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延长县。
    “西安流民暴乱？”
    钱谦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他辛辛苦苦刚将陕北八县收复，回到延长县准备对付山里的流寇，这个时候西安这个消息就像晴天旱雷劈在他身上。
    “报大都督，十二月初八，官府在城外施粥的时候，流民突然暴乱，有自称王二的流寇带着流民冲进了城里。
    小的离开西安前守备正在和流民激战，目前西安情况如何暂时不知。”
    “那帮蠢货，朝廷运送过来那么多赈灾粮，他们怎么不好好安抚流民让流民发生暴乱？
    那王二被困在山里，怎么可能出现在西安？”
    钱谦益气的差点跳起来。
    “报大都督小的也不知道，还请大都督尽快派兵回援西安。”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诺！”
    钱谦益挥了挥手示意传令兵下去。
    “啊！气煞我也！一定是那帮蠢货又贪污了朝廷的赈灾粮，拿点稀汤寡水应付流民，致使流民暴乱。”
    传令兵离开后钱谦益气的摔了一个茶杯，声音在房间里嘶哑而又无奈。
    他昨天刚回到延长县，给朝廷的奏报也才发出去三天，信誓旦旦的告诉朝廷，年底前必解除匪患。
    如今，西安流寇暴乱！
    这次西安的锅他不背！
    “来人，去问问刘良佐对山谷里的 流寇侦查的怎么样了？”
    “诺！”
    此时的刘良佐因为前一段时间山里下了一天的雪，进山的路被封，就偷懒了5天，最近这几天天气晴朗，他才带兵出去继续侦察。
    一直侦查了五六天，发现想要进入山谷需要绕行100多里，从延安南下官道向东有机会进入山谷。
    结果嘿嘿，还没等他侦察清楚，传令兵告诉他西安流民暴乱！
    刘良佐得知后快马加鞭返回延长县。
    “大都督！”
    “明辅啊，最近这10日，你可侦查清楚进山的线路？可否确保那匪首王二还在山里？”
    “回大都督，路线末将已经侦查清楚了，绕行延安进入官道，那边地势相对平坦，容易进山。
    末将每日都到山谷口巡视，那山谷中人影晃动，还在一直加固进山的围挡，至于匪首王二还在不在山里，末将不得而知。”
    刘良佐如实说道。
    “早上传令兵说西安流民暴动，有流寇自称是王二，如果这件事被坐实了，你我官职不保啊！”
    “大都督说怎么办，末将一定听令行事。”
    “你现在就回去准备攻山，看看流寇可有反应，要是流寇死守山谷，那贼首肯定还在山里，要是流寇弃山儿逃，那我们就得连夜赶回西安了。
    但愿秦王他们能及时逃出城外，秦王殿下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你我的后半生都要在诏狱里过了。”
    “那末将这就回去安排大军攻山！”
    “嗯，快去吧，本都督这就让民夫收拾准备，即便那王二真的还在山里，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都是回援西安。”
    ……
    刘良佐离开钱谦益的家朝着山谷疾驰而去。
    一个时辰后两万大军列队开始朝着山谷进发。
    “敌袭……敌袭……”
    山谷里用树木搭建的岗楼里哨兵发现官军准备攻山，连忙发出预警。
    “官兵开始攻山了？难不成大王他们已经攻占了西安？”
    留守在山里的流寇当初得到的命令就是官兵攻山就撤退。
    “有可能啊，大王他们已经去了11日，肯定是攻占了西安，官兵这是急了！”
    “那咱们就朝着西安方向撤！将山里准备的干柴全部点燃，上面再加点雪，让烟雾笼罩整个山谷，我们趁机快撤！”
    “好！”
    留守山谷的一千人马迅速收拾东西点燃准备做饭的干柴，上面覆盖了一点积雪，很快整个山谷被浓烟笼罩。
    一群流寇偷摸摸的朝着官道方向撤退。
    刘良佐的大军来到山谷，看着浓烟四起堵在山口的木围挡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糟糕，流寇肯定不在山里了！黑娃，你带着500人马留在山谷外面，等烟雾消散进去侦察。
    本将军要回去禀告大都督！”
    “诺！”
    刘良佐的心腹得令后原地驻守，刘良佐命令大军朝着延长县进发。
    “大都督，明日我们率领大军回援西安，那些流寇在山里点燃烟雾，末将害怕有诈，没让儿郎们贸然杀进去。
    末将怀疑山里已经没多少流寇，只留下500人马待烟雾消散再进山侦察。”
    “完了，全完了！”
    “传令下去，我们连夜赶路，大军务必在三天内赶回西安！”
    “诺！”
    此时的钱谦益手底下只剩下大军，带过来的人战死了一万，剩余的都分散在各个城池守城了。
    钱谦益的大军日夜兼程，花了四天时间终于出现在西安城外。
    此时已经十二月中旬。
    这四天时间里钱谦益已经通过多路斥候得知西安城被流寇占领，城门紧闭，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城里的官员包括秦王生死未知！
    痛啊！
    钱谦益看着眼前高耸的西安城，心里真不是滋味，西安城墙可不是那些小县城能比的，要攻城没个十万大军想都别想。
    “来人派使者去城外叫城，本都督要和流寇的首领谈判，否则城破之日所有流寇全部斩首示众。”
    “诺！”
    钱谦益派人去叫城，他需要知道亲王殿下是否安然无恙。
    结果王二这些流寇的心越来越野，根本不搭理钱谦益的使者，还没等使者靠近城池就下令弓箭手放箭！
    完全不按照套路来！
    这些流寇现在早已经得意忘形，优势在我，你能奈我何？
    “来人，800里加急上奏朝廷，请朝廷派边军前来攻打西安！”
    “诺！”
    钱谦益眼看使者和谈无望，只能派传令兵上报朝廷？
    他手里这点人马，之前攻打一个小小的白水县都死伤了几千人，西安城高墙厚，想要打下来这两万大军都不够塞牙缝的。
    钱谦益不知道的是，在他上奏朝廷的时候，皇太极也进入了洛阳。
    李自成、高迎祥、张献忠的义军已经在甘肃境内肆虐，杀贪官救流民。
    准格尔部落的蒙古鞑子听闻大明陕西大乱，也趁机南下打秋风。
    此时蒙古鞑子的小规模骑兵已经出现在长城外，边军已经全面进入戒备状态。
    大明内外的形势都不是很乐观。
    多年以后再回顾这段历史，后世学者普遍认为这是大明距离亡国最近的一次，好在大明天启陛下神威盖世，运筹帷幄，化解了这场史上最严重的危机。
    当然这是后话了，历史要怎么写还得是朱由校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