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层层藤蔓所保护的虫茧，里面竟然藏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还是王小蛮见过的女人。
柳青颜。
王小蛮一脸惊愕，因为她从没想过能在这里见到她。
柳青颜不是在欧阳瑾玄手里吗？
怎么会在这里？
她又是怎么变成了这样一副模样？
欧阳瑾玄又对她做了什么？
王小蛮有太多疑问了，以至于呆愣了半天都没能回过神。
身旁两人也因为一直警惕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女人，所以没能发现王小蛮的异样。
“你是谁？何门何派？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与这妖藤一同作恶？”许霖杰三连疑问。
他不知道这女人跟这妖藤是什么关系，难道是她的灵宠吗？
“呵呵。”
柳青颜古怪的笑了两声，将所有的藤蔓全都收了回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冷冰冰的盯着三人。
“你们躲在暗处偷袭于我，现在反倒问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真是可笑！”
荆飞：“你不是人类？”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并没有在这女人身上发现半点人类的气息，反倒是跟之前那股未知的气息一模一样。
她到底是谁？为何会躲藏在妖藤的本体当中？
心头的疑点越来越大，忽然间，脑海中有一个猜想出现。
“难道你是人妖结合所生下的孩子？”
自古以来，也不是没有人妖结合的例子，但这种情况一般很难出现。
因为它们的存在为天理不容，一旦降世就会引来天道的诛杀，鲜少有能从天雷之下活下来的。
面前之人，会不会就是这个例外？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她身上为何同时具备妖和人的气息。
柳青颜挑了挑眉，“你只猜对了一半。”
她确实人类和妖所结合的产物，但却不是生来就是这样。
几个月前，她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谁又能想到，几个月后就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位金丹中期的人呢。
如今变成这副模样，都拜欧阳瑾玄所赐，她必定会向他讨回这个代价。
不过还得先解决目前的问题。
柳青颜抬眼看了几人一眼，若是她强盛之时，这三个人自是不在话下，可眼下被那只魔角犀自爆重伤，又被那人偷袭。
全身妖力已经所剩无几，得想个办法。
王小蛮回过神后略带疑惑的问道：“你是柳青颜？”
她还在想会不会是她认错了，或者只是两个长得相似的人。
然而对方的一番话却证实了她的身份。
“你认识我？”柳青颜眯了眯眼，倒是没想到还有认识她的。
可认识她的只有欧阳瑾玄府里的人和当初将她绑来的那些人。
无论哪个，都让她感到愤怒。
只是下一刻，王小蛮的话却让她火气瞬间消散。
“我不认识你，但我却认识姜如棠。”
柳青颜愣住了，嘴里喃喃一声，“棠儿……”
没想到还能再听见她的名字。
她看向王小蛮，质问道：“你是谁？怎么会认识她？”
王小蛮：“当时我曾路过清幽城，杀了一个人，在他的储物袋里发现了一枚留影石，里面就有你的样子，只是后来我营救姜如棠她们之时，却未曾发现你。”
“这段时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副人不人，妖不妖的样子。
“哈哈哈哈……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柳青颜癫狂的笑着，她没有在笑别人，而是笑她自己。
所有人都得救了，就只有她一人没有。
难道这就是命运吗？
她被欧阳瑾玄关在府里，被他强迫修炼道法，与他双修。
每一次跟他双修，都让柳青颜感到生不如死，这种痛苦不只是肉体上，还有精神上的。
她就像一只被关在圈里的猪一样，喂肥了之后，等待她的就只有死亡。
所幸到后来她终于解脱了，哪怕这个代价是变成天地所不容的存在。
但那时她别无选择。
当时，倍感绝望的柳青颜被嗜血藤缠住，让本就濒死的她雪上加霜，但她却靠着仇恨和怒火反运转功法吸取它的力量，直到最后与它融为一体。
她获得了力量，也获得了新生。
许霖杰：“师妹，姜如棠是谁？”
他很是不解，为何提到这个人她就跟疯了一样。
还有柳青颜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过。
“一个世俗界的公主，跟她曾是好友，只是后来……”
王小蛮跟二人说了柳青颜的事迹，让他们也十分气恼和惋惜。
许霖杰咬牙切齿，“这个欧阳瑾玄，还是飘渺宗亲传弟子呢，背地里竟然干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把女修当作炉鼎，不是只有邪修才干的出来吗？人渣！”
荆飞叹了口气，“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欧阳瑾玄他曾见过一面，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属实让人无法想象他会干出这种事情。
这也让他明白，往后看人，万不可以貌取人。
毕竟谁知道一副人皮之下，藏着的又是什么野兽。
对于柳青颜，王小蛮心里也感到遗憾。
如果当初自己早那么几天去到清幽城，会不会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
她看着愣神的柳青颜，想起了姜如棠的嘱托。
“姜如棠有句话让我转交给你。”
“对不起。”
对不起？
呵呵。
柳青颜抬起头来，擦掉了眼角的一滴泪水，冷笑一声，“我如今变成这样也跟她脱不了干系，结果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
“等我杀了欧阳瑾玄，自会找她清算这笔账。”
所有伤害过我的，一个都不会放过，都得死！
未曾经历过她所遭受的苦难，王小蛮无法评价，也没有劝阻，她没这个资格劝人向善，但如果她在场，必会出手再救一次姜如棠。
“至于你们，这次我就放了你们一马，下次再见，我也会杀了你们。”
柳青颜留下这一句话，就消失不见。
许霖杰当即就不愿意了，“你什么意思啊？我们又没怎么你。”
“再说就你现在这个状况还放了我们？”
“别太搞笑，你体内气息紊乱的迹象不要太明显，真要硬碰硬，扒掉你一层皮！”
此时走远的柳青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