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思索太久，毕竟还有超市要逛。
进超市前，裴知予低头看手表，现在是下午六点，一般的店铺是九点关门。
他目光暗了暗，不知想到什么，他放弃了逛超市。
提着一兜泡水的小番茄，裴知予走向了商业街。
商业街很长，步行到街尾需要不少时间，街尾处有一家低调的丧葬馆，专卖死人用的东西。
裴知予到的时间点很巧，八点多，离关门约莫半个小时。
老板迎上来，“小伙子，怎么大晚上还来买东西，你想要点什么?是送给家里人还是送朋友的？”
这些丧葬品也有讲究，送给亲人和送给朋友的东西不太一样，送给至亲和远方亲戚的又不太一样。
白祈整日被一团怨气笼罩，裴知予也猜不出他的年龄，甚至性别也不知道。
如此，他只能说，“我随便看看。”
老板：“……”
应该是还没见过这样的，老板以为他不是真心买的，就让他随便看看。
走到避开监控的地方，裴知予低声问，“你有什么想要的？”
白祈懵了懵，从裴知予来丧葬店，他就感觉不对劲。
他很快明白，裴知予是想给他送点好东西，然后请走他。
白祈眉头皱起，本就黑的怨气更重了几分。
裴知予见状，眸光微不可察的闪动。
看来普通的钱和物品，还不能让这只鬼满意。
这下，裴知予的态度漫不经心起来，“真没想要的，以后可就不给你买了。”
白祈：“…桀桀桀…”
“桀桀桀…”
裴知予模仿他：“桀桀桀，听不懂，桀桀桀…”
白祈：“……”
裴知予什么狗脾气，怎么还和一只厉鬼计较，他就不怕自己生气，对他做什么吗？
555智商上线，提醒：“宿主，攻略目标那么聪明，你跟了他那么久，都没有对他做什么。”
“他应该是看出来，你不会伤害他，所以才这样的。”
裴知予和555的想法差不多，人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同样，鬼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这只鬼虽然是厉鬼，但是没害过人。
害过人的鬼头上是会冒红光的，这只鬼除了怨气，什么都没有。
所以，从白祈跟着他开始，裴知予只是觉得有点麻烦，并没有真的驱逐他。
白祈若有所思，“这么聪明啊…”
黑雾般的怨气里，一个半透明的少年魂魄唇畔勾了勾。
直觉告诉555，白祈可能要干什么事。
直觉是对的，白祈凝聚黑色怨气，如黑色毛笔般，他用怨气在空中描摹出了几个字。
“我要超薄、超大、薄荷味。”
三个词都很正常，但合起来就很耐人寻味了。
一瞬间，浸淫娱乐圈浮沉两三年的裴知予眯了眯眼，男人俊美容颜上，表情相当微妙。
“你…你确定？”
怎么没看出来，这只鬼不仅跟踪人，还那么猥琐呢。
城会玩。
往日，白祈虽然能凝集怨气，但用怨气写字这种精细活，还是做不出来的。
但是丧葬店阴气很重，待在这里可以弥补鬼力，他就能用怨气来写字。
“要！”
一个大写的“要”字，出现在空中，裴知予陷入沉思。
白祈知晓他在纠结，默默等着，想让裴知予知难而退。
可裴知予选择了让鬼如愿，他本来就气运不好，万一这只鬼总跟着他，影响他日后运气更差怎么办？
反正戴着口罩，老板也不认识他是谁。
裴知予有恃无恐，向老板问道：“老板，你们这卖的有没有那种东西，最好是超薄，超大，薄荷味。”
老板正在喝茶水，听到这话，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你，你说什么？”
裴知予说的淡然，但白祈注意到，男人耳廓红了，“就那个，那什么用的。”
老板脸色终于黑了，“哪有那种东西，你是来找事的吧。”
他不由分说，将裴知予赶了出来。
好好一个年轻人，怎么那么猥琐呢？
虽然知道，现在年轻人精神状态炸裂，但也不至于如此炸裂吧。
裴知予走出丧葬店，外面天色已经黑了。
白祈：“桀桀桀…”
裴知予眼底黑了些，他勾唇：“桀桀桀…”
这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这张金絮其外的脸，浮现出一股与之矛盾的危险。
白祈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裴知予漠着脸，去古玩店买黄纸和朱砂。
白祈敏感察觉到什么，他之前就当过鬼，知晓鬼是会被符纸所伤的。
他瞪大眼睛，裴知予，他、他他他居然还会这个？
“不行的，桀桀桀…”
“不要杀我，桀桀桀…”
“呜呜，桀桀桀…”
“呜呜呜，桀桀桀…”
裴知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能听到一阵富有韵律的桀桀桀。
天色擦黑，古玩店里灯光昏暗，白祈的声音如同电影院的恐怖音效，听的裴知予头皮发麻。
“闭嘴。”
“桀…”
鬼闭嘴了。
但是和裴知予讲价的老板不愿意了，“年轻人，价钱好商量，怎么还凶人呢？”
裴知予眉眼缓和，“不是说你。”
老板蒙圈，朝他四周看了看，除了他没人影。
他莫名觉得后背发凉，结合裴知予买的这些黄纸，老板态度一下子好了：“我给你算便宜点，三十块你把那些拿走吧。”
反正黄纸和朱砂也不是古玩品，进价不贵，卖了就卖了。
老板态度的改变让裴知予怔了下，很快，男人微笑：“好啊。”
裴知予买完黄纸。
白祈就蔫了，“你真要杀我，桀桀桀…”
“不能杀我的，桀桀桀…”
裴知予面色冷淡，“闭嘴，桀桀桀…”
白祈：“……”
厉鬼安静了，裴知予耳畔跟着清净。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