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中午，林淼站在院子门口，和杨笄并肩看着灵雨村，“你喜欢山神？”
林淼冷不丁的问题，让杨笄愣了几秒，“不喜欢。”
“那你走吗？”
“你什么时候离开芒城？”杨笄转头看向林淼，微风带起发丝，让杨笄没法看清林淼的表情。
“大概过完生日吧。”声音也像是被风吹走了一样，杨笄竟然觉得听不真切。
“那还早。”
林淼转过头神色复杂地看着杨笄，盯了好一会儿才转回去，“也不早了。”
“我总会在你走之前给你个答案的。”
林淼却没有沿着话题聊下去，反而是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你说山神被困住芒城，哪里也走不了，所以当山神有什么好的啊？”
杨笄低头理了下林淼被风吹乱的裙摆，“很多人一辈子都在芒城，其实没什么的。”
“你不想出去看看吗？”林淼拉出杨笄给自己整理裙摆的手，“和我一起去荔城吧。”
“嗯，有机会的。”杨笄反手握住林淼，拍拍。
林淼笑了一下，只是笑容有些暗淡，但很快又恢复平常，“好。”
“要回去了吗？”
“还是你懂我，确实要回去了。”林淼抽出手挥了挥，“别送了，我自己走。”
一直走到村口林淼都没有回头。
刚停下脚步，一辆车稳稳地停到林淼面前，林淼忍不住偏偏头想要转过去，但是又停下来，喃喃道，“都说了别送。”
车子载着林淼向着杨府开去。
借着之前探查到的位置，林淼翻身进了杨府院内，躲过巡逻的家丁，回到院子里。
翻进房间，就看见裴默坐起身松了口气。
林淼走到床前，裴默轻声抱怨，“你可算回来了。”
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下这几天的信息，然后换回身份。
要离开时，裴默担忧地看着林淼，“我八月初七回来，你一个人在杨府真的没事？”
“你觉得他们会在祭祀之前对祭品做些什么吗？”林淼无所谓地笑道。
“他们可能不会杀了你，但是让你失去行动能力还是很简单。”裴默不认可地回答。
“不会的。”林淼摇头，“别担心，你就等着八月初七来看场好戏吧。”
“你……”裴默见林淼不听劝，一半担忧一半无奈，“别太相信他们，他们可是为了山神连杀人都敢做的狂热信徒。”
“我知道。”林淼看着试图让自己产生恐惧的裴默笑着把人往窗口推了推，“快走吧，我当然会确保自己的安全，你也在外面多收集点信息，特别是早上的游街。”
裴默又担忧地看了一眼林淼，才从窗口翻出去。
林淼走到房间角落，再次仔细观察了那尊石雕，细细把上面的纹路记住。
估算着裴默已经走远了，林淼才转身向门口喊道，“暮春。”
不过一分钟门口传来响动，暮春的声音传来，“大小姐，什么事？”
林淼走到门口拉开门，“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吧。”
“好的，大小姐。”
两人在杨府里面走着，每过一处房间，林淼都借口想看看房间装饰，进去查看是否有一样的石雕。
看完一圈之后，确认自己房间的石雕是独一无二的，想来自己那个房间将是最后的祭祀地点。
也不怪说是时常打整，一直保留着的房间。
不过通过观察其他房间的石雕和一些布置在庭院里的石雕，林淼倒是发现了一些规律。
回到房间，把石雕的点位画出来后，林淼确定这些石雕大致是描绘出一个阵法。
至于这个阵法的作用是什么，还需要拷证，但是明确的是，这个阵法是配合祭祀使用。
了解清楚情况，林淼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就安静待在房间里，杨家人也没有来找她。
一时间倒是相安无事。
事情在八月开始出现了变动，山灵在早上带来一件礼服。
“大小姐，这是为您生辰宴准备的礼服。”
林淼拿起来看了看，上面的花纹倒是很熟悉，于是不着痕迹得往房间角落瞥了一眼。
“大红色吗？是不是太张扬了？”林淼摸着上面的纹路，把礼服拿起来查看。
礼服的质地很好，摸起来是丝绸为面料，上面以金丝做线用于绣花，内衬的质地倒是摸起来不同寻常。
林淼右手在外层衣服的遮挡下，大拇指和中指合拢搓磨了一下，眉头颦蹙，心下有了猜测。
山灵还在说着所谓生辰宴的安排，看见林淼的表情停下来，“大小姐怎么了？”
“没有。”林淼把手抽出来，对着山灵笑了一下，“觉得这个生辰宴是不是太隆重了？”
“大小姐，你第一次回芒城，再隆重也不为过。”
山灵笑着解释，然后继续说着生辰宴的安排，林淼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可能是事情即将成功，山灵也由着林淼，说道后面叹了口气，“大小姐，我还是到时候在和你说吧。”
“嗯，那我们出去走走吧。”林淼收起礼服，看向山灵。
两人走在庭院里，很多侍从在忙着布置。
红色的饰品几乎要塞满整个庭院，林淼知道内情默不作声地看着，山灵倒是解释了一下，“我们芒城以红色为吉，所以生辰宴常见红色的装饰。”
“嗯。”林淼没有过多的探究这个问题，毕竟在祭祀问题上面，山灵作为杨家较为核心的人物应该也不会给自己说太多。
林淼逛了一圈发现石雕的位置没什么变化，于是找个了树荫站定，“那天会来哪些人？”
“芒城几大家族的人都会到场，家主还会邀请一些芒城的大人物。”山灵也陪着林淼站在树荫下。
“那和我年纪相仿的呢？”
“大概有几家的少爷们会来。”山灵回答道。
“少爷们？”林淼看向天空飞过的雁群，“那女孩子呢？”
“小姐别担心，暮春她们会全程陪着您。”山灵顾左右而言他的时候，林淼就知道杨笄应该不会被带来杨家。
也对，毕竟祭祀的祭品已经到位了，杨笄如何大概已经不在杨家的考虑范围之内。
杨家大概只会觉得杨笄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山灵之所以没有编个话来瞒着林淼，大概也是觉得林淼作为祭品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