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仪走到她跟前,手里还握着那细条条的柳芽儿。
木芸芸躺在地上喘粗气,像个死狗。
“歇一歇,歇一歇。”
她腿都麻了。
“心浮气躁。”
少仪把那柳条放下。
他半跪在地上,素衣垂地,落在草地上。
“上来。”
木芸芸爬起来,趴在他背上,像当初骑在他背上一样。
少仪起身,青丝随山风拂动,吹的她脸有点痒。
“还想吃内丹补一补?”
“不吃了,不吃了。”
少仪想笑,慢慢背着她走。
“天地法则下,登顶大境才可寿与天齐。”
“这个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什么?”
他神色第一次落寞起来。
山兽寿元绵长。
兽人不能登顶大境,不过百余年就要陨落。
而这百余年,不过是他弹指之间。
“用丹药催化的境界抗不过天地大劫,以后,每日抽一个时辰,多稳固稳固你的境界。”
“什么!”
“怎么?不愿意?”
“愿意,愿意,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不愿意。”
少仪不想搭理她。
木芸芸心里苦,回去连饭都吃不下,躺到床上就睡了。
“阿父,阿母怎么了。”
少晏小腿瞪到床上,想钻进木芸芸的怀里。
阿母过来了,他还想让阿母给他讲故事呢。
“你阿母累了一日,让她好好睡一会儿。”
“那好吧。”
小家伙有点难过,只能不情不愿的爬起来,翻到自己的小床上。
少仪拿了药进来。
草药磨碎了,替她敷在伤口上。
抽到手臂上的伤其实早就不疼了,只是有点肿,少仪心疼,也不得不心狠。
他仔细给她敷完药,这才把幼崽抱起来。
他替他擦擦小脸:“怎么这么脏,又去哪里野了。”
“岐颛这小子嘲笑我不会抓蚯蚓,我气不过,就和他打了一架。”
他胳膊现在还疼呢。
不过那小子也没好过。
他踹了他好几脚。
少仪蹙眉。
还有这件事?
“那后来呢?”
“后来阿兄过来了,让我们不准打架,还打了我们两手板,阿父,我手现在还疼呢。”
“怎么不打死你。”
小家伙嘴角一瘪,就要哭。
少仪让他不准哭。
“你阿兄打你,也是教你,你不准闹脾气,听到没有。”
“我知道,阿兄也是疼我的。”
对阿兄,他自然不会闹脾气的。
阿兄对他们都好,什么好的都想着他们,上次阿母做了牛乳糕,他可喜欢吃了,阿兄知道后,就把自己的给他了,他最喜欢阿兄了。
他只是不喜欢岐颛,那小子总是说阿母坏话,他见一次就想揍一次。
“好了,快睡觉。”
“我不睡,我想等阿母醒过来给我讲故事。”
“我去喊你阿兄过来了。”
“阿父,我错了,我这就睡。”
......
两个小家伙今天打架的消息也传到了岐月耳朵里。
本来也不是大事。
两个幼崽打架,稷儿这个当兄长的教训过了,他们大人自然不会管。
可偏偏岐颛这崽子死犟。
他不服气。
一回来就撒泼打滚。
“我要回姜水,我要回家,阿父,我要回去!”
这里不好玩,他想回姜水!
“你给我起来!”
岐姒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岐颛满地打滚,不让她拉。
“阿父,你看看弟弟。”
岐姒气的不行。
这里有什么不好。
干嘛要回去。
在这里不仅不会受气,也没有闲言碎语,阿兄疼她,护她,照顾她,小十四妹妹也崇拜她,天天拉她玩耍。
她早就习惯这里,根本不想回本家。
这才是她的母族。
岐月把地上的小家伙拧起来。
“再哭一下试试,讨打了是吧。”
岐颛哭的脖子都红了。
“他们都欺负我,还天天打我。”
小家伙委屈坏了。
岐月蹙眉:“谁欺负你?”
“少晏欺负我,他嘲笑我天天抓蚯蚓,说我脏,还不让阿兄阿姐和我玩儿。”
“真的?”
小家伙红着眼睛点头。
“我气不过,这才动了手。”
岐月一听,那还得了。
他千辛万苦把幼崽生下来,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不是让他来受委屈的。
“走,去找你阿母。”
岐姒慌了:“阿父,你等等!”
白桑儿没想到这么晚岐月大人会过来。
“大族长歇在了少仪大人那里。”
连晚膳也是在那边用的。
“知道了。”岐月抱着幼崽转身就走。
白桑儿暗道不好。
赶紧拉人来问。
“出了什么事了,岐月大人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听说是打架了,岐颛大人还打输了。”
“和谁打架?”
“少晏大人。”
白桑儿暗道不好,赶紧跟了过去。
这边。
少晏早就睡了。
只是刚刚睡了没一会儿就被拉了起来。
他被烛火刺的眼睛疼,等睁开来,发现阿母已经醒了。
他脸上一喜,伸手要抱。
“阿母。”
“过来,站好。”
木芸芸坐在藤椅上,旁边,岐月抱着幼崽,少仪脸色也不太好。
小家伙吓了一跳,当看到岐颛缩在他阿父怀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小子是不是告状了!”
他气的不行,不就是打了架,他和小山哥还天天打架呢,这小子就这么娇气,连打架都要告诉阿父。
不要脸!
太不要脸了!
岐颛不理他,只是埋在阿父怀里,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到底怎么回事,谁先动手的?”
木芸芸被动静吵起来,一听说是幼崽打架,也有点头疼。
都是自家幼崽,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偏帮谁都不好,只能把老大喊了过来。
稷儿对木芸芸躬身一礼。
“回阿母,是小晏先动手的。”
少晏也硬气。
“对,就是我先动手的,谁让这小子成天说阿母坏话,我讨厌他,就是要欺负他。”
这小子成天不喊人,处处给阿母脸色瞧,还骂阿母是坏雌性,他当然讨厌他。
“小晏!”
少仪没想到是这样,他只以为是两个幼崽打架,这打架本来就不算什么大事。
“幼崽打架是小。”岐月开口了:“只是,他带头孤立颛儿,这件事又怎么说?”
“有这回事?”
木芸芸脸色一沉,看向少晏。
少晏心里委屈,一下子哭了出来,阿母还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