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任何人接近负一楼，你们快去守好大门。”
“越来越多的老鼠混进来了，他们肯定是为了那个肮脏的东西。”
“不要站着发呆，有能力全都动起来，必须把这群家伙找出来！”
医院内，各种形态的怪物统统冒出，明显进入一级警备状态。
怪物的行为印证特殊武器的存在，他们忙前忙后，就是不允许任何人溜到关键区域。
闯入者似乎不止顾澄鸢一人，在途中，他便瞧见许多窜过去的人影。
估计是救赎者的势力，他们总会源源不断投入人马，企图将世界净化。
顾澄鸢不会与他们碰面，喜欢独处的他在医院内缓缓踱步，走到楼层分布的牌子前，仔细端详。
“你站在这干什么？为什么不去找人？”
一群怪物浩浩荡荡走过，他们的变异特征主要集中在下体，双脚被扭动的触手代替，走路会发出“啪嗒啪嗒”的沉重响声。
顾澄鸢随意指了个方向：“我看见可疑人士往那里走了。”
怪物探着脑袋，二话不说追上去，忘记怀疑站着不动的同事。
顾澄鸢继续闲逛，又撞见一拨人。
他们的身体长出无数眼睛，后脑勺的位置被层层手臂包裹。
领头的怪物点头示意，本会擦肩而过，但顾澄鸢却主动搭话。
“报告！”顾澄鸢立正站好，冲动懵懂的样子像是刚刚入职，急于证明自己。
“我刚刚听见一群人往那边走了，他们边走边商量，说要把什么剑给独吞了，还有听不懂的话。”、
“我不知道是否需要怀疑，报告给您。”
怪物里的长官惊愕，谎言中掺杂真相，便会增加可信度。
剑的存在没几个知晓，那可是威胁祂的邪恶物品，那群人拿着要做什么？
难道是要背叛神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怪物存在私心，他们的贪念会无限放大。
眼瞧着有立功的机会，怪物肯定不会分给其他人，他仔细询问那群人的去向，接连点头。
“好的，嗯...我明白了，我会去了解并解决这件事的，你就不用管了。”
他准备独揽找出内奸的荣誉，不需要顾澄鸢跟随。
而此等自私的行为，恰恰中了顾澄鸢的计。
小骗子装模作样道：“真不需要我帮忙吗？我有什么可以做到的？”
怪物怕到嘴的肥羊跑掉，脚下像是踩了风，敷衍回复。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吗？让你待在这就待在这里！”
顾澄鸢立马露出懊恼的表情，又在几人离开后抑制不住笑容，嘴角疯狂上扬。
他双手掩面，仰着头大笑。
“哈哈哈...哈哈。”
笑声持续了数十秒，眼神也染上疯狂。
小弟又缩成胆小的状态。
[哥，哥啊，您怎么了，是...疯了吗？]
他恐怕知道答案，脱口而出时，自己都快哭出声。
顾澄鸢却倏地低头，秒答道：“不，我很好，我完全没有疯，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背出完整的数学公式。”
“或者你问我其他问题也可以，我只是比较开心。”
[不，还是算了吧，唉。]小弟叹息，有些话说多了伤感情，他自己知道足矣。
而顾澄鸢的骗人之路更加娴熟，像是鱼落入水中，到处给人指路。
口罩下的嘴角微微翘起，不同性格的伪装下，连气质都发生极大的改变。
为了不让怪物生疑，连语气和话语都加以修饰，制造一出滑稽的闹剧。
等远处传来争斗声，顾澄鸢已经成功顺走钥匙，来到电梯门口。
“放心，我没有疯，你不用担心。”他特地提醒道。
本意是让恐惧之书安心，但对方的回答却充满敷衍。
[是是是，您没有疯的，绝对没有疯。]
[不过不得不说，这出戏太精彩了，这群笨蛋被骗得团团转，嘿嘿，反而让我们有了机会。]
顾澄鸢用食指转动钥匙圈，姿态轻松。
“虽然怪物长得都很恐怖，但能够交流成为他们的弱点，他们拥有各自的私心和想法。”
“想要击破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他特地用口述的形式，引来弹幕一阵鄙夷。
【行，主播你够装，虽然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但是我真要把话放在这里了，我不信你不翻车。】
【不是，主播是不是在挑衅我们啊？我好生气！】
【我要看主播翻车！不然我就举报是内部人员。】
【怎么这么顺啊，就没有一个人怀疑主播的身份吗？让他这么混过来吗？】
【我真的无法接受！】
【呃，其实有一说一，如果这种穿着工作服，说话也不怯场的，我真的会相信啊岂可休，他就散发一种快来相信我的感觉啊，这我也没有办法啊，救命！】
顾澄鸢不会失败，只会一次次打观众的脸。
他蹲下身，扭动钥匙启动停下的电梯，安全通道都被怪物守着，反而电梯处没人看管。
等指示灯挨个亮起，无人知晓，某人已经乘坐电梯，准备前往负一楼。
有句话怎么说？
轻轻松松。
不知是不是理智值下降的原因，顾澄鸢的步伐变得轻快许多，但表情却在按电梯时凝固。
“怎么回事？”顾澄鸢连续按压数下，其他楼层也按了个遍，无一层亮起。
他摩挲着下巴，尽快保持冷静，视线扫过电梯内的构造。
手指触摸到一片感应区域，顾澄鸢顿时愣住。
这个电梯需要刷卡？
顾澄鸢的手悬挂在空中，弹幕瞬间被哈哈布满，嘲笑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但无所谓，他出去就好，总有办法能够下楼的，顾澄鸢不需要着急，也根本无须慌张。
但奇怪的是，不仅是楼层键无法按亮，连开门的指令也无法实施。
电梯像是停止运转，毫无反应。
顾澄鸢：......
