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兄弟见面,格外客气?
作者:乘舟寻鹿   何其有幸,年月并进最新章节     
    终究是个小姑娘,再坚强独立,有人护着的时候也会变成个娃娃,更何况前几日才及笄。
    孟知行抬手。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的,有目的性的握住这只手,连阿礼都有些在意料之外。那冰凉的触感与火辣的疼痛交错,痛感却如同倾倒木桶里的水,消散而去。
    她怔愣失神,孟知行却朝着一旁的庆王世子稍稍颔首:“世子殿下,告辞。”
    宋知礼面对两人截然不同的态度属实是让赵温玉有些尴尬,孟知行话毕后那眼睛还是直勾勾注视着牵在一起的手,直到两人离去才恍然回神。
    牧霄快步走开抱拳道:“殿下。”
    赵温玉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阳光照得庭院白茫茫一片,他点头,目光不移脚步先动:“走,进宫。”
    孟知行带着知礼上了马车,打开赵温玉送的羊脂白玉瓶的盖子,将药膏送到鼻前嗅嗅,随后又将其复原放在一旁,从怀里重新拿出新的膏药。
    “为何不用世子殿下给的?”宋知礼不解问道。
    孟知行自顾自打开小竹筒的盖子,顿时一股药香肆意:“普通药房的药膏,装进了羊脂白玉的瓶子,这位世子殿下果真是奢侈。”
    被戳穿了小心思的赵温玉在路上打了喷嚏,让牧霄还以为自家主子染了风寒。
    马车内,知礼抿唇浅笑:“那你这药膏一看价值不菲,却用着自己做的竹筒装着,阿行大人可真节俭。”
    见她调笑自己,孟知行原本轻缓温柔的手突然发力疼得知礼呲牙咧嘴。动作重归平缓,孟知行若无其事:“我还以为你不疼了呢。”
    “阿行大人这么睚眦必报?”知礼心里其实高兴,因为她能很明确感觉到面前这总是一个表情的屠子好像有些人味儿了。可面上还是佯怒,不想让他碰自己手,结果被牢牢抓住挣脱不了分毫。
    孟知行专心上药:“送你回福园,今晚莫要乱跑了。”
    结果宋知礼也不应她的话,抬起右手招了招。孟知行疑惑看着,她笑道:“礼物。”
    屠子遇上小霸王,他拿她没办法,伸手入怀拿出那个眼熟的桃木盒子。
    颈链或者叫璎珞。
    它就这样静静地躺在精致的桃木盒子里。
    本为步摇的桃花吊坠摇身一变成了璎珞,简单精巧,又是那么的端庄富有灵性。
    这次不用阿礼说话,孟知行将它轻轻拿起,戴在她脖子上。
    那锁扣孟知行总是研究不明白,无奈之下只能凑近些看着扣。炽热的鼻息打在宋知礼耳旁,让未经世事的女娘心跳加速。
    孟知行身上也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但不是赵温玉那沉香的气味。
    清新,淡雅,与他的性格如出一辙。
    桃花坠在她颈前,落在她锁骨正中间,白皙肌肤衬得这精致桃花栩栩如生。
    孟知行收回在旁人看来十分孟浪的眼神,问她:“喜欢吗?”
    宋知礼低头看了一眼,看不见全貌,但定是好看,定是喜欢的。
    她眼含笑意,连连点头。
    “往后几日,春闱考试期间,你上学莫要迟到。”
    自从知道宋知礼的真实身份,不知怎的孟知行总想管着她,这次也是不例外,连着嘱咐了好几句才作罢。
    他每嘱咐一句,宋知礼就笑着看着他点头重重嗯一声,若不是知晓她什么性子还真就给她这乖巧模样欺瞒过去了。
    见孟知行不信,阿礼连忙转移话题,装得委屈:“那我岂不是好几日见不到你了?”
    药膏已经上完了,孟知行将竹筒放在她的手上,才道:“统查府主要负责外围巡查,不同于内场的大理寺完试前不得出门。但是忙完了也得半夜了。”
    知礼无奈叹气,表面上觉得可惜,实际还不是为了打探这屠子的时辰,免得被抓个正着。
    这边统查府的马车缓缓朝着福园而去,另一边王府的马车已经停在了三省殿外。
    赵温玉在牧霄的搀扶下跃下马车,望着充满威严的卧龙殿表情却是毫无变化,稍微整理了自己的衣衫后让护卫在此等候,就独自一人朝里走去。
    门口守着的小太监远远见到来人立马进去禀报,等赵温玉行至殿门时太监已经收到了让他入殿面圣的口谕。
    在小太监的带领下,绕过三省殿龙腾四海殿屏风,终于是见到了坐在书案后的当今玄阳皇帝,赵景。
    只是意料之外的是,昨夜收到消息被急召进宫的统查府肆部主执,此刻却还在宫内,与宦官韩卜勒一起立于书案前左右两旁。
    先帝与庆王赵琸是兄弟,那赵景其实也是赵温玉的堂哥。只不过现在两人身份不同,赵温玉还是跪在堂下,叩首道:“拜见陛下。”
    书案后的赵景手中三指粗的硬毫重重一点,那‘思’字傲然显现在宣纸之上。笔归于笔架,赵景满意颔首后才大惊上前:“温玉,你这是作甚!”
    将跪在那的赵温玉扶起,赵景责备道:“我与你乃是堂兄弟,你这般跪着,岂不是让我难堪?”
    这糖给得不错,赵温玉心中嗤笑,起身后还是作一长揖:“陛下,如今君臣有别。如今你已是真龙之躯,臣只愿为陛下排忧,不奢望与攀附。”
    这颗糖还得更好,还暗表明了柏溪乐团之事与自己无关。
    闻言,赵景朗声大笑:“堂弟,折煞我也,折煞我也啊。”
    “陛下,”谈笑间,赵温玉突然变得肃穆,语气更是愈发严肃,“臣知晓陛下召我进宫何事,今日城内已然传开,但请陛下放心,臣代表父王归京,既是想要辅佐陛下,为陛下分忧,也是替家父表明衷心。”
    话毕,赵景笑声戛然而止,三省殿内落针可闻。
    未关紧的窗户被风吹开,将一侧烛火吹灭半数。方肃见状赶紧上前处理,实则是为了留出空档让两位谈话。
    方肃自知,让他在这儿,是为了皇室清白。可有些话,还是听不得的。
    赵景凑近几分,勾起嘴角轻蔑一笑:“堂弟,这话要是挑明了说,或许就变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