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很快就开了。
    “怎么了？”
    沈弈垂着眼没看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折出阴影，“是训练赛发现问题吗？还是——”
    唐礼瑜看着他的躲闪，突然抬手。
    肩膀被她一推，沈弈没有防备，踉跄着后退两步，下意识去抓她袖子。
    她没躲。
    衣服被扯住的力量把她往房间里拽，唐礼瑜顺势踏进宿舍，反手关了门。
    下一秒，她把他摁在门板上。
    沈弈愣住了。
    “……小鲤鱼？”
    空气瞬间变得潮湿闷热，唐礼瑜的脸离他好近。
    沈弈被她壁咚在门上，他好像听见哐哐加速的心跳，眼神慌乱游移，“你离得太近了。”
    “你可以推开我。”
    唐礼瑜等了好一会，没见他推开她，才问，“你在生我气？”
    沈弈不吭声。
    “我想想。是因为前天没有帮你架枪吗？还是昨天……”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难过？
    没来由的委屈涌上心头，沈弈闷闷道，“不是那些。”
    “俱乐部签你，是看重你的指挥能力，让你管束我，我会服从你命令的，你不需要……”
    他压低声音，“不需要为了我的想法迁就我，关照我。”
    “就把我当普通队友好了???。”
    他的表情把他内心卖得明明白白，唐礼瑜挑了下眉，“你确定？”
    还有什么不能确定？
    她只把他当小狗呀。
    眼前人的委屈快溢出来了，又嘴硬得不肯交代。桌上的手机叮咚一声，两人齐齐看过去。
    看见亮着的屏幕，沈弈脸色一变，伸手要去拿——
    她的手先他一步，把手机拿起来。
    [我朋友让我帮忙问你个问题。]
    [野狗如果对狗绳产生感情怎么办？]
    对方的回复简洁粗暴：[？你说的最好是真的狗绳。]
    唐礼瑜看着上面的对话，很轻很轻的笑了一下。
    “one神。”
    她把手机递回沈弈手里，“你说的这只野狗……”
    “它喜欢哪一条狗绳？”
    唐礼瑜的表情如常，沈弈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看出端倪，小心试探，“对狗和主人来说，哪条狗绳都没区别吧？”
    还是不愿意和她坦白。
    唐礼瑜不紧不慢，“有区别。狗喜欢狗绳，一定是那条狗绳有哪里让它觉得舒服。”
    “尼龙狗绳没有弹性，狗狗感受的拖拽力很大，有的会不习惯。”
    “皮编狗绳有弹性，但不好牵太小的狗，回弹翻跟头容易伤到脖颈。”
    “伸缩狗绳能自动控制长短，没有拖拽力，有些狗狗习惯了被主人牵引着走，这种狗绳让它们没有安全感。”
    沈弈：“……”
    “不过，我觉得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
    唐礼瑜一针见血，“它产生感情的对象不是狗绳，是牵着狗绳的人。”
    “狗狗喜欢牵它的人，人也喜欢狗狗，那样不好吗？”
    “不好！”
    沈弈眼底泛起浅浅的红，他是真的难过，“狗狗想要的，根本不是只对宠物的喜欢。”
    “狗狗会爱主人胜过爱自己，可主人不会爱狗狗胜过爱人。”
    “它永远只是宠物狗。”
    原来症结在这。
    唐礼瑜眸底划过一抹了然。
    “那天我和沈阿姨说话，你听到了？”
    沈弈：“……”
    明明是聊狗绳，聊着聊着，遮羞布都快被人扒完了。
    啊！怎么会这样！
    他垂死挣扎，“我什么都没听见……”
    “没关系，那我说给你听。”
    唐礼瑜说，“我对你的喜欢，就像对狗狗的喜欢一样。”
    她一手抵着门，另一只手握住门把，几乎把沈弈框在怀里。
    他跑也不是，推也不是，贴在门板上欲哭无泪，“我知道，你……不用再强调。”
    他心脏快碎掉了。
    不该心软把她放进来的。
    本以为是有事，没想到是摊牌。
    不说开，他还可以控制自己维持风平浪静的假象，说开了，还能当做无事发生吗？
    恐怕转会期一到，她就会走掉吧。
    他一直都是没人要的小野狗。
    “可我并不把狗只当宠物看待。”
    她话锋一转，“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告诉我，动物和人类一样有情感。你给予它们什么样的爱，它们也会回报你相同的感情。”
    “猫狗一经领养，就是我们相伴一生密不可分的伙伴。”
    唐礼瑜弯着眸，笑得很甜，“沈弈，宠物的确不能升级成伴侣。”
    “但伙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