弹幕的笑声更加猖狂，仿佛能从屏幕内蹦出来，弹到顾澄鸢的脑门上。
时间一秒接着一秒流逝，先不论下去的方法，连离开的方法都无法得知。
顾澄鸢试过撬开电梯的顶层，没有趁手工具的他只能对着空气抓来抓去，毫无实质性的进展。
“嗯...有点麻烦啊。”顾澄鸢不慌不忙，脑中的家伙已经化身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碎碎念。
[怎么办啊，急急急，这完全没有办法啊？]
[也不能找人呼救，这完全是死局啊！]
[大哥，大哥啊！你怎么不说话啊，我怎么看不见你心里在想什么啊，你不急吗？]
[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有办法了对不对！哈，我着急个什么啊，完全有大哥带飞。]
估计是太过于担心，这本书还学会自欺欺人，说完又平静下来。
无一人说话，诡异的安静。
小弟终于忍不住，他能时刻感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
之前是怪物的老巢，现在就是在怪物的肚子里。
[哥...你快告诉我你有办法，求你了。]
顾澄鸢诚实摇头，背靠在电梯的金属墙壁上。
“很抱歉，我并没有办法，我脑中没有想法也是根本没有思考。”
“因为没有必要，我没有任何工具，对于无法交流，按照规定步骤的机械，我能做得微乎其微。”
他用最冷静的话语说出最寒心的字。
小弟仍不死心。
[就不能像电视里那样，嗖嗖嗖拿出个手提包，重新启动电梯？]
[哦！或者是一脚把电梯门踹开？]
“你还是少看点电视吧。”顾澄鸢无奈道，他安静待在金属“盒子”里，聆听外界细碎的脚步。
他补充道：“我无法把门踹开，反而会制造噪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你也不必着急，既然没有办法，那就等。”
“不过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理智值下降了？”
不对，作为契约物，本体只是一本书的话，会存在理智值吗？
小弟崩溃道：[哥，你才是理智值下降了吧，怎么别人都是发疯，你在摆烂啊，呜呜呜。]
[这里好压抑，空气也不流通，你闻到那股味道了吗？]
[像是什么东西在发酵，我感觉有东西钻到我身体里了。]
“没有东西钻到你里面，也没有东西触碰到我。”
“再重申一遍，我没有发疯，只是比较冷静，仅此而已。”
顾澄鸢不再回话，等待的确是下下策，运气好的话，翌日早晨便会有人启动电梯。
届时他只需想好谎言，再次欺骗愚蠢的怪物，便能安全脱身。
唯一不确定的因素是夜晚电梯内是否安全。
空间太过于狭小，也无法伸展拳脚，若是有怪物进入，完全是瓮中捉鳖。
似乎是印证猜想，通风管道口有黑色液体滴落，坠地时发出的嘀嗒声格外刺耳。
“啪嗒啪嗒。”
回荡在寂静的夜色。
小弟尖叫道：[啊啊啊，救命啊，有怪物进来了，这家伙估计不好对付，大哥你快砸门啊。]
顾澄鸢抿嘴：“不，现在不行。”
外面不断回荡着脚步声，被欺骗的怪物不是蠢蛋，部分察觉到异样，自然会返回。
但他们如何也想不到，有小笨蛋把自己困在电梯里。
进入电梯的确是鲁莽的举措，但也碰巧躲过一劫。
顾澄鸢紧贴着墙根，与怪物保持安全的距离。
但浓稠液体越积越多，直到漫过脚底，隐约能瞥见雏形。
形成山堆的模样，凹陷的部位估计是眼睛，正盯着顾澄鸢的一举一动。
不妙啊...
顾澄鸢在心底盘算，张雨那种还能靠理智值下降，用物理撕烂。
这种液体物该怎么处理？
一拳头打上去，估计也没有效果。
百分之九十概率，他会因为怪物把空间塞满，最后导致窒息而亡。
[请您不要再思考这么恐怖的东西了，绝对不能死啊，怎么会输在这种家伙手上。]
[您可是无所不能的！全能的恐惧之主啊！]
[但...啊啊，让我想想怎么办，可恶。]
水位逐渐超过脚背的位置，正当一筹莫展之际，电梯门倏地敞开。
怪物如潮水般退去，不留一丝痕迹。
一名裹紧防护服的工作人员进来，他主动刷卡，按下负一的按键。
他从头到尾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搭话，像是将顾澄鸢视作透明人。
但顾澄鸢全身的汗毛却竖起，对方给予自己极度危险的既视感，而且...
如果特征没有辨识错的话，此人正是最开始巡逻的人员，是怀疑顾澄鸢，选择调监控，最后下发通缉的罪魁祸首。
两人中的其中一位。
顾澄鸢错开身子，尽量降低存在感。
但在电梯正式开始运作后，低沉的嗓音徐徐传来。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你有印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