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张越
作者:1998   此生,愿为殿下手中刃最新章节     
    被动过手脚的马匹一路狂奔,没有马夫,肖言琅几次尝试爬出车厢去拉缰绳,却在马车内颠簸得不能自控。
    正当肖言琅预备跳车,几支羽箭突然射穿车辇,肖言琅只得抽身闪避。
    车辇内一瞬间就扎满乱箭,更是窜上来数名黑衣人。马匹受惊且再次被绊,肖言琅借势踹开车辇,跳下车去。
    落地翻滚之际已见数众黑衣人持刀朝他奔来。
    黑衣人一拥而上,肖言琅寡不敌众,更负摔马之伤,闪躲不及被其中一名黑衣人割伤手臂。
    黑衣人见势更勇,后方一名黑衣人飞身而上,挥刀劈向肖言琅。
    霍然间,只听一声惨烈痛喊,肖言琅被抓肩拎起,扔出黑衣人攻击范围。
    青冥一刀砍断黑衣人挥刀手臂。
    虽然青冥是用右手执终岁刀,但黑衣人显然不是等闲之辈,连青冥的身手都无法立刻占取上风。但肖言琅很快就发现领头的黑衣人招式熟悉。缠斗间,黑衣人面罩被青冥一刀划破。
    仅一睥,肖言琅整颗心仿佛被人狠狠抓紧。
    张越。青猊军右麾副将。
    赤怜的消息不可能有错——难怪留在凉河查探张越消息的人迟迟未有禀报,难怪他在凉河呆了这么久,仅凉河那一次试探般的行刺之后便没了动静。
    原来张越早就率部到此。
    不难联想,林中那支毒箭应该也是他们。
    肖言琅情急大喊,“别杀他们!”
    ·
    ·
    不能杀,他是饵,但他绝不容许为他人渔。
    他若再放走刺客,皇城得到消息不过是时间问题。将刺客与王氏余孽联系在一起,只需一句话。
    父皇心性,宁错杀不放过。但他依然不能让张越丧命于此。
    不是因为张越是尉风的副将,楚河没说错,不是他深情厚义,不是他愧疚怜悯,他的种种行径都是为了他自己。
    张越,还有用。
    ·
    ·
    青冥反执的终岁急停在一黑衣人侧颈,眨眼转换,以刀身猛击,后踢击中另一名黑衣人心口。而黑衣人听到肖言琅这声喊,却齐向肖言琅杀来。
    青冥神色一凛,目光堪比利刃,左手拔出望舒,劈向黑衣人。
    左手望舒已出,双刀之下,黑衣人的应对几乎在瞬间就变得吃力。望舒刀回旋连切两人眼睛,青冥踏一人头顶,接下望舒,右手终岁即将割过第三人双目。
    “青冥!”
    终岁再次急停,眨眼以刀身钝击第三人头顶。青冥翻身甩腿将其踢飞。
    领头的黑衣人率几人不管不顾紧逼肖言琅,肖言琅艰难躲避。青冥飞踩黑衣人肩膀,凌空翻身蹬击黑衣人面门。
    黑衣人无奈举刀来挡,同时抛出毒粉。
    肖言琅以袖掩面,纵身退开。
    余下黑衣人呈围攻之势朝肖言琅聚拢同样抛出毒粉。青冥当即挥望舒割右前臂,拦腰抱住肖言琅以右前臂挡肖言琅鼻口。
    血腥气瞬间呛进肖言琅鼻腔,入口的除血液铁涩味,还有些异样的苦味。
    或是毒粉的缘故。
    青冥携肖言琅落地,即刻回身,终岁霎时切断一人右手。望舒终岁双双逼向领头的黑衣人咽喉。
    肖言琅情急大呵,“青冥住手!”
    ·
    ·
    青冥心中杀意一而再,再而三,肖言琅急吼之下青冥听令急停,但也不过暂瞬之间。
    终岁逼退几名黑衣人,望舒反刃,刀柄震退一名黑衣刺客,终岁急转方向虽是避开黑衣人要害,却也是无比狠决地切过黑衣人右肩,直拉到胸口。
    若非黑衣人身手不凡,已竭尽所能退避,这一刀怕是要将黑衣人斜剖开来。
    青冥出双刀后,战力远胜单手,左手反应更快于右手。黑衣人不得已,少了对肖言琅的刺杀,更多应付青冥又快又狠的杀势。
    肖言琅借机纵身过去,好似不要命一般,拦在青冥身前。
    但青冥反应何其快,即刻反执终岁,环臂揽住肖言琅又将人往后甩。
    虽被肖言琅抓着右手,但青冥右手终岁刀尖已抵在黑衣人腹部正中,再进分厘,黑衣人就将肠穿肚烂。
    这一息停顿间,肖言琅立时抓住青冥环他腰间的左手阻止望舒,更将青冥右手抓紧。
    黑衣人趁机反刃上挑,青冥揽着肖言琅侧身闪避,黑衣人也顺势纵身退后,暂时拉开安全距离。
    肖言琅正要再来一出,站到青冥身前,以身体阻拦青冥出手。
    却听黑衣人喊道,“小公子!你现下护着的,可是杀你兄长的仇人!”
    ·
    ·
    诡异的静止。
    青冥右前臂的血液渗满肖言琅掌心,肖言琅的手抖得厉害。
    黑衣人叫青冥小公子。
    弑兄仇人。
    青冥是——
    肖言琅周身泛冷,他的时间仿佛停止。他曾无数次假想,甚至在潜意识中就将青冥当做璟澈。但他也无数次否定。
    青冥是如何去到瘴林,若青冥是璟澈,他又为何会在瘴林,瘴林离定国公府所在的皇城,快马加鞭日夜奔袭也需月余。
    若青冥就是璟澈,当年璟澈只有四岁,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在有进无出的瘴林,怎么活得下来。
    肖言琅脑海里嗡嗡作响,他极力平复心情,又听张越喊道,“璟澈!跟我们走!”
    闻言,肖言琅下意识地更加用力抓紧了青冥的右臂。
    温热血液浸过他的手心。
    青冥难得有了些许反应,偏头看了眼肖言琅。
    肖言琅撑着笑,“张越,我不会杀你。这笔血仇究竟该如何清算,你心知肚明。”
    张越无视肖言琅的话,却道,“永乐王若不信,不如看看他的后颈,是不是有三颗红痣,腹部青猊胎记!”
    肖言琅的心脏顿时突突直跳。
    自他带走青冥,再至青冥入魁,八年之久不曾听任何人提起。
    他心中疑惑,更动摇。他曾无数次希望青冥就是璟澈。
    此时,张越说,“永乐王是在想,在离晋,在苍龙魁那种死人身上都能扒出东西的地方怎会八年无人提起。”
    好似这荒郊平原上凛冽的风灌入胸腔,肖言琅听到他们疯狂地撞击他的心脏,听到张越凄然悲伤地大笑。
    他看着张越,听到自己镇定平稳的声音混杂在凛然风声与心脏被撞击的声音里,“就不怕我斩草除根?”
    张越的笑声被切齿之恨咬断,“那就看永乐王能否得手,看永乐王敢不敢动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