你还有脸说，若非你胆小怕事，小清也不会死的不明不白！”
    于宏用力把邵玲甩在地上，手指着她的脸，愤怒地责骂道：“你知道小清被连家欺辱不与我说便罢了，竟还私下劝她、叫她忍耐和息事宁人，小清有你这样的妈，真是倒了血霉了。”
    他本是老来得子，为了养活一大家子，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打工，只有农忙的时候才会回家帮忙。
    哪儿想到她这糊涂婆娘在家不作为，一心向着他那刚上高中的儿子，好好的女儿被她随便许了人家就算了。
    结果那家人欺辱他女儿，这婆娘也不知道跟他道明，反叫小清忍耐着，不要与他提及。
    若非东阳那小子还有点良心，将这婆娘做的事告知与他，他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这次回来，本就想着去找连家给小清出口气，在顺便接她回家，哪儿知道，他买了车票刚坐上车，就接到电话，说小清自杀了。
    小清自杀他是打死都不信的，他来之前，给小清打过电话，说会回去帮她讨公道的，她在电话那头也开心的应了下来，怎么可能就莫名其妙地自杀？
    “于先生这里是警局，禁止喧哗闹事！”
    李浩见于宏抬手想要打邵玲，连忙上前制止。
    “走，跟我回去！”
    于宏见李浩示意周围警察，想要把他控制起来，连忙把想要往邵玲脸上打的巴掌，改为抓她衣领。
    “等这事儿了解，咱们就离婚，你这拎不清的婆娘，谁爱要谁要，老子不伺候了。”
    于宏本是属于那种务实能干，老实内敛，对于孩子虽无法做到两碗水都端平，却也不会做出、故意单亏待哪一个孩子的人，今天会做出这么多出格的举动，也实在是被邵玲所做之事儿气的很了。
    当初他听老娘的话，跟邵玲相亲结婚，也是看重她为人孝顺知礼，不懒惰，日后他出门在外，也能放心家中孩子和老娘。
    哪想到她会做出帮着外人，苛待闺女这般拎不清的事儿！
    李浩看着拉拉扯扯出了警局的两个人，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暗自咕哝，“还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审讯室——
    “我说，我全都说，求你们救救我，不要让她杀我，不要让她杀我！”
    戚南桥刚跟着李浩走到审讯室门口，就听到女人惊慌失措地哭喊声从里面传来。
    “她从带回来就这样了吗？”
    戚南桥抬头望向监控器里投射出来的影像，眉头紧锁，她这种情况跟在小河边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在小河边时，她就像一个没有任何感觉，只知道杀人的机械人，而现在，她明显有了神志，只不过她整个人看上去恐慌万分。
    “我们刚把她带到审讯室，她忽然就这样了。”
    李浩也不知道这女犯人，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只依稀记得那姓凌的说过，这女人是受到蛇妖的催眠，才会不受控制地残忍杀人，难不成这会儿那催眠术已经失效了？
    “走吧！咱们进去会会她！”
    戚南桥不知道挣脱催眠术控制的罪犯，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沉着心思，至少目前看来，这女人所有的表现不像是装的。
    “你说的那个‘她’是谁？”
    戚南桥方一坐下，就直视着那个自称孟慧的女人冷声问道。
    “她来了，她来找我们复仇了！”
    女人神情诡秘地东张西望，身体用力挣扎，腕上的手铐被她摔的啪啪响。
    “不要给我扯开话题！”
    戚南桥一拍桌面，大声威胁道。
    他看的出来，这女人害怕是真，故意在这儿跟他顾左右而言他，试图蒙混过关也是真。
    她根本就不想把她知道的事儿说出来，或许刚清醒过来那会儿她想说，不知因何，现在突然又改变了想法，不想说了。
    “你说的那个她，是不是孟慧？”
    李浩对于案件侦查就算没有戚南桥精通。
    然而，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孟慧的名字从案子开始到现在，一直不间断的出现，只要略一深思，就知道这桩蛇妖案定然与她有关。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女人肩膀一抖，果然安静了下来，只是低着头不再吭声。
    当李浩提及孟慧的名字时，她猛然抬头，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惊诧，随即又低下头装聋作哑。
    “说吧！是不是你杀了孟慧？”
    戚南桥接过话茬继续逼问道。
    他当然知道，就算孟慧真的死了，也不一定是这个女人杀的，因为若单独是她一个人暗害了孟慧，也不至于会死那么多人。
    之所以这样说，也只是想要试着击破她的心理防线。
    “不，我没有杀她！”
    女人听到戚南桥的问话，情绪果然激动了起来，当即大声反驳道。
    “你既没杀孟慧，为何要向我们求救？又为何那么害怕她回来报复你？”
    戚南桥乘胜追击，连连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