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咦咦？等会！大哥终于能够听见我的声音了！天啊，太激动了！]
大哥是什么称呼？
若是顾澄鸢没有记错，原先手刃张雨时，内心响起的声音也与这道声音相似。
只是更加沉稳，悠久，犹如布满灰尘的书籍。
顾澄鸢本想追问几句，但身侧的执事猛地一抖。
屋内的人迅速反应，用破布挡住烛火，纷纷趴在地上。
顾澄鸢也效仿几人的动作，伴随时间的流逝，“咚咚咚”的巨响从不远处传来。
粗犷的嗓音伴随着笑：“要我看看，今天能捉到几只小老鼠，哈哈哈！”
像是经常宿醉的大汉，平日混迹江湖，中气十足。
另一道声音则是严厉的，令人联想起长辈类的角色。
“我说了我们来这里是传递信仰的，不是来吃人的，你究竟懂不懂？算了，也不指望你的木头脑袋可以懂。”
“怎么不懂！我懂得很！”大汉的形象明显是有手无脑类型，说话与做事根本不讲究后果。
当他的影子投射下来时，足足有三四米，宽大的手轻松将门框拉开。
门外的地面仍有火焰在燃烧，“噼啪噼啪”，带着滚滚热气。
怪物的眼珠塞满窗户，他随便扫了一眼，根本没想到所有人匍匐在地。
“这里没有人，去其他地方看看。”
同伴质疑道：“你确定没有人？每次让你找人你都在敷衍。”
“哎呀，你那么较真干什么，咱们可是要当聪明的人，捉几个人回去有用吗？我们现在更应该迎接祂的到来。”
“也是，再过不久就......”
“哈，总之你懂我也懂，咱们就把张雨说的家伙捉回去就行，其他人我才懒得管。”
两只怪物声势浩大，从众人屋前经过，逐渐远离。
等到脚步声完全听不到后，屋内的信徒才挨个抬起头。
“走了吗？”
“走了。”
“好像时间不多了。”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他们蒙着眼，传递消息只能相互在手上写字。
执事凑过来解释：“他们是那边比较厉害的家伙，已经完全变成怪物，虽然我们能听懂语言，但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他们根本不是人。”
顾澄鸢点头表示知道，内心却在盘算其他想法。
对他而言，怪物能说话反而是好事，拥有逻辑代表可以交流。
可以交流就意味着...
可以欺骗。
顾澄鸢已经跃跃欲试了，他脑中的声音也十分兴奋。
[哈哈，那群家伙不过是被污染的怪物，除了降低别人san值外一文不值，嘻嘻嘻，我已经在等待大哥您的威武表现了。]
差点忘记最重要的事。
能在自己脑袋里随便说话，怎么想都是定时炸弹。
难道是san值降低发疯了，所以才能听到的？
[不不不，大哥您怎么会发疯呢，所有人发疯您也不可能发疯啊，嘻嘻。]
顾澄鸢沉默片刻，在脑中审问：“你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可以读取我的想法。”
[啊啊，您还真的失忆了，不是在骗那个小混蛋啊？哦对，我也读得了您的想法，我在说什么呢。]
[等会！我要申明一句，不是我自己想知道的，您自己管不住想法的，我好奇，瞅几眼怎么了！]
[您想想看，在您的手边就有您最爱吃的草莓蛋糕，您难道不想尝尝吗？]
可以，一套歪理自圆其说。
也不知脑中的家伙是话太碎还是故意的，将关键问题避开。
“所以，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我是您的狗啊！]
坦然的态度让人瞠目结舌。
？
什么，狗？
顾澄鸢抿嘴，食指抵在太阳穴上，再次思考自己是否发疯了。
[怎么可能啊，我这就为您解释，哎呀，明明早就应该联系上的，但您的情绪也太稳定了。]
[作为您忠诚的狗，就让我来解释一切吧，您会明白的。]
[**&*（）&**&。]
等等，脑中响起什么声音了？
强烈的疼痛贯穿全身，顾澄鸢倏地倒在地上，手臂不自觉抽搐。
原本暗红的世界逐渐融化，人影出现虚影。
一双双眼出现在墙壁上，他们窥探，监视顾澄鸢的一举一动。
【理智值正在下降！】
【槟海医院的怪物感受到您的存在，邀请您进入他们的肚子。】
系统接连发来两条提示，半晌，顾澄鸢才从糟糕的状态脱离。
大口喘着气，接过执事递来的清水。
“咳，咳...”顾澄鸢忍不住咳嗽，将脑中的家伙判断为敌人。
[不是！大人我冤枉啊，我真的不是，我只是一只忠诚的狗狗，为什么要怀疑我。]
[我也不知道您人类的身体这么弱的，好吧...我的问题。]
[但您也不能把我当作敌人，我们曾经那么亲密，就算是狗，我也会伤心的！]
又来一个声称认识自己的，连话术都和谢烛暝差不多。
[他能和我比吗？等会等会，我想想该怎么解释，稍等片刻。]
那道声音苦思冥想，估计是动用所有的脑细胞，最后磕磕巴巴的解释。
根据他的说辞，顾澄鸢的存在，也就是他自己，原本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他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人类文明中的邪神。
