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的内心五味杂陈，他手指颤动，胡乱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
    最终，江晨深吸了一口凉气，低垂眼睑，仿若那扇微微敞开的黑暗殿门再次紧紧关闭！
    “要不，我们还是报案吧！”林月曦目光灼灼地看着江晨，建议道。
    感受到林月曦灼热的目光，江晨还是抬起了头，他神色肃然，注视着林月曦，冷静地说道：“你真的认为，刘方舟是个清白的受害者吗？”
    “难道不是这样吗？”林月曦惊愕地张开小口，满脸震惊，完全无法理解江晨为何会有如此说法。
    “哼，对于苦门的运作方式如此熟悉的一个人，难道真的仅仅是一名普普通通、毫无背景的钢筋工人吗？”江晨冷笑一声，毫不掩饰地表达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怀疑。
    林月曦经江晨这一提醒，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猛然醒悟过来，惊恐地后怕道：“对啊，如果苦门真的如同刘方舟所描述的那样。那么这种制造意外杀人的隐晦手段，恐怕连巡防营都难以察觉，又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工地上的钢筋工轻易发现呢！”
    “所以，刘方舟一定在说谎！”林月曦看着江晨，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樱桃般的小嘴微微张开，显得格外迷人而可爱。
    断定刘方舟撒谎的林月曦，很快又陷入了新的苦恼之中：“这个苦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呢？”
    听到这话，江晨挑了挑眉，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低声说道：“这个问题，不如由你来回答一下如何？”
    “我吗？”林月曦惊讶地指着自己，满脸都是疑惑不解，完全不理解江晨这句话的意思。
    “我说的不是你？”江晨轻轻摇了摇头。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林月曦被吓得不轻，条件反射般地向江晨身旁靠近了一些。
    “或许应该说是故人吧！”江晨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像苍鹰掠食一般，缓缓地落在了黑蜘蛛那具已经失去生命气息的尸体之上。
    黑蜘蛛的黑色长裙已被小镖撕裂开来，鲜血染红了她大半部分的后背。此时此刻，她整个人都趴在地上，纹丝不动，宛如沉睡了一般。
    在浓重的夜色之下，江晨的视线穿过层层黑暗，他的眼眸之中，黑蜘蛛那截暴露在外的雪白修长玉腿清晰可见，腘窝处的经脉正微不可察地轻轻跳动着。
    江晨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沉声道：“你若是还要继续装睡，倒不如让我直接送你永远沉睡下去！”
    被江晨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牢牢锁定，黑蜘蛛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起来。
    她本来还想着趁乱蒙混过关，甚至打算等林月曦靠近的时候，挟持她来保住自己的性命，但她万万没有想到，江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察觉到她在装死！
    面对江晨的威胁，黑蜘蛛不敢再存有丝毫幻想，只能缓缓地从地上爬起身来。
    林月曦又一次被吓得不轻，她看着用手捂住胸口、脸色苍白且满脸痛苦的黑蜘蛛，惊愕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你......你竟然没死！”
    黑蜘蛛轻轻摇了摇头，凝视着面前戴着面具的少女，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讶与惋惜之色。
    先前江晨故意站在高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这让她完全没有注意到现场还有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
    “可是，那些飞镖明明已经穿透了你的心脏！”林月曦的目光落在黑蜘蛛的胸口，那里满是血污，又被黑蜘蛛用手捂住，看不出任何异样。
    面对林月曦的质问，黑蜘蛛选择保持沉默。
    “没想到，原来你竟然是镜人！”然而，江晨的一句话却揭开了黑蜘蛛幸存下来的秘密。
    听到这话，黑蜘蛛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这个秘密她守护了多年，甚至连白猪猡和赤尾蝎这些同伴们都毫不知情，但现在却被一个陌生人识破。
    “镜人是什么意思？”林月曦满脸疑惑地望向江晨。
    江晨少见地耐心解释道：“镜人，顾名思义，他们的五脏六腑都与正常人完全相反。所以说，当你认为小镖已经刺穿她的心脏时，其实那只是一个错觉，因为她真正的心脏在右侧！”
    “原来是这样！”林月曦顿时恍然大悟，她凝视着黑蜘蛛的眼睛，充满了惊讶和好奇。
    黑蜘蛛被林月曦如同看大猩猩一样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她微微转过头去，目光落在江晨身上，声音略微颤抖且带着一丝不安地问道：“那么，你……还打算继续杀我吗？”
    面对黑蜘蛛的忧虑，江晨并未直接回应，他的语气平淡如水，轻声说道：“你在提问别人之前，好像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吧！”
    黑蜘蛛实在猜不透江晨那反复无常、难以捉摸的心思，她稍稍沉默了片刻。
    然而，胸口传来的阵阵剧痛使得她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被刀子切割气管和肺部般痛苦不堪。
    最终，黑蜘蛛选择了妥协，回答道：“刘方舟没有说错，苦门确实是由苦力士组成，平日里分散在各处苦修，只有被选中执行任务时，才会回归苦门。他们执行的任务，基本也都是行刺暗杀，因此行事手段偏好制造意外，差人扛包顶罪！”
    “这么说，刘方舟没有说谎！”林月曦惊讶地看着黑蜘蛛，转而又看向江晨，“你真的杀错人了？”
    “不不不！这位大人没有杀错！”黑蜘蛛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深恐惹恼江晨引其不满，连忙辩解道，“苦门中人，都会培养两三个相似的替罪羊！他们肩负着替苦门杀手顶罪入狱乃至被处决的责任，但相应地，他们也能获得苦门给予的丰厚酬劳！”
    “命都没了，还要钱干什么！”林月曦无法理解，反问道。
    “这位小姐有所不知，像刘方舟这些人，大多都是因为患有绝症，巨额负债诸如此类的原因，走投无路之下，才被苦门选中培养，自愿成为他们替罪羊。因此那笔钱，最终基本都是流入他们的家人手中！”黑蜘蛛极为清楚苦门的情况，耐心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