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你注意到没有，这些弹孔分布的规律有些奇怪。”赵鑫鸿指着其中几个弹道说道，“这几个是卓尔射向凶手方向的弹道，你看看这些轨道痕迹，有没有觉得奇怪的地方。”
    李明深吸了一口气，他重新审视着报告，大脑谨慎推理验证，而赵鑫鸿也没有打扰他，而是走到一边查看起倒塌的院墙来。
    过了约莫五分钟，李明眼前一亮，终于发现了疑点，他急忙转过身，迫不及待地跟赵鑫鸿分享这个消息：“赵队，不对啊，卓尔的几枪，最终的落点彼此之间的偏差也太大了吧，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几个呼吸间同时出现在这么多地方？难不成凶手不是一个人？”
    赵鑫鸿手指摩挲着砖石上的裂纹，感受着上面残留的战斗气息，他缓缓摇头，轻笑着说道：“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凶手的确只有一个人。”
    “这……这怎么可能？”李明心底升起浓烈的恐惧，如果真相真如赵鑫鸿说的那样，那这个凶手，得是一个拥有什么样身手的人。
    “这一次，我们的对手可不是普通的罪犯！”赵鑫鸿望了一眼粉碎倒塌的院墙，他转过身，缓缓走到卓尔尸体旁，他的眼神锐利而深邃，仿佛能够看穿一切伪装。
    赵鑫鸿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卓尔的右手，那只手扭曲地弯曲着，显然是在生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这只手……”赵鑫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它在卓尔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折断了。”
    赵鑫鸿的话，推翻了李明之前的论断，显然他认为凶手并没有一开始就选择击杀卓尔，然后再打断卓尔的四肢伪造出现场。
    李明听了这话，立刻反应过来：“队长，你是说凶手在交火中打断了卓尔的右手？”
    赵鑫鸿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不，这只手在交火前就已经折断了。”
    李明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开始仔细回想现场的情况，试图找出赵鑫鸿所说的证据。
    “如果这是真的，那凶手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折断卓尔的右手呢？”李明问道，他摸不准凶手的想法，明明有更简洁的方法，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去简求繁。
    赵鑫鸿站起身来，环顾四周，他的目光在墙壁上的弹孔和地上的弹壳之间穿梭，仿佛在寻找着某种联系。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凶手根本没有枪！”
    李明惊愕得瞪大了双眼，而赵鑫鸿则继续解释道：“假如我的判断是正确的，凶手只有一个，那么很明显，这个凶手的身手极为恐怖，他虽然没有持枪，但对自己异常自信！”
    “卓尔以为自己是螳螂捕蝉，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一次他的对手却是只黄雀！”赵鑫鸿眯了眯眼，沉思了片刻，继续道，“这个凶手的速度极快，卓尔连续几枪都被他给躲开，而且还被凶手借机靠近，直接掰断了他的右手，并且夺走了手枪。”
    “不可能！”李明不可思议地惊呼，眼睛瞪得大大的，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当众质疑领导是大忌，赶忙低头，脸上阴晴不定。
    赵鑫鸿并没有因此发怒，李明毕竟还年轻，从一个小队员跟着自己，能力虽然有，但眼界终究没有打开，不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的奇人也是正常。
    赵鑫鸿摆摆手并不在意：“李明，你先不用着急反驳。你注意到卓尔的表情没有？”
    “这……”李明望去，脸色一变，他之前只顾着检查现场的弹道，死者的伤口，还真没有关注卓尔的表情，现在被赵鑫鸿一提醒，这才发现卓尔的眉眼竟然略带欣喜之意。
    “怎么可能，这神情，不可能！爆头时不可能出现这样的表情。”
    李明顿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后背惊出一身冷汗。他无法想象卓尔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竟然还保持着这样的表情，这让他感到无比震惊。
    “怎么会这样？”李明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震惊。
    赵鑫鸿摇了摇头，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而神秘：“我不确定。只是心中有些猜想，因为这样的身手，是真实存在的！”
    “凶手夺走卓尔的枪后，对卓尔进行了虐杀，他废掉了卓尔的左手和双脚，并且还和卓尔进行了沟通，或许是想从卓尔那里得到什么讯息。”赵鑫鸿声音低沉而有力，“我想，凶手一定是答应了卓尔，用消息交换他的命，并且卓尔一定是透露了消息给对方，脸上才会出现劫后余生的神色，但是……”
    “但是凶手出尔反尔了！”李明接过赵鑫鸿的话头，眼神凝重，如果赵鑫鸿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这个身手高超，性格古怪的凶手恐怕是极难对付了。
    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他想象着当时的情景，无法动弹的卓尔在绝望中挣扎，出卖信息妄图自救，但出尔反尔的凶手却仍选择了冷酷地杀戮。
    这种残酷的画面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卓尔身上的这些弹孔，都是近距离射击造成的，而且射击的角度和力度都非常一致。这说明开枪的人不仅技术娴熟，而且可能是同一个人。”赵鑫鸿又拿指背拍了拍弹道报告，“这一点，从报告上也能体现出来，卓尔身上四处枪伤，射击点交汇在一处，也侧面地佐证了凶手就是一个人！”
    李明听了赵鑫鸿的分析，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没想到赵鑫鸿并不全是胡乱猜测推理，竟然能够找到证据佐证，这让他看向赵鑫鸿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现在，就等物证科那边的结果了！”赵鑫鸿低垂眼睑，“我想，那把手枪上，一定有两个人的指纹！”
    李明点点头：“赵队，我去催催物证科那边。”
    “不用，这种小事交给下面的人做，你现在跟我去看看高冬那边。”赵鑫鸿有意提拔锻炼李明，他的目光落在了卓尔的尸体上，冲不远处的队员招招手，吩咐道：“带人小心检查一下现场，可以通知法医过来处理卓尔的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