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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谨慎的县令,所有东西都算到了,可千算万算唯一没有算到的是,这个年轻的毛头小子,竟然是第五境!
第五境啊!
这般恐怖的实力足以横推整个上阳城!
就算是在上谷郡,不敢说横着走,至少没人会轻易得罪。
第五境之下皆是蝼蚁。
一旦迈入第五境,不管走到哪儿都是座上宾!
真他奶奶的要了老命啊!
“前辈饶命啊!”
县令丝毫不顾形象,当即就跪地求饶起来!
旁边的一众侍卫见老大都跪了,一个个也连忙跪地求饶。
本想着弄死这个鱼肉乡民的狗官。
可转念一想,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弄死朝廷官员的性质太严重了,他可不会简单的认为一走了之就能够结束。
一方面是出于对自身的考量,另一方面,活着的县令比死的县令作用更大。
见张角没有继续动手,县令很有眼力见。
“还跪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给前辈上茶!”
“是是是!”几个侍卫巴不得逃离这里。
县令自己则是献殷勤地给张角端来椅子。
“前辈请坐。”
谄媚的笑容让他脸上的褶子清晰可见,让张角打心底感到厌恶。
很快侍卫送来了茶。
“前辈您慢点喝,有点烫。”
本来就不大的眼睛,脸上堆满笑容后仅能看见一条缝。
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羞耻。
在修行上,有个词叫达者为师。
县令不过一小小儒生境(第三境),面对第五境的该叫前辈。
修行上,没有年龄之分,仅有境界高低之分。
刚才有多嚣张,他现在就有多卑微。
张角没有去喝他那令人作呕的茶水。
“县......”张角刚准备说话,县令急忙打断他。
“前辈,我叫方立才,您叫我小方就好。”县令谄媚笑道。
张角张了张嘴,心里梗了一下,小方二字硬是没喊出口。
“方立才,如果你想活下去,我只有一件事警告你。”张角语气冰冷。
“前辈请讲!前辈您说的所有话,小方我都会铭记于心!绝对按照您的意思去坚决执行!”方立才真的是个人才,谄媚的笑容瞬间变成了坚定。
“你是百姓的父母官,你应该为你治下的百姓着想!应该让他们吃饱、穿暖,有家可归。”张角道。
“明白明白!请前辈放心,我一会就命人去组织搭建住棚,让无家可归的人都有家可归。”
“后续我会命人组织施粥,保证百姓不会挨饿,还有发放免费衣物,确保百姓能安全的度过这个冬季。”
方立才举一反三,当即就向张角保证。
张角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明日我会离开这里,但是过段时间我会回来,如果让我看见你没有这样做的话,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
“请前辈放心!方某在这立下军令状,如果做不到任凭前辈处置!”他昂首挺胸,目光坚定。
之后,张角走了,离开了县令府。
送走张角后,方立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县令大人,您刚才吩咐的事情真做吗?”旁边,一名带刀侍卫迟疑问道。
他咬了咬牙,“做!”
一想到属于自己的钱财竟然要发放给那些贱民,他就一阵肉疼。
奈何他不敢不做。
他的心思倒是敏捷得很,想了无数种可能。
张角如此年轻的年纪竟然就已经是第五境!其背后绝对有一个大势力!
光有天赋,没有资源堆积的话,绝对不可能如此年轻达到第五境!
唯一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张角会跑到这穷乡僻岭来做这种惊骇世俗的事情啊!
这是有什么怪癖吗!
“不行,不能光本县令一个人出钱。”方立才这般想到,唤来手下。
“去把城内张氏、牛氏、王氏的家主都叫来,告诉他们本县令有要事商量。”
收到命令的手下当即就跑去通知上阳城这三大士绅豪族。
——
张角离开了上阳城,带着张宝、张梁两兄弟。
离开前,一个老者颤颤巍巍地拉着张角的手,语重心长说道:“大善人,老头我知道你是好人,从来没人在乎过我们,只有你在乎,我知道有些人的行为令你心寒,老头我嘴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善人,感谢你帮了我们,希望你一路平安......”
不管怎样,张角不可能一直待在上阳城,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离开只是迟早的事情。
随着张角他们的离开,上阳城生活在底层的百姓也算是迎来了一条好消息。
县令大人和城内的老爷们大发善心,修建了遮风避雨的住棚,还免费施粥,发放棉衣。
人的情感很丰富,这也就让人变得格外的复杂。
“这什么粥啊,一碗全是汤,米粒都见不到几粒。”一个面黄肌瘦的汉子抱怨道。
旁边,听到他的抱怨,另一个汉子连连点头,“对啊,这也叫粥啊,还是大善人施的粥好,一碗里面全是米。”
听到这话,周围人齐齐扭头看去,一时间变得安静下来。
汉子见状,急忙说道:“看我做什么,我难道说的不是实话吗。”
这时,有个男人似乎看不过去了,忍不住吐槽道:“当时不是你第一个要和大善人撇开关系的吗?现在大善人被你赶走了,你现在又来说这些。”
此言一出,周围人纷纷指责起他来。
汉子顿时就急了,“放屁!是我一个人的原因吗!难道和你们没关系吗!当时你们怎么不说,现在来指责我!”
一时间,不少人流露复杂的神色。
可下一秒目光就坚定起来,指责那汉子。
人的复杂程度是万事万物都无法比拟的。
更别提是这群大字不识的底层百姓,他们不会主动去承认自己的错误,当一件事只要出现一个背锅的,或者当一个人率先站出来的时候,他们都会盲目的跟从。
如此做下去,他们便能慰藉自己那不安的心,企图告诉自己,自己是无辜的。
不远处,穿着臃肿棉服的县令望着施粥地,目光忧虑。
旁边,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双手怀揣着,“方县令,我们难道还真要一直养着这帮贱民啊?”
县令绿豆大小的眼睛转动,这才开始几天,他把三大氏族拉了进来,虽然没有花费他多少钱财,可他却越来越心疼。
每一分每一毫都是自己的啊!
这帮贱民何德何能配自己掏钱出来给他们花啊!
不行!绝对不行!
可转念又想到张角的交代,这种人物真不是他一小小县令能得罪得起的。
“先再维持几天看看。”县令说道。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粥里面再多掺点水,确保每人都能喝上!还有住棚,修得再宽一点,让他们能站在下面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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