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忆，你胃不太好，刚刚早饭你也没吃多少，我在附近给你买了一杯热奶茶。”
    顾莫手里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奶茶，递了一杯给我。
    “你还有闲心去买奶茶。”
    我将捏碎了只剩下一半的云片糕放随手放在椅子上，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奶茶，“想好怎么编了吗？”
    热乎乎的，暖手倒是挺好。
    鼻头又不由得有些发酸。
    其实，顾莫是真的很细心体贴，不管什么时候，总能想到怎么宠着我。
    “小忆，别生气了好不好？”
    顾莫在我身边坐下，深情的望着我的眼睛道：“我和她的关系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的生命中只有你，也只能有你。
    除了你，我这辈子宁愿一辈子单身，也不会再娶其他任何女人。
    我一直没跟你说，是因为以前觉得没太必要，后来准备出来，又害怕你知道了会生气，不愿嫁给我。
    或者，觉得我是个背信弃义的人。”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反问道：“抛开你瞒着我不谈，你对她的行为，难道就有信有义吗？”
    顾莫被我反问得一怔，旋即有些丧气的垂下了头。
    半晌没说话。
    那些小精灵一般的麻雀又慢慢朝我们围拢了过来。
    甚至还有一只小麻雀跳到我身边，悄悄的啄食着包装纸已经散开的云片糕。
    我将手里的奶茶放下，又拿起云片糕，开始喂起了麻雀。
    “她叫什么名字？”
    良久，待心里的那股子气散开了些，我对着那群跳跃的小精灵轻声开口。
    “从一开始，都说给我听。”
    “她叫姑卡。”
    顾莫叹了口气回答道：“其实当年，我毫无防备的被他们带去那里，就是因为她。”
    当年的顾莫，才十五岁，就被父母独自送出国留学。
    刚走出航站楼，顾莫就遇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向她问路。
    顾莫虽然从小并没有跟父母一起，却是被顾奶奶疼宠着长大的，对人没什么防备。
    他向对方说自己也是刚到异国他乡，同样不认识路。
    女孩一脸失落，说自己是个路痴，还说出了一所大学的名字，说自己准备去那里念书，却不知道怎么去。
    还拿出学校的录取通知给顾莫看。
    顾莫一看，那女孩竟然跟他要去的是同一所大学。
    他也有些开心，也拿出自己的录取通知书。
    一见顾莫将来是校友，女孩失落的脸上瞬间有了阳光，拉着顾莫的胳膊说要一起。
    就这么熟稔了起来。
    离开航站楼，女孩又说自己口渴了，蹦蹦跳跳的跑到一边去买水。
    回来还顺手给了顾莫一瓶。
    就那么简单的，顾莫喝了那瓶水，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人像野兽一样关在了笼子里。
    姑卡第一次来给顾莫送饭的时候，顾莫有些吃惊，质问姑卡为什么。
    她望着顾莫一脸轻蔑的笑：“像你这种富家少爷自然不会懂得为什么，也没资格问我。
    如果你死了变成鬼魂，或许你就会知道为什么了。
    要么，你若是能活下来，才有问我为什么的资格。”
    说着，扔下三块干硬面包和一瓶浑浊的水，冰冷的转身而去。
    直到三年后，顾莫终于活了下来，不用日日生活在那群野兽和腥臭的兽血里。
    他有了名字，叫巨蜥，成了组织里的一名杀手，姑卡是他的小组长。
    姑卡望向他的目光里，才少了那刺眼的轻蔑。
    但顾莫也同时发现，其他人在与野兽拼搏的时间里，是没有资格吃面包和水的。
    只能像野兽一样，吃生肉，喝兽血。
    即使活下来，也会彻底性情大变。
    变得嗜血而残忍，跟真正的野兽没什么区别。
    三年来，每天的三块干硬面包和那一瓶浑浊的水，竟然是姑卡对他的偷偷照顾。
    活下来的顾莫开始接受各种任务，像一个杀人机器。
    即使他甚至不知道他所要杀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如果失败了，他就会遭受一顿毒打，然后再被关在笼子里和野兽为伍一阵子，能活下来，就连顾莫自己都觉得是个奇迹。
    顾莫终于有了质问姑卡为什么的资格了。
    可是他却再没有问过姑卡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