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庭，我是谁呀？”
    “…九庭，我是谁呀？”
    苏清黎已经教了赵九庭一整晚，嘴巴都快说干了。
    她已经说了上千个句子，基本上把日常需要用到的词汇，都已经教给了丈夫。
    赵九庭只需要在御尸术的作用下，念一遍就能学会。
    而且，他是一具尸体，嘴皮子也不会磨破，
    无论说多少话，都不会觉得累。
    老婆说一句，他模仿一句。
    “九庭，我是谁呀？”
    苏清黎又问了一句。
    她皱了皱眉，并没有使用御尸术。
    “老婆！”
    赵九庭立马反应过来，回答出了正确答案。
    刚刚没有答对，是因为说顺嘴了。
    “九庭，真聪明呢！”
    虽然这个问题很简单，但是苏清黎也感觉莫大的成就感。
    因为这是丈夫死后，第一次和她真正意义上的对话。
    苏清黎问，赵九庭答。
    在苏清黎的亲口教学下，赵九庭已经学会简单的日常对话。
    这是非常大的进步。
    “九庭，我嘴巴好干，你亲我一口。”
    苏清黎眼神望着丈夫，等待回应。
    她说了太多的话，喉咙里确实一阵干燥。
    “九庭，我嘴巴好干……”
    赵九庭模仿着，假装没听懂老婆的意思。
    “死鬼~”苏清黎看着丈夫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幽怨一句。
    还没等她下一句话开口，赵九庭已经凑了过来，亲了她一下。
    人养尸，尸润人。
    苏清黎感觉口中的干燥，缓解了一些。
    亲完之后，
    咕咚咕咚，
    她大口大口的喝着冰水，才彻底缓解过来，并且让自己冷静下来。
    脸上的红润，渐渐消散下去。
    赵九庭倒是不觉得渴，一个月不喝水，也不是问题。
    躺在青铜棺里睡去。
    接下来几天，
    苏清黎像是个话痨一样，时时刻刻都在与丈夫赵九庭对话，
    “九庭，你说我穿白丝好看，还是黑丝好看？”
    “我都爱看！”
    ……
    “九庭，我制作的养尸灵液味道是不是很难喝？”
    “超好喝！”
    “别骗我，我都尝过。”
    “骗你是小狗。”
    ……
    “九庭，新婚夜那晚发生的事情，你再跟我描述一下？”
    “额……”
    赵九庭一时语塞，倒不是忘记了那晚的事情，而是一下子不知道从何说起。
    现在的他虽然可以说话，但是因为金色脊髓还没有漫上大脑，所以尸身灵智不太够。
    说一些短句子是没问题，但是复杂的长句子，就有些卡壳。
    总需要适应时间来适应。
    苏清黎也感觉到了丈夫的结巴，无法回答特别复杂的语境。
    这一点不是大问题，因为赵九庭才只是摸到灵尸的门槛，还没有真正意义上成为灵尸。
    “死亡的时候，痛吗？”
    苏清黎目光心疼的望着丈夫，柔情似水。
    “不痛。”
    赵九庭摇了摇头，甚至还有点快乐。
    ……
    “九庭，我把你埋在坟里，养成僵尸，你会不会怪我？”
    苏清黎有说不完话，像是十万个为什么，询问着丈夫。
    语言就是越说越熟练。
    “在坟里是什么感觉？”
    “黑暗，压抑……”赵九庭描述着最开始的感觉，说道：
    “适应之后，就没什么了。”
    “还有点乐子。”
    苏清黎拿出了之前从丈夫尸身上搜集到的狐狸毛，问道：
    “当初勾搭你的是狐狸精？”
    赵九庭描述道：“狐狸皮缝制的裹尸被褥。”
    不是真正的活狐狸，而是死后的皮毛成精。
    苏清黎点了点头，对那只邪祟有了大概的印象，
    回忆过去，以前的困惑解开了。
    难怪当初在赵氏祖坟，丈夫的尸身无法动弹，原来是被裹尸褥给包住了。
    ……
    “九庭，还有几天就是清明节了，我爸爸为我们筹办的婚礼，你想参加吗？”
    婚纱店送来了之前拍摄的婚纱照，
    苏清黎将照片挂在了卧室和客厅，多了几分喜庆。
    但是客厅里的青铜棺，反而更显诡异。
    照片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森感。
    不过，苏清黎的美貌，可以弥补几分。
    她在询问丈夫，是否要参加婚礼。
    虽然苏清黎身为养尸人，可以控制丈夫的尸身，但凡事还是商量着来，
    尤其是现在赵九庭已经可以说话了。
    “如果你愿意嫁给死后的我……”
    还不等赵九庭说完，苏清黎就已经用手掌捂住了他的嘴巴，说道：
    “我当然愿意！”
    “这辈子，你是我的尸，我是你的人。”
    赵九庭搂住了老婆的腰肢，紧紧拥在一起，
    如果想要保护苏清黎，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远离她。
    越远越好。
    毕竟自己是一具僵尸，与老婆在一起，会给她带来不祥。
    但是，老婆不会让他逃出手掌心。
    ……
    距离婚期越来越近，
    明天就是两人的婚礼了。
    苏清黎有几分忐忑和紧张，虽然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当新娘了。
    之前与赵九庭结了一次婚。
    但不同的是，那时候的赵九庭还是活生生的，
    而现在的丈夫，已经是僵尸，是死人，是强大的血尸。
    虽然本质上，还是同一个丈夫，
    但是婚礼的意义，却不太一样了。
    “九庭，等婚礼结束之后，我就带你去度蜜月。”
    苏清黎已经做好了打算，寻找下一个养尸地。
    “对了……”
    她想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在九藜村时，赵无明曾经交给她的家书。
    赵九庭的爷爷和赵九庭都死了，所以家书就由苏清黎这个媳妇代收。
    放了许久，一直都没来得及打开看看。
    现在赵九庭已经学会说话了，苏清黎决定念给丈夫听。
    她从书房的密码箱里，取出了那张有些发皱的家书。
    黄铜色的羊皮纸信封，用蜡油封着。
    轻轻撕开，取出了一张洁白的宣纸。
    上面写满了黑色工整的毛笔字，看笔锋就知道对方是个老练的男人。
    “尊敬的七斗爷爷：”
    苏清黎阅读着，像是女主持人一般的发音，念给赵九庭道：
    “您近来身体可好……”
    一段晚辈问候长辈的寒暄之语。
    这些并不是重点，所以苏清黎的语速稍快。
    “我们赵家世代皆为守墓人，如今已有五千余年，。”
    “九藜村、会稽山、三苗镇、巫山……都有着极为重要的大墓，关乎天下太平。”
    “若有一处发生动乱，都会造成无数伤亡，流血千里。”
    “有您镇守九藜村，自然可确保那里平安。”
    “三苗镇之墓，近来频繁异动，从历史渊源上，那里与九藜村关系很大。”
    “巫山之墓，也有异动……”
    “晚辈恳求您能出山，掌管家族，平息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