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真人自然不能跟这群小孩子决斗。
    低头望了一眼那双黄豆小眼已经重新变得亮晶晶还带着几分狡黠的十五，随手将十五扔回了她之前表演的那张桌上。
    还不等十五揉着小屁股爬起来，邵真人又伸手指向她沉声警告道：“接着表演，不许胡闹，不许口出人言吓到人，更不许再收大家伙儿的钱。”
    十五可怜兮兮目带哀怨的望了邵真人一眼，又委屈巴巴的敢怒不敢言。
    想要重新窜回我的肩膀上，却又被欢呼着跑回去的孩子们给团团围住。
    十五被迫卖艺了整整一下午，最后累得摆烂的瘫在陶罐上，任凭陶罐满桌子骨碌碌的滚动。
    虽然受到邵真人的警告，十五不敢再用小爪爪敲击陶碗的碗沿，但那群撒哈拉威小孩依旧不时找自己的父母要来硬币扔进去。
    很快，不小的粗陶碗里的硬币就堆了满满一碗。
    散落得桌上也到处都是。
    天色渐黑的时候，人群骚动了起来，欢呼着出了凉棚，朝街道另一头望去。
    这期间，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事故。
    十五这才得了个缝隙将硬币一枚不落落的塞进裙兜里，窜回我身上，一头拱进我怀里，再不敢露头出来。
    邵真人觑了我身上一眼，摇头好笑道：“真不知你这泼猴没事要这么多铜臭之物做什么。
    小忆，你平时是缺她吃的还是少她喝的了？”
    “臭老头，你懂个屁。”
    十五从我的领口钻出一颗小脑袋来冲邵真人吼道：“这些人都不太讲人情。
    拿来的贺礼不过是一小包糖或者一小袋茶叶，要么就是几个硬币，就在罕地家白吃白喝整整一天！
    罕地对对咱们这么好，我不给他们家挣点回去，回头得给这些人吃破产了。”
    十五的话不仅让邵真人一愣，同时也让我们其他人也都跟着一愣。
    邵真人嘴角抽了抽，问道：“泼猴儿，所以你赚来的这些硬币，都打算送给罕地一家？”
    “那不然呢？”
    十五翻了个白眼道：“我又不要留在这个鬼地方，要他们的钱有什么用。”
    我和邵真人对视了一眼。
    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些许愧疚和同样的欣慰。
    这小家伙，一张嘴从来都巴拉巴拉的不饶人，本性却是极为善良的。
    邵真人沉默了一瞬后，抬起了手。
    十五吓得飞快将小脑袋缩回我的怀里。
    “猴姐。”
    邵真人却是十分诚挚的朝十五拱了拱手道：“贫道之前误会猴姐，多有得罪，还请猴姐不要见怪。”
    十五听邵真人一口一个猴姐，且声音真诚，才又重新缓缓探出小脑袋来，眨巴着眼睛望向邵真人。
    “臭老头儿，你是真心跟我道歉的？”
    十五歪着脑袋望着邵真人问道：“不是因为我不小心说了你的丑事，还想寻着机会欺负我？”
    “贫道惭愧，确是诚心跟猴姐道歉。”
    邵真人苦笑道：“贫道当初跟初一敛财只为享乐，相比起猴姐的义气，实在有愧。
    刚刚恼羞成怒，一错再错实在愧疚，还请猴姐勿怪。”
    “嘿嘿。”
    十五见邵真人诚心跟她道歉，嘿嘿笑着顺着我的脖领爬到我肩膀上坐下，大度的摆手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臭老头儿你虽然脾气坏了些，人倒是不坏。
    我不怪你了。”
    说着眼珠子骨碌一转道：“老头儿，要不你还是弄些灵药出来，咱们给这些人卖个好价钱，多给罕地家弄些钱财，怎么样？”
    顾莫他们在一边听了嘴角直抽抽。
    邵真人愣了愣，有些为难的道：“这个……额……贫道如今……”
    “好了。”
    映朱笑着将十五从我的肩膀上揽了过去，爱怜的搂在怀里道：“十五妹妹，你就别再难为邵真人了。
    他如今这身打扮，又是在异国他乡，就算制出灵药来，也不见得真有人相信。
    再说了，此地贫瘠，他们也拿不出钱来买咱们的灵药。”
    “哼，我不要理你了，刚刚你不也阻止我给他们表演，还不许我收他们的硬币吗？”
    十五撅着嘴从映朱的怀里钻出来，重新窜回我肩膀上，“你们都不支持我，我都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