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选秀余澜,婉守情笃
作者:大燕东南飞   穿书:我是超级恶毒女配最新章节     
    秋风卷着碎金般的银杏叶掠过王府九曲回廊,林婉斜倚在紫檀雕花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楚皓晨起时塞进她枕下的平安锁。

    铜锁暗格里那半片染血的襁褓泛着陈年褐迹,与檐角悬着的鎏金风铃一同在暮色里摇晃。

    "娘娘,朱雀街暗桩急报。"侍女捧着鎏金竹筒碎步近前,袖口沾着未化的雪粒子。

    林婉用银簪挑开火漆封印,笺纸上龙涎香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皇帝昨夜密召钦天监,紫微星旁竟现荧惑守心之相。

    楚皓握剑的手背爆出青筋,剑气扫落半树金桂:"皇兄当真要赶尽杀绝?"话音未落,西跨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林婉瞥见窗棂外闪过玄色衣角,腕间金铃倏地绷直如弦。

    那是楚皓亲卫的暗号,意味着宫中眼线已被拔除三成。

    次日卯时三刻,林婉踏着宫门初开的晨鼓声登上青玉阶。

    九凤朝阳的翟衣掠过汉白玉浮雕,在秋阳下流转着血珀般的光泽。

    正要跨过朱漆门槛,斜刺里突然飘来缕甜腻的苏合香。

    "王妃娘娘万安。"张秀女扶着鎏金掐丝护甲盈盈下拜,石榴红蹙金裙裾在风中绽成带毒的曼陀罗,"听闻昨儿太液池又捞上来个宫女,手里攥着的巫蛊娃娃,绣的可是王府纹样呢。"

    林婉抚了抚鬓边累丝金凤,凤喙衔着的东珠正正映在对方眉心:"张妹妹消息倒是灵通,只是这宫规第一条——妄议巫蛊者,当杖八十。"她忽然俯身勾起秀女颤抖的下巴,"你猜尚宫局的拶指,能不能夹出你藏在指甲盖里的蛊虫卵?"

    围观宫女中响起压抑的抽气声。

    张秀女踉跄后退时,林婉漫不经心地甩了甩帕子,一枚米粒大小的金壳虫应声落在青砖上,被匆匆赶来的老嬷嬷一脚碾碎。

    穿过重重宫阙行至观星台,林婉在转角处猝不及防撞进个温热胸膛。

    楚皓玄色蟒纹袖口还沾着星台的银砂,却在看清她的瞬间化作春水融冰。

    他扯着人闪进垂花门洞,带着薄茧的指腹碾过她唇上胭脂。

    "婉婉..."喘息间漏出的字句烫红耳垂,他滚烫的掌心贴着她后颈,将那些未出口的算计与担忧都揉碎在交缠的呼吸里。

    远处当值的太监眼观鼻鼻观心,却藏不住袖中疾书的狼毫——那墨迹未干的密报,转眼就会出现在皇帝案头。

    暮色渐浓时,林婉站在飞檐翘角下望着手中凤印。

    东珠映着残阳渗出诡谲血光,而她袖中那半片襁褓正泛起奇异温热。

    宫墙外忽然飘来孩童清亮的歌谣,唱的分明是二十年前淑妃诞下死胎的旧事。

    "系统。"她对着虚空轻笑,指尖抚过金铃新裂的细纹,"你猜这次,是我先找到楚皓的身世真相,还是你先被反噬?"

    夜风卷着枯叶掠过太液池,水面倒映的星河突然扭曲成蛊虫图腾。

    而在无人窥见的暗处,皇帝手中的青铜卦盘正指向"荧惑犯紫"的凶相,卦底赫然刻着楚皓的生辰八字。

    秋阳穿透菱花格窗,在御书房的金砖地上烙下细密的光斑。

    林婉垂眸望着青玉镇纸下游走的龙纹,耳畔回响着楚皓今晨为她簪发时的话:"婉婉,今日不必做那带刺的玫瑰。"他温热的气息犹在颈侧,此刻却化作袖中暗藏的鎏金密匣。

    "林氏,你可知罪?"皇帝将奏折重重摔在案上,震得九龙吐珠香炉青烟乱颤。

    朱笔御批的"巫蛊"二字刺目如血,恰与林婉裙摆银线绣的鸾鸟形成诡谲对照。

    林婉盈盈下拜时,翟衣广袖拂过鎏金鹤形烛台,惊起一室浮光:"臣妾昨夜观星,见紫微垣中天厨星大亮,忽忆起选秀时一桩趣事。"她抬眸的刹那,眼中流转着太液池初融的春水,"张秀女错将糖霜作砒霜,往桂花糕里足足倒了半罐,吓得尚食局女官以为遇上了饕餮转世。"

