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好孩子,待会儿再睡好吗
作者:阿阿阿妞   金丝雀?我装的最新章节     
    好奇怪,头好晕……
    她不是在吃饭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一睁眼,看见的就是那纯白的天花板,少女思考到这里,有一瞬间的茫然。
    天空是这样的吗?为什么会这么白?
    为什么,会看见这个?她刚才睁开眼了吗?
    吃饭?她为什么会以为她在吃饭?
    明明她好困,她应该去睡觉的啊……
    脑袋仿佛成了一团浆糊,姜见月只觉得眼皮沉得厉害,好像下一秒就要阖上一样,可心里又好像有一道声音在喊她,尝试让她清醒过来。
    而就在她实在抵御不了大脑的困倦,眼皮张合的幅度越来越小,就要睡过去了的时候。
    忽然,一道温柔的声音,蓦地在耳畔响起。
    “姜见月,你很困吗?”
    那道声音,她好像很熟悉,可她却根本想不起来它属于谁。
    姜见月只能凭借着本能轻声呢喃着回应他:“我好困,我想,想睡觉。”
    她才说完,又或者说完过了很久。
    不知什么时候,她感觉到有一只温热的大掌突然覆在了她的头顶上。
    接着,那只手又温柔地摸着她的头,一下又一下,顺着发梢的走向抚摸着。
    对方的力道实在是太轻柔了,姜见月只觉得越发地困倦,她本能地跟随着那热源,将脸贴到了那只掌心,像是不安的小动物般,依赖似的蹭了蹭。
    可又一次的,当她自己都感觉不到自己意识还存在的时候,那道声音又从很远很辽阔的地方传来,仿佛自带回声般,在耳畔响起。
    “好孩子,待会儿再睡好吗?可以为了我,再坚持一下吗?”
    而与此同时,那只手,又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四指指节并拢,在她的脸侧滑动着。
    好奇怪,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是天上吗?还是学校?还是从她的脑子里?
    姜见月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思绪像是漫天飞舞的尘埃,漫无边际,她看不见,也碰不着,一切都好像无序却又合理地进行着。
    “好,坚持一下,我是,是好孩子。”
    这是她说的吗?
    姜见月茫然地眨了眨眼,似乎听到有人这么说话,是她吗?
    她想不明白了,只是觉得脸颊上的触感很舒服,让人有种莫名的安心,很好,很漂亮。
    什么很漂亮呢?好像不懂。
    姜见月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想,就好像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说话,她原来会说话吗?
    “很好。”
    那道声音又响起了,姜见月感觉到,对方似乎很开心满意。
    她不明白为什么,却也跟着露出一个有些天真的笑容,她是笑了的吧?
    “那好孩子,告诉我,席逢越,听到了吗?席逢越。重复一遍,好孩子,重复一遍席逢越这三个字,重复一遍。”
    仿佛一个耐心的老师,ta一遍又一遍地教导着。
    ta说了好多话呀,好多话。姜见月迷迷糊糊地想到。
    重复一遍什么呢?她好像听过?她是不是说过,重复、重复——
    “席、逢、越。”
    少女缓慢地眨了下空洞无神的眼,绯红的唇瓣张合着,如同婴孩牙牙学语般,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出来。
    “很棒,你做到了哦。”
    ta毫不吝啬地给予她夸奖,姜见月觉得ta现在应该是开心的。
    那她也要开心。
    “嗯。”她再一次,露出一个毫不设防的笑容。
    “所以,好好想想,席逢越做了什么坏事呢?好好想一想,你能做到的,对不对?”
    ta又开始说什么了。
    席逢越,席逢越,席逢越,席逢越,席逢越……
    坏事,坏事,坏事,坏事,坏事……
    那两个词语像是晃荡的星星一样,姜见月看着它们在她眼前跳动着,接着又跳着,一个一个地朝着她飞过来。
    它们怎么钻进她的耳朵里了?
    发生了什么呢?刚才怎么了呢?
    脑海中全然被“席逢越”和“坏事”所替代,姜见月看不懂,可不妨碍它们朝着各个方向一直跳,一直跳,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坏事?”
    好像找到了。
    “席逢越,坏事。”
    是吧,是找到了吧?
    “席逢越,骗、骗子……”
    对呀,这个人是骗子。
    “骗我,上辈子,恶心,恶心的。”
    他怎么可以骗她呢?
    “不喜欢,伤口,恶心。”
    伤口,他喜欢伤口,她不喜欢,好恶心。
    “恶心,恶心,席逢越。”
    像是想到了什么厌恶至极的事情,少女即便已经意识不清了,却还是隐隐有哭腔溢出,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恶心”。
    “……”
    “他是坏人,席逢越是坏人,是吗?他欺负你了,对吗?”
    好好听的声音,ta好好。
    ta在安慰她,安慰,什么是安慰?
    大脑无法处理这些混乱的符号,姜见月只能凭借着本能和感觉张口,发出声音。
    “是,坏人……欺负了,欺负。”
    “他可真坏。”
    那道声音似乎也在谴责,姜见月想到。
    但是ta怎么又关心她了呢?这是关心吗?
    “上辈子,是上辈子欺负你了吗?告诉我,乖孩子,我猜对了吗?”
    “是上辈子吗?你说了上辈子,对吗?”
    上辈子,上辈子,上辈子?
    什么是上辈子呢?
    是上辈子吗,ta是不是猜对了?
    对了,ta猜对了。
    “对,猜对,猜对……”
    她说出来了,她又回答了ta,她为什么要回答ta,她可以回答ta吗?
    可是ta猜对了。她要回答ta。
    ta猜对了。
    上辈子,上辈子,上辈子。
    猜对了,猜对了,猜对了。
    可是,可是。
    上辈子不能猜,不能猜的呀。
    为什么不能猜?
    目光呆滞的少女,在那一刹那,涣散失真的瞳孔好像又重新聚焦了起来。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有什么声音在耳边嗡嗡嗡地响着,混合着吵闹的警报声。
    不能说不能说不能说不能说不能说。
    就在脑子被吵得要爆炸时,一瞬间目光要凝神了的少女,似乎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啊,要醒了吗?”
    说话,谁在说话?
    ta说了什么?她又说了什么。
    少女感觉她似乎睁开眼了,她睁开了吗?
    “peng”
    可紧接着,世界就仿佛被拉掉电闸了般,彻底黑暗。
    她还是阖上了双眼。
    *
    安静的房间内。
    看着那张恬静的睡颜,男人不由失望地叹了口气。
    “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