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情种
作者:1998   此生,愿为殿下手中刃最新章节     
    太子私宅竟有人有此等能耐,中青冥两箭。但宅中如常未受惊动,伤青冥莫非是另一路潜入的人?
    抱着这般疑惑,才有了曜借故离开酒家,前往探查。既然能传出太子私宅遇袭一事,或真是另一路人马所为,而这一路人马与吹笛之人有没有关系,那个人又是为何吹笛驱醒蛊母?
    “会不会贼喊捉贼?”赤怜问。
    曜摇头。
    也是,若有能伤青冥之人在,当日乐瑶坊恐怕就是另一番局景象。
    箭上无毒,青冥之所以昏迷,他二人已然确定昨夜笛声的确指向蛊母,青冥昏迷正是因蛊母短暂苏醒所致。
    蛊母暂时苏醒,青冥失控,之后笛声渐不成章,青冥应是渐渐恢复了意识,往回走,才遇上了前来寻他,同样潜进来的曜。
    只能等青冥醒来了。赤怜刚想这样说。却听青冥沙哑的声音说,“箭是我自己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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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冥醒来已有些时候了,只是刚好肖言琅来。
    赤怜笑他,“装睡,吓哥哥?”
    青冥没说话。
    曜说,“永乐王。”
    青冥这一次的沉默,是默认。
    赤怜对此也不意外,可以说,青冥因肖言琅神伤,甚至因肖言琅而痛苦,因为肖言琅有多么不值当,他都不会感到丝毫意外。
    他只问,“听到了?”
    肖言琅说的那些话。
    青冥没有回答,赤怜则继续问他,“你为何会潜去太子别院?”
    曜正将草药敷上青冥胸前的伤口,青冥吃痛地轻轻唔了一声。曜答了这个问题,“应当不记得了。”
    这样说,赤怜即刻懂得,曜是指青冥潜入太子别院之前,就已失去意识。
    赤怜说,“你说过蛊母并不能直接控制人。”
    “璟澈这样想过,只是不能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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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象里,曜几乎没有叫过青冥的名字,无论是冥还是璟澈。毕竟王璟澈之于离晋,是天大的秘密。但如今,他总是会称青冥为璟澈。
    赤怜同曜说过,总觉得他这样做,有些刻意。
    曜的回答是,“因我从不称呼他,所以我称他姓名,总比他人之口要印象深刻。”
    曜希望青冥认下并且接受王璟澈这个身份,大抵也是为完成“受人之托”。
    赤怜说,夫人不会希望璟澈承下这所有的仇恨,但接受这个身份也就要承受起这世代的血仇。
    曜说,“那是他的选择。夫人一定会这样想。”
    就像夫人对于他们,解无解之毒,救命之恩,再赠天下名器,却从未提及这恩义如何解。
    但璟澈是夫人仅存的骨肉,他应该做为璟澈活下去。
    青冥知道。
    青冥也知道,肖言琅从不叫他王璟澈,即使璟澈亦是他苦寻、惦念之人。
    但他是王尉风的替代品,是肖言琅对王尉风的寄情之物,怎么是王璟澈,怎能是一个完整的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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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曜所言,青冥的确这样想过,在他再一次离开酒家,无处可去时。他想过,为肖言琅救出那三名女子,解肖言琅之忧,然后离开。
    曜还在,肖言琅不会有性命之忧。
    离开后呢,回苍龙魁吧。他这样为自己的去处想着,毕竟他仅有的记忆停在那里。
    青冥突然说,“笛曲响起时,我已察觉。本想扎废双耳。”
    赤怜似笑非笑地,“这番话,怎不趁方才肖言琅在时说,说不定还能博一分感动。”
    青冥又沉默。
    赤怜也不是当真要教训他,但从青冥的话里,他已知晓,“笛声断续时,你恢复一线意识,便以箭自残,以求清醒?”
    “我必须清醒地离开太子别院,并且防止再受蛊母影响,唯有往心口要害处扎。”
    彼时青冥并不知晓,他之所以能恢复一丝意识,是因赤怜干扰了吹笛之人,唯恐再因笛声催醒蛊母而失控暴走。
    夜袭太子别院,若被知晓是他所为,必然会给肖言琅带来巨大的麻烦,即使祭上他的命,也未必能解。
    “你倒是想得周全,他正担忧影响他的大计。”听不出赤怜的语气,“王氏,真是出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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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院里,肖言琅同样潜了方裴出去打探消息,所得与曜无异。且他未能从青冥口中得知的,或是青冥昨夜回来与他说过,他却记不得了的,关于玉佛寺的情况,他也从原本按插过去的耳目口中得知。
    那两名女子已不在寺中,想来是被人掳劫了。
    昨夜玉佛寺四名武僧遇害一事,不用想便知今晨应已上奏皇上,毕竟是皇家寺院。而同一晚太子私宅也遇袭——阴差阳错地,看来是给了太子一些回旋余地。
    而他回东院不久,西院下人便来报,青冥醒了。肖言琅欣喜不过片刻,就想,青冥是不是早就醒了,在他与赤怜说话的时候。
    他没有去西院,也没时间去西院。二皇子妘倪又带着“陈太医”来找他。
    来意显然是因为玉佛寺与太子别院遇袭。太子别院遇袭,即使让太子得到一些回旋余地,也无妨。身在储君位,要扳倒妘疏本就不是朝夕的易事。
    最紧要还是玉佛寺那两名女子的下落。
    易容成陈太医模样的谢仪一进屋便质问肖言琅,“安置玉佛寺,可是永乐王的主意。”
    毕竟,因旧年事,青猊旧部对肖言琅做不到百分百的信任。
    “若是我做的手脚,又何必于乐瑶坊中救她五人?”话虽如此,但还有谁可能泄露这件事。
    妘倪咬定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连娇娘三人他都不曾透露。谢仪也说,他不曾告知任何人,只让其他人放心便是。哪知——
    掳走那两名女子的,他三人皆已断定是太子的人。但若不查明泄秘者,将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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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妘倪离开时,甩下一句,“想不到你竟是这种人!怪我瞎了眼,往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千万不要栽在我手里!”
    肖言琅本想挽留,却遭妘倪拂袖拒绝。
    妘倪更放狠话,“此生,悔不该与你为友!”
    妘倪吼得声大,院中几名下人都听到,肖言琅更因妘倪这些话,在院中呆立许久。院中下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觉得这是主子的事,说什么也不是,即使要劝慰也该是方裴这种最亲近者。
    他们还是不掺和,假装没听到得好。
    方裴听闻消息,的确赶来肖言琅处。他有分寸,自然不会问主子“怎么回事”,见肖言琅愁容,也只能安抚“殿下消气”。
    肖言琅虚抬了抬手,他便走出去,在肖言琅屋外候着,不作打扰。
    东文来前院送茶,方裴伸手来接,东文一侧身拒绝递交,端着茶点进了屋。
    他放好茶点,安抚肖言琅道,“殿下喝些茶,消消气。”
    肖言琅仍是愁容满面的样子,照样抬了抬手。
    东文本想再说些什么,但也担心主子气比愁多,惹恼了反而不好,也是识趣地退下。
    方裴已在门外,东文也没有理由留守门外,只能彻底退去后院。过了会,东文照常来前院摘花,送回后院后,又像平常一样,去外头买些食材,用以配着花瓣给殿下熬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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