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会议？范伟看着一位位身穿蓝袍的冒险者纷纷举起手，自己也会意，随之做出动作。
    “根据前面一轮又一轮的前人研究，我们发现长老就是这座城市的最高权力人。”
    威斯坦侧脸向范伟说道：“通过长老表决可以达成非常多的事情。”
    “虽然越是复杂高端的事情，需要同意表决的人数越多，但现在我们有十一个，还有明确人选，就可以试试能不能强行表决出一位新长老来！”
    随着话音落下，在所有人的示意中，大殿中的光线发生了变化。
    天花板微微震动降下一个人面石像，金色的刺眼阳光从其原本所在的洞口洒下来，神圣而煊赫。
    “凡世执掌者们，说出你们的决定。”
    线条粗粝，刻着满脸茂密胡须与大鼻子圆眼睛的人面石像，悬浮在空中开口，吐出深沉声音。
    “我们提请授予新的长老职位。”一位冒险者说道：“表决同意这位克拉拉小姐成为新的长老！”
    “嗡嗡。”人面石像发出一阵频率，再度开口，“方案通过，请举手表决。”
    似乎不太智能，克拉拉的“异端”身份，并未影响到她被提为长老候选人，这让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至此，计划几乎已经成功了一半！
    “我同意。”眼角有些细细皱纹的女士举手同意。
    “我同意。”一位冒险者举手。
    “我同意。”威斯坦紧随其后，一位又一位“长老”举手表决，最后范伟伸起手臂。
    “我同意。”
    话音落下，在大厅中久久回荡，人面石像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嗡嗡震动，“十一人同意，一人否决，已无空置席位，决议未通过。”
    石像说完恢复沉寂，又嗡嗡上升回天花板的位置。
    “怎么回事？有一个否决，第十二位长老就在这里？！”一个冒险者站起来大声说道。
    众人目光移动，投向神像前跪地祈祷的老者，这里除了克拉拉，只有他这一个，难道他其实就是第十二位长老？
    “不对，没说必须身处大殿才能表决，而且我研究过这个城市的制度，大祭司和长老是不能兼任的。”
    “从以往的表现看，这个老头确实是大祭司。”
    “可是出现了否决，是不是说明第十二位长老确实存在，且就在这座城市里，大概率就藏在某个地方，找到他...或者解决掉他，事情便能顺利推进下去！”
    这个猜测得到了一致认可，以往他们都没有需要全部长老表决的事情，所以并不能确定第十二位长老真的存在。
    新的发现让众人兴奋不已。
    “可是怎么把那家伙找出来呢？以前也不是没有人试图调查些什么，可都没有结论。”看向认真思索的范伟，威斯坦苦笑一声说。
    “我们也有过尝试，但这座城市并不能按照正常的逻辑来推断。”
    “拥有最高权势的长老，居然在城市里没有任何势力，连居所也不固定。”
    “就好像他们只负责在此表决，并不根植民间一样。”
    范伟沉思，确实奇怪，等待开启的祭祀、无法找到的第十二长老、还有那些古怪的人和物、莫名的城邦与制度。
    一切都是那么奇怪，所谓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我有个想法。”范伟环顾一圈，思索着说道：”之前肯定已经发生了不知道多少次循环，寻找第十二长老这件事必然有人做过，但显然他们都失败了。”
    “所以找长老不是关键，关键是如何解决掉他。”
    “按照正常的替换规律，如果那个第十二长老是和我们一样的冒险者的话，他早就被换掉了，所以可以确定他的存在一定非常不正常！”
    “很可能是故意藏起，阻止祭祀开启。”
    “那么在有意躲藏的情况下，我们找到他的可能很小，只能逼迫他露出马脚。”
    短暂停顿，范伟继续分析道：
    “既然能被推举，说明长老不是血缘继承，能上位，肯定也能下位，现在我们再尝试进行一场弹劾长老的表决！”
    众冒险者被范伟说的一愣一愣，连忙举手同意他的提案。
    人面石像再次落下，嗡嗡开口道：“方案通过，弹劾第十二席长老。”
    “十一人同意，一人否决，决策搁置，未达成必要弹劾条件。”
    “必要条件是什么？”
    石像呆板的回答，“被弹劾长老存在重大过失、被弹劾长老失去职权决策力、被弹劾长老未否决提案、被弹劾长老离开悉摩罗。”
    只要满足其中任意一条，在全员通过的情况下，就可以换掉长老。
    “很好，接下来我们试试，重新定义一下悉摩罗，把它的范围缩小到这处大殿。”范伟了然一笑，振奋说道。
    “这都可以吗？！”
    “城市的大小本来就没有明显界定，都是人为赋予的概念，咱们直接否定整座城市肯定不行，至少需要十二个人同意。”
    “那咱们就一条一条街道的否定试试，关键不是否定城市，而是排除出异常。”
    “好主意！我们开始吧。”
    表决一轮轮进行，人面石像发挥着它程序般的机械感。
    “方案通过，划定砂石街道不属于悉摩罗，十一人同意，一人否决，决议通过！”
    一条街被划出悉摩罗的地图，范伟他们继续指点江山，割城分土。
    “决议通过...”
    “决议通过...”
    “决议未通过，未满足废除大法庭条件。”
    “决议未通过，未满足废除管理院条件。”
    一点点试完全部范围，范伟他们将这个城市划成除了这片广场外，只剩下两片区域的碎片。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把剩下两处排查了，就可以了吗？”威斯坦脸上带着喜色。
    “直接下令，让所有人暂时离开这两块地方，并隔离起来，咱们再进行几轮弹劾，就能确保十二长老会在这两处之一。”
    范伟交叉双手，仔细考虑，“然后我们就可以想办法解决掉他。”
    “对了，我们还能出去吗？”他询问道，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可以，但在太阳落山后，祭殿的大门就会关闭，我们就进不来了，下一次循环则会直接在这里醒来。”
    几个冒险者露出苦笑，他们有些第一次进入没按指引过来，白白浪费了一次讨论的机会。
    “那就出发吧。”
    范伟做好动身的准备，克拉拉忽然握紧他的手，低声说道：“先生，艾琳小姐那边发生了一些事。”
    “我模糊听见他们在讨论城市发生的变化，还有一声声的钟鸣。”
    “钟鸣？”范伟一愣，看向远处仍在散发回响的钟楼，“不会吧？”
    他陡然有了一个想法，但具体能不能行，还得实践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