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心里说打得好 。
    只有季万里的大嫂被人压着完完整整的看完了自己的弟弟是怎么被打的。
    打人季万里是学过的，他打人表面看去伤不重，但是不在床上躺几个月估计是起不来的。
    等季万里打舒服了，苏海燕觉得事情到这差不多也就结束了 。
    可就在这时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颤颤巍巍的走来了。
    女人身上穿着一件用的确良做的白色衣服，下身一条蓝色的长裙。
    看去柔柔弱弱的还挺好看到，难怪会干这样的事情。
    她一来也不说别的，就跪在季万里面前哭，说对不起他，请他原谅。
    半点不见季万里刚刚回来时嚣张跋扈的样子。
    看到来了这么多人她的心里其实也是怕的。
    “万里，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放过他吧！你想怎么样都行我毫无怨言。
    只求你不要这样对待你自己。
    我。。。
    我真的对不起。。你。。”
    看那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偷人的是季万里。
    如果是之前季万里看见这个女人，他第一时间可能就会把这个女人给杀了，可现在他眼神冰冷的看着她，情绪一点起伏都没有，就好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白茶花看着这样的季万里心里一紧，她刚刚感觉季万里看她，她好像面对的不是人，而是冷冰冰的武器。
    冰冷，毫无情绪。
    “白茶花，想要我放过你们，把我这些年寄回家的钱都还给我，否则你们全部都去坐牢，至于坐牢以后能不能出的来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季万里的嘴里吐出冰冷的话语。
    这个家他已经不打算再回来了，可他的钱必须拿回来，他就是自己不需要，可他那些牺牲了的战友他们的亲人需要。
    他之前想错了，这些人不值得他付出，自有那值得付出的人在。
    白茶花听到这话，哭声瞬间停止了，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季万里。
    “那可是你亲大嫂！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她颤抖着说道。
    季万里冷笑一声，“我狠？你们在家合起伙来骗我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想想你们狠不狠，还有我回来发病的这段时间你们都对我做了什么？你们心里都清楚。别废话，还钱还是坐牢，你们自己选。”
    白茶花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
    “我……我没钱……”
    季万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恢复冷静的季万里气势变得完全不一样。
    他一挥手就让旁边的小战士把地上的三个人一起带走。
    白茶花不敢相信，季万里连她都不放过。
    季万里的爹娘站在旁边想说什么最后被族长给拉住。
    季万里的大哥这个时候也不管自己媳妇的死活，刚刚季万里说了人要是进去就出不来了，那么他不是就可以重新娶个老婆过日子了。
    想想他就觉得很美。
    那年轻漂亮的知青他可是惦记了很久了。
    村长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惋惜。
    他走到白茶花身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这一切都是你们自作自受。万里这些年寄回来的钱，都被你们挥霍一空，现在他要你们还钱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当初我就和你们说过不能这样做，他可是上交给国家的人，你就是不想和他过日子了直说就是，万里也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现在搞得这样…
    唉……。”
    “村长……我…。”
    白茶花泪流满面，她后悔不已，但为时已晚。
    季万里这里肯定是不会要她的了，她现在就只能指望她现在的男人了。
    没钱就是借她也要借来，否则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白茶花也不哭了站起来就去找村长和季万里的爹娘和哥哥。
    这个女人还是很厉害的，也不知道和季万思的爹娘说了什么，居然能从季万里的爹娘手里借到五百块钱，村长那里借三百，还有周围其他看热闹的人很多都会借钱给她。
    七凑八凑的还给她凑了一千五百块钱。
    还差五百块最后是季万里的大哥手里拿出来的。
    当着全村人的面他也不敢说对自己的媳妇不管不顾，再说他们还有两个儿子。
    两千块钱到手，季万里就和超起军还有苏海燕准备离开了。
    这个时候季万里的爹娘才跑到他的面前哭诉。
    “儿子，别怪爹娘，爹娘也是没有办法，你大嫂她。”
    “爹娘你们别说了，我谁也不怪，我知道自己的职业决定了我没办法经常待在家里，您二老就好好保重，我每个月会寄十块钱回来给你们养老，其他的钱你们就不要惦记了。”
    说完季万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里曾经是他梦里最美好的地方，这里有爹娘有媳妇有家。
    可现在这里成为他一辈子都不愿意踏足的地方，这里是他的噩梦，他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季万里的爹娘哭着跟随在季万里的身后，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儿子离开。
    一行人出了村接上苏海燕的孩子然后扬长而去。
    到了车上，季万里没说直接回去，而是要求超起军带着他去另外一个战友的家。
    在那里苏海燕看到了另外一番景象。
    苏海燕一行人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摔东西声。
    “我不吃！我不吃！你们这些坏人，就知道骗我！”一个男人嘶吼着，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柱子，柱子！这是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啊，你尝尝，可香了。”一个老妇人带着哭腔，颤抖着手端着一碗红烧肉，试图靠近那个男人。
    男人正是村里人口中的“疯战士”——李家柱，他蓬头垢面，眼神涣散，身上的军装破烂不堪，依稀可见几处血迹。
    “滚开！滚开！你们都是坏人，要害我！”李家柱猛地挥开老妇人的手，碗和肉一起摔在地上，碎瓷片和油腻的肉块混在一起，一片狼藉。
    老妇人腿脚不便，被李家柱这么一推，顿时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
    “娘！”一个年轻的姑娘惊呼一声，连忙冲上去扶住老妇人，怒目圆睁地瞪着李家柱，“哥！你这是干啥？那是娘啊！”
    李家柱却像没听见一样，只是抱着头，痛苦地嘶吼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打仗”、“敌人”、“救命”“杀”之类的词语。
    苏海燕和超起军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这还是那个曾经英姿飒爽，为了保护战友，一个人冲锋陷阵的战斗英雄吗？
    苏海燕和超起军甚至提不起勇气走进去，只有季万里冷着一张脸先走进了院子。
    他来到李家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