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疼爱沈舒柔。
    明明，她也是懂得怎么样照顾疼爱女儿的！
    可为什么对她偏偏这么苛刻？
    当初她虽然年幼，却也知道，提议把她送到沈爷爷身边生活的人就是楚艳丽。
    沈名山虽然混账，但在送走苏笑前，还曾劝过楚艳丽。
    说孩子不养在身边，以后会跟父母不亲。
    但却完全没能让楚艳丽改变心意。
    “沈思，以前的事都是我做的，这跟舒柔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我都已经坐牢了，你也算满意了，你不要再去找舒柔的麻烦了！”
    楚艳丽开口，没有回答苏笑的问题，反而是在维护沈舒柔。
    苏笑讥讽一笑：
    “我再问一遍，你曾经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苏笑盯着楚艳丽，执着地追问：
    “逃避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应该明白，凭借苏家的实力，我只要一句话就能让沈舒柔在b市待不下去！”
    楚艳丽脸色一变。
    她是亲自调查过苏家的背景的，问过的每一个人，得到的答案融合到一起，就是四个字：
    深不可测！
    曾经沈名山几次去请求合作，并被沈名山当做救星的嘉程，对苏家来说，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小企业而已。
    沈家和苏家，相差天差地别。
    苏笑说的没错。
    她如果想要沈舒离开b市，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只要一句话，便会有无数人替她代劳。
    “我……”
    楚艳丽张了张口。
    终于道：
    “你从小就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还总想教育我这个当妈的，根本就不像是个小孩子，我就是不喜欢你，这难道不行吗？”
    被苏笑一个半大的娃娃教育，一想到这段过往，楚艳丽的脸上就又浮现出了厌恶。
    “反正我看着你就烦，幸亏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不然一辈子面对你，想想都烦！”
    楚艳丽脸上的厌恶做不得假，苏笑只觉得震惊又无语。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楚艳丽没必要再说谎。
    曾经自己遭遇的一切，原来就只是因为楚艳丽的一个不喜欢。
    苏笑眼眸一暗，随即又问道：
    “你为什么要让沈舒柔去气爷爷？还要杀了爷爷？”
    她不被喜欢也就罢了，可爷爷又做错了什么？
    楚艳丽一愣，脱口道：
    “舒柔把那老家伙杀了？”
    “这么说，那些家产都是舒柔的了！”
    苏笑只感觉心下一痛。
    为了那么点家产，她竟然就挑唆沈舒柔去害爷爷。
    她手指一松，忽然感觉到无尽的疲惫。
    楚艳丽紧张的大叫：
    “沈思，沈思！”
    “你要的答案我都告诉你了，你不能再去找舒柔的麻烦！”
    她从来没有找过沈舒柔的麻烦。
    一直都是沈舒柔自己凑上来，不断挑衅。
    但这些话，楚艳丽根本就不想听。
    苏笑直接放下通话器。
    她已经知道了想要的答案，也再没有和楚艳丽说话的必要。
    “笑笑，她们天生就和你不是一类人，你太过优秀，她们看见你只会自残形愧。”
    傅司年虽然没有使用通话器，但是他听见了苏笑的话。
    他轻轻拍了拍苏笑的背，温柔安慰。
    背上感受到一片温暖，苏笑抬头，看着目光关切的傅司年，眼中的失落也褪去了几分：
    “谢谢你，傅司年。”
    “你别担心，我只是想为过去的自己求一个明白，还有就是爷爷……你说得对，现在我有你，还有爱我的家人，沈家的人，沈家的事，不会再影响我了。”
    说话间，苏笑的情绪已经趋近平稳。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时余光瞥见了还隔着隔音防爆的玻璃里激动的楚艳丽。
    顿了顿，苏笑又拿起了通话器。
    还没等放到耳边，就听见了楚艳丽急迫的声音：
    “沈思，你快点说话，你不会去找舒柔了是不是？”
    “她还只是个孩子，以前招惹你是她不对，但现在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而你现在家庭美满，爸妈又都是有钱人，你又何必跟她过不去！”
    楚艳丽说得理所当然。
    到了这个时候，她仍不觉得沈舒柔有问题。
    不让她乖乖地不要来招惹自己，反而直接请求她的善良。
    苏笑唇角一冷。
    她直直地盯着楚艳丽，而后缓缓开口：
    “楚艳丽，沈名山已经被判死刑。”
    瞬间，楚艳丽神色僵住。
    她呆在了原地，整个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惊，一时更是忘了反应。
    苏笑又道：
    “原本他态度良好，还有被判死缓或者无期的可能，但为了包庇你，不让你受到牵连，他一个人揽下了罪名。”
    “什么？”
    楚艳丽失魂落魄。
    她想到今天在法庭上那些反驳的话。
    她本以为是自己解释的有理，再加上没有证据，法官才会相信了她。
    想不到竟然是沈名山前面已经承担了一切，所以才会没有对她进行追责。
    楚艳丽心中震荡。
    她只是太担心外面孤身一人的沈舒柔了，这才想要减轻罪责，快点出狱。
    可如果知道自己的提前离开是以沈名山的生命为代价，她绝不会这样。
    楚艳丽僵在原地，就连苏笑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一直到了探视的最晚时间，狱警走了过来，这才终于将她唤醒。
    “上诉，我要上诉，我要二审！”
    楚艳丽一回神就开始念叨。
    更是当场去的寻求狱警，让他们替自己去提出上诉。
    ……
    女监和男监是分开管理的。
    好在相距不远，傅司年驱车，不过几分钟便到达了男监。
    和楚艳丽不同，沈名山身为死刑犯，探监的流程要比楚艳丽多。
    等待之时。
    刘喆给苏笑发来了消息：
    【老大，沈舒柔已经把别墅那边的东西全都搬走了，挪到了之前沈名山送她的别墅里，现在她正在跟狱方提出探视要求，想要见沈名山。】
    【另外，我调查出来，那个别墅已经被抵押给了高利贷，要不要我现在去通知一下高利贷公司……】
    沈舒柔那个绿茶，一回到沈家就在针对他们老大。
    沈家当初可不知道老大的身份，更不知道苏家的背景。
    沈舒柔当初逼走苏笑，目的就是要让苏笑流落街头，无家可归。
    而现在沈家落败。
    不止是刘喆，所有在苏笑手下工作的人，也都等着看沈舒柔流落街头，无家可归时的凄惨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