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误会
作者:1998   此生,愿为殿下手中刃最新章节     
    永乐王突发热症,浑身滚烫,嘴里却在说冷。
    侍从慌张地跑出去喊来人,还算沉稳地没有随意将永乐王病了的话喊出去。然后又赶紧跑回来想为主子做些什么。跑向房间的时候,一道黑影从侍从眼前闪过,侍从吓得惊叫,定盯一看,才知是随行护卫的苍龙魁冥卫。
    赤怜远远跟在后面,慢悠悠地走过来。不会有什么大事,不可能是行刺,他和青冥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他看着青冥飞身离去,闪身进了房间,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像从前很多次,肖言琅在房间里弄出异样声响引青冥过来一样,青冥心知不是行刺遇险,还是在第一时间出现。
    床榻上的肖言琅烧得神智迷离,额发被汗水浸湿,却仍在不停地叫冷。
    青冥听得出来肖言琅的难受,他往前走了一步。
    随行的医士来了。
    青冥收回脚退对一旁。
    赤怜抱臂倚在门外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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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士上前替永乐王诊治,又忙吩咐侍从们打水,先替永乐王沐浴更衣。侍从拿着帕子来替永乐王擦拭额头,永乐王含含糊糊地好似在说些什么。
    搬来浴桶,侍从们人来人往地往浴桶里倒水,另一边的将永乐王扶起来。
    突然那床边的侍从惊呼,“血!”
    一众人忙围上去,青冥的脚动了动,没有走上前。
    医士检视,血迹已呈暗褐,显然不是今日才有。且血迹斑点状应不是多大的伤口造成,粗略检查了一番永乐王的身体,并未发现伤口。
    赤怜看向青冥,青冥仍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榻上昏迷的永乐王。
    突然,那一众侍者突然如临大敌般齐唰唰跪在永乐王床前,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紧紧捂住耳朵,伏地跪着。
    赤怜与青冥互看一眼,虽二人心思不一,但他二人都清楚众人惊慌捂耳伏地,是因永乐王梦中呓语叫了一声,“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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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言琅没有清醒,捂耳伏地的侍从们不知所措地贴地互看,面面相觑。
    青冥突然朝门口走,赤怜也不再倚在门口,离开房间。
    他二人在院中站着,片刻后,五名侍从从房间退出来,其中包括医士,朝赤怜与青冥施礼后离开院子。
    房间里留下了三名资历更老的贴身近侍,带血的床衾被侍从抱出来带去后院,解下永乐王的衣裳才发现那上面也沾着血迹。
    三人中领头的侍从叫方裴,资历最老,是从永乐王还在姝妃娘娘的永祥宫时就跟着的,“拿下去,都烧了。”
    房内点上檀香,侍从将永乐王抱进浴桶,伺候沐浴。没多会,永乐王悠悠转醒。
    三名侍从跪地,“殿下。”
    永乐王神智迷离,含糊地应了一声。
    方裴起身,遣退另外两人,低着头凑近永乐王说,“殿下。”
    肖言琅哑声无力地嗯了一句,算是示意方裴说下去。
    方裴将头压得更低,“殿下恐将浊物留置体内,或也有之前瘴林的余末影响,导致病症来势汹汹高热昏迷。冯大夫已去备药。”
    良久,肖言琅都没有说话,方裴安静地舀水,伺候肖言琅沐浴。
    “方才还有谁在?”肖言琅突然问。
    方裴如实回禀,简要地将侍膳侍从唤人,他们来到房间的之后的情形描述一遍,包括肖言琅呓语,众人捂耳伏地,冥怜二位枭卫离开。
    方裴说,“冯大夫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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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言琅遣退方裴,独自沐浴。清理时,下身红肿不经碰,那一晚的风雨也随之钻进脑子里。
    事不经想,他毕竟是人,七情六欲难免委屈。
    他给了自己委屈的时间。
    沐浴完毕,他深吸一口气唤人。方裴即刻进来替他更衣。一切打点妥当,方裴又传人来侍药。
    肖言琅突然问,“青冥何在?”
    方裴回,“在院中,怜卫也在。”
    肖言琅追问,“在院中做什么?”
    从前总是第一个出现在他眼前的人。
    方裴说,“与怜卫饮茶。”
    肖言琅皱了下眉,这药真是苦得难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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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饮茶也没错,青冥与赤怜在院中石桌旁坐着,一如往常的话少沉默。偶尔喝口茶。
    这一两个时辰过去,青冥只说过一句,“他曾中瘴毒。”
    赤怜的回答模棱两可,“是吗。”
    青冥便不再说话。
    青冥不懂,赤怜却是心中有数,肖言琅所说同床共枕原来真是这个意思。
    青冥果真是印象全无,一句都不曾提起。只是若行风雨,难不成事后又毫无意识地离去?赤怜几乎能猜到那晚情状,若与从前两次“无故屠杀”失控暴走近似,若无景舍迷药制止,青冥必然要致力竭而止。联想到方才床榻上血迹斑斑,侍从两次拿衣物至后院焚烧,可想情况“惨烈”。
    赤怜兀自笑笑,也想到青冥事后于永乐王床榻醒来——隐瞒着未曾与他提起。
    赤怜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但也没有追问“逼供”。
    若真与那两次“无故屠杀”,失控暴走,相提并论,又为何此次不是屠杀,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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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青冥都没有再去到肖言琅房间,肖言琅卧病,即使不是因病乏力,他也不想故意弄出声响,引青冥进来。
    他昏昏沉沉,醒醒睡睡,醒来便问侍夜的下人几时了,听着侍从回禀越来越晚的时辰,心就越来越往水冷风寒处下沉。
    待日出云岚,轮换到方裴伺候,肖言琅才问,“青冥昨夜宿在何处?”
    他这样问,已经猜想青冥不再睡在屋脊树枝上。
    方裴答,“东院,怜卫房中。”
    肖言琅没说话,方裴仔细瞧了瞧肖言琅神色,小心地说,“殿下病着,要么就在殿下隔壁备下一间来给冥卫?”
    方裴聪慧,说得好似是因他病着,病因又是因与男人交欢,青冥不便在他房中守着,又无别处去,才去了东院。
    从前是有给青冥单独备过厢房,后来在他房中以银丝为床,便再无此事。即使那晚风雨,他也不曾想过要重新给青冥安排。
    那人从他榻上醒来,宁愿星月为被屋脊为床,也不再踏入他这一间。如今怜来了,却主动与之同寝。
    肖言琅突然觉得,赤怜说的同床共枕,不是怜误会,而是他自己误以为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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