    皇帝捻动翡翠念珠的手蓦地顿住。

    鎏金博山炉后,林婉葱白的指尖正轻点着自己绣帕上的糖霜痕迹,那姿态宛如揭穿孩童恶作剧的邻家姐姐。

    二十年帝王生涯练就的猜忌,竟在这般家常语调里裂开细缝。

    "最有趣的当属赵秀女。"林婉忽地掩唇轻笑,鬓边累丝金凤随着动作轻颤,"她将《女诫》藏在话本子里研读,被嬷嬷逮着时急中生智,说是在学'以柔克刚'的新解。"御案后的阴影里,皇帝紧绷的肩颈线条不知不觉松弛下来。

    楚皓立在蟠龙柱后,望着妻子在光影中翩跹的身影。

    她今日未戴护甲,素手执起青釉茶盏时,腕间金铃竟发出幼猫似的轻响。

    那些他曾在深夜里亲吻过的锋芒,此刻都化作绕指春风,却比任何辩白都更摧折人心。

    "陛下可知,巫蛊娃娃的棉芯需用陈年雪缎?"林婉话锋忽转,指尖掠过袖口暗纹。

    皇帝瞳孔骤缩——二十年前淑妃棺中,正是裹着这样的雪缎。

    鎏金密匣开启的刹那,秋阳在玄铁兵符上折射出冷光。

    林婉捧出的不是奏折,而是半幅泛黄的《百子嬉春图》,图中稚儿腕间平安锁,与皇帝珍藏的太子周岁画像如出一辙。

    "去岁上元节,楚皓在朱雀街遇刺,刺客袖中藏着北疆狼图腾。"林婉声音陡然转冷,抽出画轴中的狼尾笔掷于御前,"而这支笔的徽墨,正与三日前弹劾王爷的奏章同源!"

    殿外忽起喧哗,羽林卫押着个浑身发抖的太监撞开朱门。

    那人怀中的密信尚未焚尽,火漆印痕分明是皇后母族的青鸾纹。

    皇帝踉跄跌坐龙椅时,林婉已扶正翟冠,东珠垂旒在她额前晃出凌厉的弧光。

    暮色染红宫墙时,十八箱赏赐流水般抬入王府。

    楚皓挥退众人,将林婉抵在雕花月门后,鼻尖蹭着她耳后淡去的胭脂:"今日这般乖顺,倒让为夫想起大婚时的合卺酒。"

    林婉咬开他襟前盘扣,贝齿在喉结处留下朱砂似的印痕:"王爷不如猜猜,那幅《百子嬉春图》真迹现在何处?"话音未落,忽觉指尖发麻,金镶玉护甲竟自行脱落,在青石砖上敲出空荡回响。

    更漏声里,楚皓抚过她突然苍白的唇色,却触到冰凉的异香。

    林婉倚着鎏金妆台轻笑,镜中映出她后颈若隐若现的蛊纹,宛如一枝将谢的曼陀罗。

    窗外飘来焦糊味,是被焚毁的巫蛊娃娃残灰乘着夜风,粘在未合拢的密匣边缘。

    子时梆声惊起寒鸦,林婉在剧痛中攥碎枕下平安锁。

    染血的襁褓碎片化作金粉,在她腕间凝成凤凰图腾。

    系统机械音第一次染上慌乱:[警告!

    宿主正在强行解绑......]

    而百里外的皇陵地宫,二十年前淑妃的空棺突然渗出鲜血,在雪缎上蜿蜒成生辰八字——正是楚皓真正的诞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