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贫僧”之后，老僧发现自己又学会了一个新词——圣母。
    在秦空一番超神理解之后，他感觉自己空读十年书，白行万里路。
    他轻咳一声，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戏谑。
    “你知道他是谁吗？”
    秦空摇头，但心中隐隐猜测对方身份不俗。
    老僧笑道：“他是藏剑阁阁主燕藏锋的儿子燕巡，虽在我这里耽搁六年，没有资源，但天赋异禀，如今仅仅十五岁，就已经是炼神境圆满。”
    “你还觉得你比他有用吗？”
    最后一句，老僧脸上的戏谑更浓。
    “当然！”
    秦空毫不迟疑，“他都被你困六年了，接下来也会被你一直困着，能有什么用？”
    燕巡：“……”
    听我说谢谢你。
    秦空又补充道，“纵使有一天他侥幸逃脱，回去之后还要争家业什么的，一波内耗下来，还会产生副作用。”
    燕巡：“……”
    我谢谢你，谢谢你全家，感谢你为我着想。
    老僧抚掌大笑：“燕施主，老衲没说错吧！待在寺里是为你好，哈哈哈……”
    “不过你不必担心，你身娇肉贵，老衲绝对舍不得吃你。”
    “徒儿，去把那穷书生提过来，正好他一身书卷气，适宜给佛子的婚宴做主菜。”
    秦空和燕巡被留在后院，看守他们的是两个武僧，身材魁梧，手持僧棍，似乎走的是肉身横练路子。
    “鬼也能走肉身横练？”
    燕巡没有搭理秦空，盘坐在一旁修炼。这些年来，他一直默默修炼，不同任何人交流。
    身处敌营，除了沉默，还能做什么呢？
    修炼是他唯一的乐趣。
    秦空见燕巡不回答，又开始询问，试图通过他了解一点这个诡异的地方。
    “修炼什么的，不急于一时，日夜不停，反倒是容易走火入魔。”
    “老秃驴说你是炼神圆满，继续修炼也没有进步，不如聊聊天，也许契机就来了，突然就突破到炼窍境了。”
    “诶。你怎么还是不理我，不会是哑巴吧？”
    “……”
    秦空说了很久，他感觉口干舌燥，嘴巴都说破皮了，燕巡愣是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前院唢呐敲锣，七公主与佛子的婚礼有序进行。
    等到一声“礼成”之后，全场沸腾。
    不久之后。
    一个小和尚就过来邀请秦空四人过去吃席。
    燕巡起身，递给他一个“我们很熟吗”眼神，仰着头走了。
    略略有些傲娇啊！
    你说你一个十五岁的正太，学小姑娘干嘛？
    秦空无语，跟着过去。
    燕巡被安排到主桌的旁边，而秦空，抱歉，若非有小和尚指定，他连末席都坐不到。
    不过正合他意。
    主桌是大佬，主桌周围也人人不俗。
    秦空这边就只是些打杂的小僧，或者没名姓的过来蹭吃喝的低级鬼宾客。
    他的左边是一只美貌的吊死鬼，身材凹凸有致，一身粉衣。
    皮肤白皙，脖子上的淤青虽然被红布包着，低头吃饭时还是能透过空隙看见。
    右边则是一个刽子手鬼，一柄鬼头大刀放在旁边座位上，袒胸露乳，身材粗壮，一脸豪气。
    秦空伸出右手，摸向旁边的刽子手鬼，略略翻动一遍，除了显眼的莽林鬼主的平安符，什么都没摸到。
    “这……穷鬼？”
    鬼头刀倒是能偷，但人家很快就能发现，这种明显的东西得后面散场混乱时再偷。
    秦空又看向旁边的小姐姐，直接开启寻宝模式。
    比刽子手鬼富一点，但不多。
    她右手衣袖里藏着一张手帕模样的东西，除此之外就是她脖子上的吊颈绳，以及人人都有的莽林鬼主的平安符。
    同样不能立刻动手。
    “怎么都这么穷，总不能是送礼送穷了吧？”
    秦空踩好点，有些失望，又将目光投向桌子上的其余人。
    众人衣服千奇百怪，但一样的穷，除了莽林鬼主的平安符，什么都没有。
    有个病死鬼甚至连本命法宝都没有。
    “不对！今晚的月光有问题！”
    正在敬酒的七公主突然吼道。
    跟在她身旁的佛子国字脸，容貌端正，此刻慈悲为怀的脸突然警惕起来，抬头望着天上的血月。
    秦空也抬头看月，似乎很普通啊。
    除了颜色如血之外。
    可据十一村的守门老人说，这世界就是血血啊。
    血月微微闪烁。
    秦空感觉到一缕淡得几乎察觉不到的剑气，斩了过来，急忙低头避过。
    另一桌的几个低级鬼站着看月，丝毫没发现潜藏的危险，还在争论区别在什么地带。
    忽然，几人心中惊悸，灵感示警，急忙要坐下，可惜已经晚了，被剑气拦腰斩断。
    “藏剑山庄——月下仙人舞。”
    “燕庄主亲自莅临，有失远迎，还请坐下喝两杯喜酒。”
    七公主脸色平淡，刚完成婚礼，就已经进入女主人的角色。
    至于死的那几个宾客，见都没见过，谁在意？
    秦空在意。
    他正低声哭喊着：“不，不该这样的。”
    原本腰斩，若是人类还能活几小时，异常的残忍。
    但鬼物直接被燕藏锋剑气中的剑意杀死，直接魂飞魄散，连渣都没留。
    “你们认识？”吊死鬼有些好奇。
    秦空摇头：“第一次见面。”
    吊死鬼：“……”
    第一次见面情绪还起得那么高。
    众鬼小心戒备，将感知放到最大，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立刻出手。
    秦空同样如此。
    修炼各种剑法以后，他对剑意的感应敏锐到极点，在剑意出现的一瞬间，他便感应到燕藏锋剑气的轨迹。
    原本以他的实力，就算能感应到，也避不开。
    但燕藏锋为了隐蔽性，剑气都控制在音速内，他能及时避开。
    在剑气斩中新一桌客人的时候，秦空立刻出手，三下五除二，将将靠近自己身边的几鬼偷光。
    剑气爆开。
    新一桌客人惨死。
    刽子手鬼握紧手中的鬼头刀，正要胡乱劈砍，却握了一个空。
    “我的刀呢？”
    “我的吊颈绳呢？”
    “我的灯笼也不见了。”
    “天杀的。我的拐杖……”
    几鬼勃然大怒中，病鬼哀嚎出声：“不好，我的平安符不见了，谁能救救急？”
    “怕啥？你一人没有，我们有就……嘎，我的平安符呢？”
    “啊——我的平安符也不见了。”
    “不好，分开跑！”
    几鬼惊慌失措，连佛子和七公主的宴席都顾不得，慌慌张张就要逃跑。
    秦空想起十一村的禁忌，心中发寒，急忙将偷到的平安符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