邪不邪不知道，反正重点是神这个字。
而他，光荣忠实的狗狗，则是在失忆期间担当引路人，也是曾经顾澄鸢爱不释手的宝物。
也可以说是武器————
恐惧之书。
收纳世间的恐惧，可将他人的恐惧变成实体。
是有自主意识，并且独属于顾澄鸢的武器。
如今旧神已经陨落，他们新派系的神在明争暗斗，顾澄鸢自恐惧中诞生，本来是最厉害的，却遭歹人暗算，不幸被人类的公司捡去。
[那群老家伙真的太卑鄙了，逮住您就往直播里塞，您这高贵的圣体是给人类取乐的吗？]
[您难道就不生气吗？]
[该死的，这些窃取神之权能的家伙，我们一定要拿回属于自己的能力，并且吞噬更多！]
按照恐惧之书的说法，他所前往的世界被新的邪物所侵蚀，污染。
精神世界就是最好的象征。
而他需要捣毁这一切，吞噬幕后黑手，借此强化自身的力量。
按照顾澄鸢的理解，与贪吃蛇的模式类似，他需要一直吞，不停吃下去。
而为了迎接自己的神明，恐惧之书更是早早布局，在精神世界传播顾澄鸢的美名，声称救世主将要降临。
到头来这救世主竟真没认错。
恐惧之书继续给自己邀功。
[您是不知道我有多勤奋，每天觉都不睡了到处帮您说，您可得奖励我，到时候摸摸我的脑袋啊！]
[好了好了，事不宜迟，老大，您先把我取回来，然后我们在打入敌人内部，把这里的能量全部吞掉吧！]
对于跃跃欲试的小弟，顾澄鸢的回答干净利落。
“不。”
“我不需要。”
打造帝国太过于麻烦，他懒得传教，更不想要一群傀儡在自己地盘转悠。
不符合他的美学。
抱着目的活下去也太过于操劳，浑水摸鱼才是终极目标。
[别啊！不对不对，咱们的目的也不是信众变多啊，只有二流的神才需要他人的供奉，咱们可是土生土长的邪物，只要强大自己就行。]
[老大，您不想变得更加厉害吗？像刚刚经过的小喽啰，可以直接粉碎他们！]
[精神世界就是为您存在的啊，您可以随意在自己的世界里休息，想干啥干啥。]
“没兴趣。”顾澄鸢耸耸肩。
休息的地方哪里都可以，顾澄鸢主打好养活三个字，不会挑地方。
虽然精神世界的一切的确令他放松，但有个床就行。
[那，那，这些邪物的目的是摧毁人类的世界，把所有人污染成怪物，精神世界彻底与现实融合。]
[这是高纬度的入侵，世界会毁灭的，您不想拯救世界吗？]
“不关我事。”
都说不是人了，为什么还要管世界的死活。
顾澄鸢把玩着骸骨，将其中一根丢到燃烧的火堆中。
这种事，还是交给人类中专业的来。
[那，那！您最爱吃的草莓冰淇凌蛋糕，绝对每天管饱。]
“额，也不用。”顾澄鸢回道，继续观察从头颅中燃烧的火焰，思考其原理。
[您不要再装了，刚刚明明犹豫了整整1.0561秒，别以为现在假装想问题就能掩盖，没有人比我更熟悉您！]
“我没有，你别瞎说。”顾澄鸢掌握骗子的精髓，连自己的大脑都不放过。
[？]
[可是...明明是您自己让我来找您的，您怎么能不要我了呜呜呜，我要去和谢烛暝说。]
“等会，你们真的认识吗？”顾澄鸢猛地抓住关键词。
[肯定认识啊，他不是您的老公吗？哦忘记您忘记了，哼哼，让他过来教育教育，您肯定会听话。]
不是，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他疯了。
谢烛暝和自己真是情侣关系？
刚刚还打算相信脑中声音的顾澄鸢，现在绝对一个字都不要信。
他能够对天发誓，就算是世界上的人类灭绝，他也绝不会喜欢谢烛暝。
[可是对天发誓不是对您自己发誓吗？啊，是这个概念吧，让我想想。]
[不对不对，老大你太坏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您接下来得准备进攻了。]
[精神世界开始紊乱了，不久就要扩散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这个阶段是里面家伙最薄弱的时候，我们哐哐出击，才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祂现在还在新生阶段，等他完全成熟，凭您现在的力量很难抗衡啊！]
恐惧之书告知重要信息，却忽略他亲爱的主人一身反骨。
严格意义上来讲，顾澄鸢属于没人逼着会自己动，有人唠唠叨叨反而会丧失兴趣。
故意摆烂等态度。
他的思绪随时都在变，可能原先的计划的确是他所想，但现在懒得行动。
顾澄鸢起身，准备去门外打听消息，靠自己感受精神世界的奥秘。
但他刚刚踏出一步，便被执事拉了回来。
对方焦急写道：“您已经有计划了吗？如果没有还是不要出去，张雨现在在到处找您，外面太危险了，他说就算您逃到哪里都要抓出来吃掉！”
区区小鬼怎敢与邪神抗衡！
顾澄鸢震怒，但他现在的确打不过对方。
他伸出去的腿收回，还能怎么办，养精蓄锐呗！
顾澄鸢轻轻嗓，丝毫没有拒绝别人多次的羞愧。
他询问道：“仔细说说你的计划吧，如果不麻烦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