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气息一闪而逝，任凭苏瑾怎么捕捉都捕捉不到。
    “会是巧合吗？”
    苏瑾否定了这个想法。
    她现在对周围的感应极其灵敏，刚刚那一瞬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虽然这整个地下洞穴弯弯绕绕，她现在却能轻松穿过山石，看到另一边的情况。
    这里面虽然是地下墓穴群，却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地方。
    然而，刚刚那一瞬，这个地方似乎不再变得普通。
    苏瑾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
    地下洞穴。
    一处不起眼的石头旁，一团亮光闪了闪，接着又消失。
    过了许久，这里闪现一团烟雾。
    烟雾逐渐变形，化为实质。
    一个似人非人的家伙出现。
    tA全身金光闪闪，流光溢彩，身着金色盔甲，头上有两个金色犄角，上面有流动的纹路，金色长发无风自动。
    这家伙一出现，周围的石壁仿佛被融化了般，立刻削减一大半。
    有丧尸从融化的石头中跑出来，想要飞快逃离这里，还没有走出几步，整个身躯都融化了。
    这家伙终于睁开了眼。
    在睁眼的一瞬间，周围似乎有金色的风暴闪过。
    “竟然传送到这里？”金色眼眸打量四周，“嗯，虽然不能为我所用，但也有可取之处。”
    金色人影跨出一步，似乎静寂无声，又似乎雷霆万钧。
    “我可不是云徂那个废物，还没准备好，就匆匆来这里，还被土着打回去。区区宝物不过是蝇头小利，天选者才是真正有价值的货物。”
    “让我会一会那天选者。”
    话语完毕，周围轰隆作响。
    整个洞穴如同山鼓，砰砰响动。
    身在山洞中的修士听到这声音无不心惊胆寒，抱头倒地。
    仿佛那鼓声敲击在他们的丹田，再这样下去，他们的丹田就要破碎。
    “结阵。”
    筑基修士大喝一声，将众人惊醒。
    七芒天元阵是每个结群出行的修士都会的阵法，通过群体的力量护住每一个人，人越多阵越牢固。
    护道的筑基修士作为阵眼。
    其余修士三人一组形成一个小型七芒天元阵，再互相嵌套，形成一个复杂的阵法。
    灵光亮起，护在众人周围。
    那轰隆声终于没有那么刺激心神，但依然在响，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有些低阶弟子灵力快要支撑不住了，立刻就有游离修士补上来。
    “必须撑住，不撑住，我们全部都会死。”
    作为筑基修士，他感受得最为深刻，这股力量太可怕了。
    即使是筑基修士，他在这股力量面前也毫无胜算。
    这里怎么会有这样一股神秘力量出现？
    在筑基修士一边惊疑不定一边维护阵法的时候，苏瑾同样一心二用。
    刚才那一波震动似乎直接将她体内阳神和阴神表面的壳震碎。
    它们正在以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从旋涡中钻出。
    与此同时，苏瑾感觉到一种全身抽离的疼痛。
    她感觉自己似乎整个精气神都被吸走了。
    阴神、阳神诞生后，阴窍和阳窍逐渐化作一缕烟散入中宫。
    中宫开始疯狂旋转，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吸纳其中。
    包括她的血肉，她的身躯，她的记忆，她的一切。
    当疯狂的旋转停止后，一切化作了虚无。
    最后只剩下纠缠在一起的阳神和阴神。
    这就是识海吗？
    苏瑾凝视着这片什么都没有的空间。
    识海是一个修士最重要的部位，即使有人丹田破碎，只要识海存在，就还有希望。
    如果识海破碎，那么这个人很难再恢复生机。
    识海又是独特的，每个人的识海都表现为不同的异象。
    许多人的识海都是一片海洋，如金色海洋，血色海洋，冰山海等等。
    当然，也有像是群山、星辰之类的识海异象。
    然而，她的识海却什么都没有。
    这让她不可避免地联想到太初。
    樗前辈说每个人的太初不同。
    这太初是否指的就是识海呢？
    不，我已经形成了识海。
    太初不可能是识海。
    我感觉太初要比识海更加强大。
    此时，阴神和阳神如初生的婴儿，还不能为她所用。
    只有等心魔出现，她斩断心魔后，阴神和阳神才会真正与她建立联系。
    那时，阴神和阳神都统称为神识。
    神识可内视，可外放。
    神识的形成是修士修炼神通的先决条件之一。
    当然，这只是修士早期的划分。
    到了筑基期，一个修士才算是真正踏上了修真的道路。
    那个时候，修士必须在阴神和阳神之间择一修炼，斩阴神或斩阳神。
    也不是没有修士选择两个都修炼的，根据修真大全，结局都不太好就是了。
    当然，这些事离苏瑾还远，她现在要考虑的是自己的心魔何时出现。
    心魔与试炼桥最后一关还有些不同。
    如果说试炼桥最后一关是心中恐惧的显现，那么心魔就是内在的影响。
    修士甚至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但它就那么影响修士的选择和行为了。
    只有修士感受到这种影响了，才能真正斩心魔。
    这也是炼气期修士最艰难的一步。
    “我的心魔是什么呢？”
    苏瑾扪心自问。
    “是苏瑜吗？我担心她会遇到什么危险。是我自己吗？害怕我不再是自己。是那个蒙眼女吗？害怕我有一天被她杀死。”
    苏瑾想了很多种可能，但似乎没有一种影响了她的行为。
    修炼血轮锻体术以来，尤其是离开海市之后，她很少有大的情绪起伏。
    她也很清楚自己每一步是在干什么。
    如果说，她存在一种强烈的情绪，那就是好奇心。
    她对一切未知事物都极其感兴趣。
    她很渴望了解那些未知事物，渴望去掌控它们。
    这是否也是一种心魔呢？
    想了半天，识海毫无动静。
    如果心魔那么容易破解，也就不是炼气者修炼最大的障碍了。
    一时找不到头绪，苏瑾将心思沉浸在眼前的七芒天元阵上。
    随着时间流逝，已经有许多低阶炼气弟子满头大汗，快要撑不住了。
    苏瑾暗忖，这七芒天元阵还是太古板了，只能在原地施阵。
    如果能边走边施阵，这个阵才会更有用。
    这个想法对许多人来说都是天方夜谭。
    光是站在这里，就要格外小心，生怕出错。
    如果是边走边施阵，那对施法者的要求得是多么高。
    苏瑾有过边走边冥想的经验，自然不会认为这不能实现。
    她边向阵中施展灵力，边思索改进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