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沈宇立内心似有所动摇，又迅速搓了一手纸钱放入烧纸盆中，“看关圣帝君是何指示，若我手中的纸钱已经过完，全程还没有灰烬飞出来，这次就当无事发生。反之，你应该知道的？”
    “可……”沈高银还想开口为桂弟再说些什么，那话却哽在喉间。
    过纸钱怎么可能做到里面的灰烬不飞出来呢？单单这个纸钱放入盆中的瞬间带来的风都会把带火星子的灰烬带出来，大哥这不是明白地要将桂弟灭口？
    他的眼光从沈宇立的脸上渐渐转移到了放在地面上的盆中，内心已经开始为他祈祷了。沈高音洗过手默默的跪在了自己大哥的身边，看着神台上威武的关帝，双手合一，开始念念有词地祈求桂弟能走的不要太过痛苦。人生这么急匆匆的走一趟，希望下辈子不要再遇到他跟他大哥了，尤其是他大哥。
    沈宇立依旧井然有序地过着手中的纸钱。哪怕这次即将清理的是这些年来一直勤恳办事，忠心耿耿的弟兄，他的内心也没有任何波澜。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沈高银保持着跪着的姿势，一直盯着神台上摇曳的烛火还有焚烧殆尽掉灰的香。拜关帝的隔间安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还有指尖挫着纸钱的声音。
    随着最后一手纸钱放入盆中燃烧起，沈宇立的说话声再次响起，“李桂弟的命……”
    他声音宛如地狱的判官，这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沈高银紧张到捏紧自己的衣角。仿佛接下来被判死刑的是自己，哪怕是已知的答案了，他还是慌得不行。
    “大哥，要怎么处理？”他努力稳住自己庞大的身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这种事情在他们这时常发生，他也不是没有自己动手过。只是这次要处理的是关系极好的弟兄，他不想自己动手。
    水刑亦或者河底牢笼，沙漠干埋，哪一个他都下不去手。
    “无需处理，李桂弟命硬，关帝留了他一命。”沈宇立说罢，伸手摸了下烧纸盆旁的地面。
    抛开地面本来该有的灰尘不说，确实是没有灰烬掉在地面上。
    “什么？”沈高银震惊到破音，想起身过去烧纸盆附近查看，结果跪了已经发麻的膝盖可遭不住他这么折腾，duang大的一副身躯差点倒地。
    沈宇立面部神情有了微妙变化，他这不成器的弟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长，“关帝不收那小子的命，怎么？你小子想呼一阵风把灰烬吹出？”
    沈宇立本意是想开玩笑，可他的面色属实看不出。眸底一片阴冷，嘴角勾出的笑容不明意味，令人害怕。
    “不敢，大哥。”沈高银早已汗流浃背，双手叠加垫在自己额头，迅速做了个磕头拜拜的姿势。
    沉寂的氛围，忽隐忽现的火星子，缓缓流下的烛油与沈高银额头的冷汗在某瞬间同步了。
    “谁说冰糖葫芦酸……”悠扬的女人歌声的来电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