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魔法阵已经消失，魔剑也失去了原有的躁动状态，魔力归于平静。
    “终于拿到魔剑了，”曼珠沙华看向凯瑟琳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回塔索城，你呢？”
    “我的故乡在流光城。”凯瑟琳那像是在纠结什么：“你们有见过钟灵·圣音吗？”
    “嗯？”道尔和洛十七纷纷扭头看向她。
    凯瑟琳那刚才用万物生息魔法调查了洛十七，知道他们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不奇怪。
    可问题在于，她的口气，怎么听着像早就认识钟灵·圣音？
    不然凯瑟琳那应该先问她是谁，而不是直接询问是否和钟灵·圣音见过。
    “你认识她？”曼珠沙华下意识开口：“难道你就是圣音说的很久没回去的朋友……”
    话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好端端的，提这茬干嘛？
    人家都二十年没回去了，既然还记得圣音，说明她很在乎，哪里用得着其他人操心？
    想来想去，都是洛十七的错，谁让他平时说话那么直白，害的我也变成这样！
    闻言，凯瑟琳那苦笑着摇摇头：“是啊，不过除我之外，还有一个人，他叫回声。”
    在场其余三人惊讶的几乎说不出话来：“等等，你是说回声，骑士团的老大哥回声？”
    凯瑟琳那看起来心情很好：“是啊。”
    “可是他最近一直在钟楼，圣音却从来没有提起过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且回声本人好像感觉不到她的存在。”曼珠沙华道。
    现在想来，回声的能力和凯瑟琳那“看到”一切的魔法，不正好对应了圣音说的那两个朋友吗？
    他们二人的年龄也十分接近，而且都是在大暴乱前后任职，整整二十年都没回过故乡。
    甚至极其巧合地在同一时刻提出辞职。
    “因为只有我跟回声在一起才能完整地观测到圣音，不过依你说的来看，回声恐怕和我一样，很长时间都没回去过，所以钟灵应该是有些生气吧。”凯瑟琳那说道。
    “你现在回去，岂不是同样要被怪罪。”洛十七道。
    “当年是钟灵鼓励我离开家乡，结果到头来一事无成，真的很对不起她。”凯瑟琳那的语气无比感叹。
    “这话不对吧，你可是管理一整个大图书馆，名头响彻整个亚斯兰。”曼珠沙华反驳道。
    就连她这样万年不出门的宅女都知道大图书馆里有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叫凯瑟琳那，据说她无所不知，什么难题都可以解答。
    “我说的不是这个，”凯瑟琳那语气忧郁：“当年在钟灵的劝说下，我为了追随回声而离开，但他总是故意躲着我，哪怕我的名声已经大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却从没有来看过我。”
    曼珠沙华深吸一口气：“这么说，你们两位其实是那种关系？”
    “不错，”凯瑟琳那接过话头说：“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们分开了。”
    “那他为什么要躲着你？你们不是爱人吗？”道尔坦白道。
    “你们既然已经见过回声，想必多少听说过他的事迹吧，那家伙出身不好，一直觉得配不上我。”
    “哪怕他现在已经是骑士团的重要人物？”
    听到凯瑟琳那的话，曼珠沙华第一反应是疑惑。
    回声完全有当骑士长的资格，却将这个位置拱手让人，自己老实本分地做一名普通骑士。
    如果真对自己的出身感到自卑，不应该努力向上爬吗？
    凯瑟琳那摇摇头：“他以前遭受过太多欺凌，总以为自己生来就是要被人践踏的，身边人也总是离他远去，回声一度以为所有真心对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怪不得他总躲着你呢。”洛十七像是理解了她说的话：“不过他既然打算回到自己的故乡，说明这些年还是有一些观念上的变化。”
    “说的很对。”凯瑟琳那朝洛十七鞠了一躬：“我分明最清楚不能随意窥探他人信息，却还是未经过你同意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事，十分抱歉。”
    洛十七笑着摆摆手：“没关系，你不是受到惩罚差点死掉了吗，下次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
    凯瑟琳那的五官扭曲到一起，看样子那的确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曼珠沙华本想说把旅馆地址交给她，等和凡音他们会合之后，凯瑟琳那刚好收拾完东西过来，结果一转眼，就发现她大包小包的东西拿出来。
    “这些都是从哪儿来的？”道尔一脸的吃惊。
    “其实早在几天前，我就通过万物生息魔法掌握了你们的行踪，所以提前准备好了这些行李。”离开大图书馆之后，曼珠沙华惊讶地发现，她甚至连马车都准备好了。
    “事不宜迟，赶紧出发去见回声吧！”凯瑟琳那干劲满满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她刚才有多沮丧。
    哪怕已经年近四十，但一听到能和心上人再续前缘，长出皱纹的脸上也焕发出青春光彩。
    对曼珠沙华来说，这一趟顺利回收了魔剑，还帮洛十七弄清楚了他的身世，可谓是收获满满。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精灵女王和天空祭司的消息依旧无从得知。
    她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天空祭司为什么会出现在洛十七体内，因为他们最开始就是同一个体吗？
    想到这儿，她的目光不自觉移到洛十七那掩盖在宽松设计长袍下的可怕胸怀。
    难道必须是这种大小，才能在变成天空祭司的时候显得合理一些么？
    “等等，我怎么变成这样了！”恍惚间，曼珠沙华忽然意识到，近段时间，她打量洛十七的目光越来越露骨，脑子里时不时被蹦出一些不可描述的东西。
    也不知道洛十七发现了没有。
    虽然他长得高，壮硕的胸膛恰巧能完美遮蔽视线，但被人色眯眯地盯着肯定会有所察觉。
    也不知道洛十七是不在乎还是享受这种被曼珠沙华注视的感觉，他很少会像曼珠沙华一样感到害羞。
    回到旅馆，无常和凡音已经回来了，他们顺利找到炽音草，而且并没有花费太多现有资金。
    加上路费，回到大荒泽还能省下不少。
    听说大图书馆的图书管理员凯瑟琳那要同行一段时间，凡音满脸兴奋，她喜欢人多的热闹场景。
    无常眼里也闪烁着艳羡的目光，他似乎很崇拜有才干的人。
    “凯瑟琳那大人，这辆马车是你自己的吗？”见她和马车夫并不熟络，凡音好奇地问道。
    “是啊。”凯瑟琳那回答说。
    “既然如此，不如让我来赶车吧，这样也能省一笔路费。”
    “你还会赶马车？”
    在凡音自告奋勇的同时，道尔表示深深的怀疑。
    “以前哥哥偶尔会赶马车带我出去玩，我也学了一点皮毛。”凡音挺起没有什么分量的胸膛自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