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瑶和平日里端庄温雅的形象有些不同,此时的她面露焦急,脚步匆匆,甚至和季晚颜撞到了一起。
她调整好神情,有些尴尬地道。
“原来晚颜妹妹,我只是……”
就在苏芷瑶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的时候,季晚颜替她说了。
“可是你身边的什么人伤了病了?”
苏芷瑶不想说谎,但她又无法说出口。
看出她的为难,季晚颜立即转移了话题。
“是我不好,一时不察撞到了苏姐姐,苏姐姐没事吧?”
苏芷瑶连忙摇头,“我没事,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我太着急了。”
季晚颜也没再问苏芷瑶来济世堂做什么,两人道别后,她便上了回府的马车。
临走之前,她看了一眼苏芷瑶的方向,发现她正在济世堂张望,随后没有收获一般,又走了出来。
季晚颜觉得奇怪,但这毕竟是人家的隐私,她也不好多加探究。
之后季晚颜便按照原来的计划,和春燕去了北溪桥头,一起给流落街头的乞丐们送了吃食。
期间,季晚颜又看到了那两道熟悉的身影。
是阿福和秦燕川。
阿福在看到季晚颜后十分开心,同时又有些担忧。
“姐姐,今天在街上那些野狗好危险,姐姐没有受伤吧?”
季晚颜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语气温柔。
“放心吧,我没事,倒是你,怎么把小脸弄得灰扑扑的?”
阿福嘿嘿一笑,抹了把脸,十分自豪地道:“一定是我每天都在为姐姐拜菩萨起了作用。”
“好好好,那姐姐就谢谢你了。”
两人正说着话,一旁的秦燕川冷不丁开口道。
“我和阿福在那间破庙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季晚颜眼眸一亮,那可太有用了。
表面上却十分镇定地问。
“什么东西?”
秦燕川原本还想卖个关子,哪知阿福一把从他手里拿了过来,殷勤地递给季晚颜。
“姐姐你看,是这个东西!”
秦燕川看着已经空了的手心,有些无奈。
就不能等他说完再给吗?
他拿他当亲弟弟一样对待,这还比不过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姐姐。
季晚颜在看到那样东西的时候,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这只是一个女子戴的耳坠,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
耳坠的点缀是一朵用玉雕刻的桃花,看起来十分逼真,却是个能转动的,手指轻点就能将其飞速转动起来,十分灵巧奇特。
这样的耳坠在京城中很少见,但季晚颜小时候却见过不少,因为之前南楚和北域并未交恶,双方经常进行商业往来,季万贯曾和北域商人做过生意,进货的就是一些比喻的精巧首饰。
看这个耳坠的磨损程度,并非年岁已久,而是最新打造的款式。
“这是从那个破庙中找到的?”
秦燕川点点头,眼眸低垂了几分。
“是。”
季晚颜没有注意到他异样的神色,脑海中已经想到了几种可能。
此事还有待考量,她想回去后联络到沈淮卿,和他分析一下。
之后季晚颜便给了阿福和秦燕川以及另外几个乞丐一些银钱,让他们在帮自己做一件事。
*
回府以后,如诗如画已经在等她了。
“小姐,事情怎么样?顺利吗?”
如诗担忧又着急地问道。
季晚颜微微一笑,变相回答了她们。
“有你们前面的顺利,后面自然顺利。”
“太好了。”如诗拍了拍胸口,如释重负。
如画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对季晚颜道。
“大小姐,摄政王身边的如风稍来了这个,说是王爷的意思,让奴婢务必交到您手中。”
季晚颜暗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小小的锦盒。
春燕嘻嘻一笑,语气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小姐,这该不会是王爷给您的定情信物吧?”
季晚颜面色一红,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休要胡说八道。”
春燕连连告饶,如诗如画看在眼里,不由得掩唇轻笑,气氛一片欢乐融洽。
趁着春燕她们去小厨房的工夫,季晚颜打开了锦盒。
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小巧的玉坠。
玉坠呈月牙形,正中央雕刻着一个精致的“颜”字,无论是做工还是材质,都是上等佳品。
沈淮卿忽然送给她这个做什么?
正思索着,身后忽然传来春燕的声音。
“呀,小姐,这枚玉坠一看就是一对,王爷的意思很明显啦!”
季晚颜吓了一跳,佯装恼怒地呵斥道。
“春燕,你怎么神出鬼没的?下次再这样我可要罚你了。”
春燕俏皮地求饶,“好小姐,奴婢错了,小姐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季晚颜自然不会真的罚她,把玉坠重新放入锦盒中,转移了话题。
“小厨房那边的饭菜可做好了?”
春燕点点头,“按照小姐的吩咐,府里每日的饭菜都精简了不少,以呼应季府逐渐没落的传言,正好也剔除了不少趋炎附势的下人。”
“好。”
一些下人看到季府逐渐走下坡路,自然不敢再赌,纷纷选择主动离开。
季晚颜也不阻拦,季府不需要那么多人,如今留下来的都是忠心护主的人。
日暮时分,沈淮卿回了王府。
如风迎了上来,跟随其身后。
沈淮卿立即冷声问道:“东西送去了?”
如风老老实实地点点头,“送到了季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手中,想必这时候季大小姐已经看到了。”
沈淮卿心头涌起一丝丝甜蜜的感觉,回到书房后便拿出了一个和送给季晚颜的一模一样的小锦盒。
里面静静躺着一个月牙形吊坠,和季晚颜的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是中间雕刻的字。
沈淮卿的是“卿”。
他忽然有些懊恼,自己应该将两枚吊坠调换过来。
正巧今晚他有要事要和季晚颜说,到时候可以顺便提起此事。
夜晚很快降临。
宽衣洗漱过后,季晚颜屏退了春燕等人,悄然把窗户开了一条细缝。
她只是想在夜晚能透透气而已,没别的意思。
透气了许久,除了晚间轻风,再也没有其他东西通过窗户进来。
季晚颜就准备将窗户关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出现在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