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莫斯科才开始化冰。
“冷冷冷冷冷冷……”
dLb和oVo坐了同一架班机飞俄罗斯，两队选手都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大家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脚上是加厚防摔的雪地靴。
一下机，他们像南极来的企鹅，一边摇摆一边跺脚，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圈圈没带口罩，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妈妈，我要回家！”
“瞧你那出息。”
饺子一脸嫌弃，自己也好不到哪去，“面巾纸谁有啊？快快，给我来两张，鼻涕要流到嘴里了！”
老何听不下去了，黑着脸给他找纸。
官方指定了集体入住的酒店，专车在机场外面等着。
沈弈紧走几步挑走前排，拉了唐礼瑜，让她坐到有暖气的靠窗座位。
oVo的队长耶耶在他后排坐下，顺手戳了戳他，“你俩这是谈上了？”
沈弈摇头，“还没。”
两队人都坐上了车，大巴很快发动。
男孩子体温高，沈弈四肢都暖和着，见唐礼瑜低头往手上哈气，他立刻伸手，把她冰凉的指尖拢进掌心。
穗城飞莫斯科十个小时，大家都累得慌。唐礼瑜被车上暖气烘得懒洋洋的，闭着眼很快睡着了。
沈弈轻手轻脚让她脑袋倚到肩头，又把外套当被子给她盖。
他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
殊不知，耶耶在后座看得一清二楚。
这叫没谈？
耶耶翻着白眼无语。
这蜜里调油黏不拉几的状态，真的不是热恋期么？
季中赛，来自四个赛区的八支战队齐聚一堂，酒店前台人头济济，还有其他战队在办理入住。
几个穿着白色队服的选手乖乖坐在等候区，看见他们，其中金发碧眼的少年热情的扑了过来，“Zero！”
春季赛太平洋赛区的第二名是God战队，这次季中赛也有他们一席之地。
“罗伯特！”
Zero松开了沈听风的手，亲亲热热的迎了上去。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一行人围观Zero和前队友叙旧，饺子看得嘴角抽抽，“搂搂抱抱还亲亲脸蛋，韩国人的问候这么热情吗？”
“God战队的控场是韩籍法裔。”
当初是老何主张挖Zero，对God战队自然有了解，“对法国人来说，这种程度的礼仪挺正常的。”
沈听风和陈岁岁办完入住回来，就见罗伯特八爪鱼似的缠着Zero，微微凝眉。
“尹昊然。”
“来噜！”
Zero应了一声，又用韩语和罗伯特说话，“????? ??? ???? ??? ??? ? ?? ???? ???。（经理叫我走了，下次见面再说更多的话吧）”
罗伯特回了句什么，Zero一脸认真摇头。
饺子听见身边的沈弈和唐礼瑜齐齐低笑出声，刚想问他们说了什么，余光瞥见脸色不太好的沈听风，他又忍住了。
官方的安排挺人性化，每个赛区两支队伍的房间安排在同一层，dLb和oVo都是十五楼。
季中赛十三号开始，他们有一周时间适应时差和环境。
“我刚才问了，酒店一共六个大型会议室，五个都被租借了，剩下一个半开放式会议厅，”
陈岁岁翻着手里的资料，“空间很大，暖气照顾不到每个角落，可能会有点冷。但已经是目前最好的了，oVo也想租。”
“电脑设备已经到了，我们另外找场地，还是和oVo一起？”
“去外面找不方便，一起吧，oVo都住我们基地好几天了，还差这一周？”
老何定了主意，“暖气供应不够，多买几个油汀就暖和了。”
沈听风没吭声，老何捅了捅他胳膊，“金主爸爸有什么意见？”
不知道哪个字不对劲，沈听风抬了抬眼皮，看他一眼。
电梯到十五楼了。
沈听风拎着老何去谈人生，陈岁岁把房卡发到他们手里。
房间是双人双床，沈弈饺子一间，丸子包子一间。
唐礼瑜是女孩子，她和陈岁岁一起住。
沈弈拉着行李往唐礼瑜房间跑，饺子百无聊赖，跟着他俩进去了，“我说你们刚才到底在笑什么？”
“少问。”
想坐床边的屁股被沈弈一脚撵开，饺子委屈巴巴缩到角落，干脆换个人问，“小鱼鱼，小小鱼，瑜姐，你行行好告诉我吧，我实在好奇死了。”
“也没什么。”
唐礼瑜把外设包放在桌上，“罗伯特以为沈经理是Zero的爸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饺子毫无形象地爆发惊天大笑，沈弈放好唐礼瑜的行李箱，揪着他耳朵往外走，“少往女生宿舍钻。”
整理完东西，天色已经漆黑如墨。
陈岁岁在微信群喊他们下去吃晚饭，沈弈打发饺子跟包子丸子一块，自己去找唐礼瑜。
“我带了露指手套。”
中式餐厅在酒店五楼，两人进了电梯，沈弈把绣着小鲤鱼的毛绒手套递给她，“会议厅的电脑安装好了，吃完晚饭要上机训练。”
他语气淡定，表情却是等待夸奖的傲娇，“带上这个就不会冷。”
俄罗斯室内有暖气，他找人定制了毛绒手套，只是想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真用上了。
沈弈摸摸装着同款小狗手套的口袋，眼底笑意蔓延。
还想说什么，开启的电梯门打断了他的话。
门外站着一个女孩。
她梳着齐耳短发，身上是黑底黄字的选手服。看见电梯里的两人，她明显愣了愣，目光落在唐礼瑜身上。
“好久不见。”
唐礼瑜眼神平静地和她对视，她却像触电般收回目光，低着头走进电梯。
电梯很快下到五层，沈弈和唐礼瑜刚要出去，听见身后的女孩终于开口。
“是好久不见。”
她看着回头的两人，声音有些恍惚，又像是不确定，“没想到你还能出现在赛场上。”
下一秒，她看了眼沈弈。
“也没想到，你居然能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