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罪名第六
作者:折柳散人   提剑斩灯花最新章节     
    众人在大殿里等了半晌,等得都不耐烦了。
    “我来迟了”
    滕都在殿外高呼,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景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真把这当自己家了。
    “诸位,在下来迟了”滕都不紧不慢进了大殿,目光还瞟了眼坐着的孟忱。
    “还望诸位谅解,今天我来得晚,是因为去找了几个人来”
    “费了点功夫,不过也知道了不少天山秘闻”
    云祁心里一紧,滕都该不会找到抹黑他的人了吧。
    滕都意味深长地看了孟忱一眼,向外拍了拍手。
    “进来吧”
    云祁呼吸都凝滞了几分,却见门外进来几位普通妇人。
    “这几位,就是我找来的证人”滕都介绍道。
    “滕掌门糊涂了吧,这几位妇人从来没修过仙,跟亘古塔有什么关系”景延不屑地说道。
    “非也非也”滕都似乎心情极好“今天我来,不是为了云祁,而是为了衡清上尊”
    席间众人瞬间鸦雀无声,被这个消息惊得说不出话来,转瞬间又像炸开了锅一样议论纷纷。
    “什么?衡清峰主?”
    孟忱闻言挑了挑眉。
    “你说,你想揭发我什么”
    孟忱自认为坦坦荡荡,没什么好说的。
    滕都瞟了眼旁边站着的两位妇人,两人立刻会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年纪小的搀扶着年纪老的,在地上泣不成声。
    裴奕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你们二位,有什么事快说吧,大家会给你们做主”
    “只不过,如果说些无中生有的浑话,天山也不会饶恕你们污蔑上尊的罪名”
    这是实话,虽然现在天山被滕都搅合得千疮百孔,但实力和根基还在,不说将整个修仙界搅合得天翻地覆,处理掉这两人还是轻轻松松。
    谁知这两人哭得更大声了,岁数大的那个还趴在地上,伸手一下一下拍打地板,听得人无比心烦。
    “老身不敢啊,老身不敢!上面的人手眼通天,老身害怕!”
    在座的都是修仙界人士,心里正不正义不知道,在外人面前装得还是挺好的。
    “您只管说,有我们做主。您不用怕,她孟忱再怎么厉害,还能翻了天不成?”
    “好!好!”老太太抹了把眼泪。
    “有人给老身做主,老身死而无憾了!”
    说罢,老太太眼里忽然淬出恶毒的凶光,伸手指着孟忱。
    “就是她!就是这个人!我儿姓马,本是汾河知州前途无量!谁知这个恶人,竟然因为我儿子给她递了一碗酒,就将、将我儿……”
    “将我儿一剑杀了!”
    满座哗然。
    修仙者杀了普通人,放在哪都会被唾沫星子淹死,更何况是鼎鼎有名的第一剑修。
    孟忱冷笑一声,眼神讳莫如深地看着地上趴着的两人。
    “你们俩重新说一遍,我给你们一次机会”
    孟忱气势太强,两人被她盯着,身上一个寒战。
    老太太心虚地看了滕都一眼,却对上滕都那一双更为阴险的双眸。
    “老身所言,句句属实!”老太太磕了个响头。
    一室寂静,孟忱扑哧一下笑出声,在安静的屋里额外明显。
    “你说你儿子给我递了一碗酒,我就大开杀戒,把你儿子给杀了?”
    老太太梗着脖子“对!”
    孟忱笑得更大声了,只是这笑意怎么看都不深达眼底。
    “有意思,真有意思。你去修仙界问问,谁不知道我孟忱从不随手杀人?你儿子给我倒了碗酒,我就把你儿子给杀了?你敢说我都不敢听!”
    “衡清峰主人面兽心,残害无辜!此人身居高位,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排练出来的,最后半句还忘词。
    孟忱干脆站起来,走到老太太身边。
    “怎么,后半句话没背下来?自由发挥的?”
    孟忱又看了看滕都。
    “滕掌门找的这人也不行啊,台词都背不下来,这是你写的吧”
    滕都也站定看着孟忱。
    “孟峰主只需要告诉我,你到底杀没杀人”
    孟忱冷哼一声,原来在这下套等她。
    “我杀了”孟忱说道。
    众人还以为孟忱会狡辩一番,谁知孟忱竟答应得这么干脆,一时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孟峰主既然杀了人,那就该受罚吧”
    孟忱不搭理他,自顾自回去坐下。
    “滕掌门好细腻的心思,人是我杀的,但此人罪行罄竹难书,我杀了他,是为民除害”
    老太太闻言哭得更大声了。
    “我儿为官数十年,兢兢业业两袖清风!百姓们都对他爱戴有加,都是这个狼心狗肺的恶人!一言不合就要人性命!”
    孟忱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
    “怎么,这句话背下来了?”
    老太太不说话,只哭天抹泪的,几乎晕厥过去。
    “我说大娘,您演也该演得像点,怎么光打雷不下雨呢”孟忱嘴角带着危险的笑。
    “你别太欺负人了!”老太太旁边的妇人指着孟忱鼻子骂道。
    孟忱本就气不打一出来,听见这话更愤怒了。
    “你说我欺负人?你的好儿子,马知州,为官几十年,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你的好儿子死了,多少百姓跑过去哭诉他所犯下的恶行?”
    “你说他给我倒了一碗酒,我就把他杀了?你怎么不说他胆大包天,连本尊都敢调戏?这么多年你儿子手下过过多少条人名,你自己算得清吗?”
    老夫的哭声顿了一顿,紧接着不顾一切的继续干嚎。
    孟忱心知跟这种人理论无用,一甩袖摆坐下。
    “你们家大业大,怎么样都不要紧,但我要讨我夫君的清白!求贵人们帮帮我们,惩治这个贱女人!”
    孟忱撇了撇茶沫,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
    不好喝,都放凉了。
    “这位大娘,您这么说可就有失偏颇了”裴奕皱着眉说道。
    “其一,你儿子恶贯满盈,孟忱是为民除害。其二,孟忱在天山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如果继续这样颠倒黑白,我天山也不是好欺负的!”
    老太太听了几句硬话,又趴在地上嚎哭。
    “我的儿啊!你死的冤啊!”
    孟忱被吵得头疼,拍案而起。
    “要哭滚出去苦!你去汾河问问,谁能说出你儿子半句好话?在这跟我演上了,装什么呢!”
    席间议论纷纷。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老太太完全是滕都找过来碰瓷的,坏就坏在,现在天山因为亘古塔的事,不得不多加忍让,这才让人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