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答应回学校
难过的酸涩汹涌翻腾，她强忍着哭出来的冲动，用力咬着下唇。
她的表情倔强委屈，总是盈盈含笑的杏眼蓄满了水汽。
沈漾看得心口一滞，悔意后知后觉涌了上来。
孟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沈漾的情绪已经到了爆发边缘，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阮梨吸了吸鼻子，嗓音带了哭腔，“好，我走。”
眼见她跑出去了，孟新还是不放心地喊了一句：“诶阮梨同学……”
察觉眼前的人没说话，她小心翼翼地抬眸，却见他怔然地盯着自己看。
“不要。”她别过脑袋，面颊微鼓，“男生的手臂都很硬，咬不动。”
“什么青梅竹马，”没有阮竹在，她才有胆子说实话，“他是我亲哥。”
暴雨来得骤然，停得也毫无征兆，只是天依旧灰暗阴沉。
男人对于这张脸再熟悉不过，百宝坊的秦聪刻意提起过，惹不得。
小巷的一隅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漾沉声：“别管她。”
她这一拐杖力道不小，敲在沈漾后腿上，险些让他没站稳，身子趔趄了一下。
潘世昌也如坐针毡起来，“是我要阮梨一起来的，我也去找她，她可不能出事。”
阮梨偏过头，目光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的，呼吸微微一滞，往后缩了缩。“怎么，你有意见？”
一开口，嗓音带着被雨水浸过的潮湿软糯。
“走就走。”男人嘀咕着就走，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
沈漾没动，“潘老师，我说过不希望有人来打扰我奶奶。”
沈漾低声开口：“对不起。”
孟心看得眉心一跳，他从来不认为沈奶奶会心疼自己亲孙子而手下留情。相反，她年轻的时候，在村里就是出了名的泼辣子。
他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行行行，你是她哥哥。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那么当真干什么？”
他声音微凉：“你咬过？”
阮梨提起他，更生气了，“从小就欺负我，可是我还打不过他。”
她现在心情很不好，语气也厌烦至极：“滚。”
沈漾幽冷地睨着男人，“你算哪门子哥哥？”
沈漾嗤了声：“你和你青梅竹马关系挺好。”
她仰起脸，哭过的眼眶通红，鼻尖都透着粉色。
“嘿还是个小辣椒，我喜欢。”男人搓着手一步步靠近，“小妹妹就别倔了，跟哥哥回家吧？”
“好嘞。”
阮梨从未如此狼狈过，她从小在妈妈宠哥哥疼的环境下长大，还是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碰了壁。
“混账！你把人家小姑娘气跑了！还不去追？外面这天色就是要下雨了，你明知道附近房子小巷多，雨雾一浓容易看不清路，走丢了怎么办？”
“如果我答应你回学校，你可以不生气了么？”
她冷哼：“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没见你的胳膊肘往我拐。”
阮梨不想搭理他，她没在哭了，但哭嗝止不住，肩膀一抽一抽的。
他拒绝了：“算了，还是不给您添麻烦了。”
潘世昌也担心阮梨，进退两难，也只得准备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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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漾转身往外走，“不用，我会带她回来。”
她愕然抬眼，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她走不动了，靠着墙蹲了下来，埋在臂弯里气恼地边哭边骂：“臭沈漾！我再劝你回去读书我就是猪！”
孟新哂笑两声：“哎呀奶奶，您也知道，我跟阿漾是从小到大的兄弟了，自然得帮他。”
“是老师的错。我让阮梨带我去你家的，也是我拜托她劝你回学校的，你别怨她。”他站起身，还是忍不住语重心长地劝，“阮梨她一直都想让你回来。”
沈奶奶看不下去，抄起拐杖就往他腿上敲了一下。
他坐下来拍讨好地着她的后背，“奶奶您消消气。”
本该是漂亮的脸蛋，鬓边的发丝却胡乱地贴着脸颊，显得有些狼狈。
“我也有错，我不应该在没经过你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带潘老师过来。”阮梨声音低低的，“我以后不会再擅作主张了。哪怕你真的不愿意回学校，我也不会再强求你了。毕竟每个人选择的路不一样，我相信以大拽比的能力，在别的领域也可以闪闪发光。”
天边又是一道惊雷，酝酿了许久的大雨终于落下。
孟新转头就去找伞拿给潘世昌，后者也没客气，“明天回学校我带给你，麻烦你还给沈奶奶了。”
她被看得羞赧，半张脸埋进手臂，忐忑不安地问：“怎、怎么了？”
沈奶奶更焦急了：“沈漾，你快去找那小姑娘啊！”
沈奶奶叹了口气，“这死小子就是倔！”
她面上的情绪总算是缓和了些，“说不定真的和潘老师说的一样，阿漾会因为她回学校。”
他背影颓废，撑开伞渐渐消失在雨幕中。
“确实不一般。”孟新收回一直看着大门的视线，“漾哥八成是对人有意思。”
“说起这件事，”沈奶奶声音严肃，“你替阿漾瞒了我这么久？”
她转而看向潘世昌，“潘老师，等雨停了你再回去吧。”
“你就这点道歉的诚意？”
沈奶奶疲惫地按了按眉心，“阿新，那个小姑娘跟阿漾关系不一般吧？”
沈奶奶气累了，“阿新，帮我拿把伞给潘老师。”
浓重的雨雾里，阮梨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衣服被雨水打湿，黏腻地贴在身上。
沈漾耐心重复：“我说，我可以答应你回学校。”
“真的。”
他眼帘低垂，语气听起来比刚刚诚挚了些，“抱歉。”
“滚。”
沈漾喉间漫起痒意，在她身前蹲了下来，声音不自觉软下来：“你咬我一口。”
阮梨惊喜地弯起眼，“真的吗？”
“哟，哪儿来的落魄小美人啊？要不要跟哥哥回去？哥哥家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哦。”
阮梨不用抬头也能听出来这流里流气的声音不是什么好人。
“太好了！”
她唰地站起身，却因为蹲太久而眼前一黑。
踉跄往前跌的身形被稳稳接住，她闻到清冽的冷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