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冬阳蹙眉，神识传音回去：【我何时骂你了？我说的都是事实。】
【好了好了，你别吵了，让我专心道歉。】
顾盛：……
两人修为尚浅，在他面前神识传音，和当面交流没什么两样。
孙冬阳：“虽然师妹的修炼的结果不尽人意，但是她努力的精神是值得肯定的。”
“我不该用我的修炼速度去衡量她。”
顾盛冷冷地问：“然后呢？”
孙冬阳：“三则弟子昨晚不该同师父赌气，独自跑走，害师父为弟子担心。”
“师父在弟子欺负师妹的时候及时制止了弟子，是为了告诉弟子，欺负师妹是不对的。”
“师父送师妹丹药，只是对门中弟子的寻常关怀，弟子不该心生嫉妒。”
顾盛淡淡点头，“这最后两点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
“至于你说的天资聪慧，勤奋刻苦，悟性极高……”
“为师到了如今的修为都不敢用这三个词评价自己，你可知为何？”
孙冬阳震惊了，抬起头去顾盛。
“师父只花了不到二十年，便有了如今的修为，这还不算天资聪慧，勤奋刻苦，悟性极高吗？”
顾盛冷嗤：“你小澄师伯认真修炼的时候，仅用五个月便能至金丹。”
“后因在虚无之空救人而修为散尽。”
“进入长白宗之后，因被罚入镇魂塔七日，出来之后就从炼气期初期变成筑基初期。”
孙冬阳惊讶道：“传闻镇魂塔是人间炼狱，那里也能修炼吗？”
顾盛冷冷垂眸，“对她而言，那里不过是个节省时间的地方。”
“若是急着提升修为，便入镇魂塔修行。”
孙冬阳和躲在角落偷听的沈乐都震惊得说不出话。
顾盛又道：“此后，她闯过玄月之境，罗刹森林，绝境之森……几乎走遍了整片大陆。”
“她面对过无数强大的对手，不顾生命安危救过许多人，修为跌跌涨涨。”
“她虽曾和为师站在同样的高度。”
“但她和为师不同，为师始终在勤勤恳恳修炼。”
“面对险境和弱者都会斟酌利弊，为师珍惜自己的修为，不肯舍弃半分。”
“而她这一生只有极少的时间在认真修炼，提升自己的修为。”
“其余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为了救人救世而损耗修为。”
“倘若她和为师一样，将时间都用在勤恳提升修为上，她早就飞升了。”
“有她在前，为师怎敢自称天赋异禀？”
孙冬阳呆住了，他似乎明白了，师父为何没将他自以为傲的修炼速度放在眼里了。
他绷着张脸，严肃地说：“弟子惭愧。”
顾盛说出了一句极为残忍的话：“你我皆是平庸之辈罢了。”
这句话让孙冬阳深受震撼。
他自小被称为修炼天才，天之骄子。
骤然被自己的师父评价为平庸之辈，他难以接受。
但有小澄师伯这个例子在前，他不得不接受。
孙冬阳失魂落魄道：“弟子知晓了。”
顾盛将他扶了起来，从空间袋里拿出一瓶归元丹递给他。
“灵根繁杂者难以聚集灵气，用聚灵丹乃是不得已。”
“你有先天基础，用聚灵丹后的确事半功倍，却也容易依赖怠惰，还是自己努力为好。”
“这归元丹你收着，过些日子为师带你去东海剑冢寻你的本命剑。”
孙冬阳眼睛都亮了。
他看着手中的丹药瓶，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师父，我能有自己的本命剑了？”
顾盛点点头，“作为你筑基的奖励。”
孙冬阳裂开嘴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多谢师父！！！”
顾盛颔首：“下去吧，为师要休息了。”
“弟子告退！”
孙冬阳捏着丹药瓶子欣喜跑开，蹦蹦跳跳，开心得不得了。
柱子后的沈乐黑着脸走出来，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苏澄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
清晨，她是被沈乐的敲门声吵醒的。
“小澄师伯，快醒醒！”
苏澄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推开房门，看到矮萝卜头沈乐端着一盆水站在门前。
沈乐笑嘻嘻地说：“小澄师伯，快洗漱一下，出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苏澄：“吃饭？”
沈乐：“对啊，小盛师伯给我们做了好多好吃的呢！”
她身后的院落之中，顾盛和孙冬阳正坐在院子中央的石桌上。
孙冬阳冲她喊：“小澄师伯，就等您了！”
“您不来，师父不让我动筷子！我快要饿死了，您快些来吧！”
苏澄笑了笑，迅速洗漱了一番，拉着沈乐的手走了出去。
看到一桌子的清粥小菜，苏澄看向顾盛，面露惊讶：“这全是你做的？”
顾盛点点头，“坐下尝尝。”
苏澄在沈乐身边坐下，尝了一筷子清炒的灵植小菜，眼中出现一丝讶异。
看着平平无奇，没想到味道会如此清新鲜美，十分适合做早餐。
顾盛默默观察苏澄的表情，试探问：“如何？”
苏澄点点头，难得夸赞顾盛一句：“挺不错的。”
她问：“怎么今日想起做饭了？”
顾盛得到肯定，暗自松了一口气，也端起碗开吃，“整日吃辟谷丹，不觉得无趣吗？”
孙冬阳和沈乐见两个长辈都开吃了，也赶紧动起筷子，大口吃上了。
苏澄：“时间久了，确实是有些无趣，偶尔也会怀念在凡界的一日三餐。”
顾盛：“那我日后常做。”
苏澄愣愣地望着他，“为何？”
顾盛怔了一下，他只是觉得，如今他们四人深居山中。
这情形，就理该同普通凡人的四口之家一般。
吃饭，睡觉，说笑。
他淡淡一笑：“如今事事都用灵力解决，轻松方便久了，便想回忆一下亲力亲为的感觉。”
苏澄拍拍他的肩，郑重道：“那这事就交给你了！”
孙冬阳笑嘻嘻：“沈乐，你哪天再做一回冰皮绿豆糕呗。”
“让我师父也尝尝你的手艺！”
苏澄点头，“对对对，沈乐做的糕点可好吃了。”
沈乐甜甜一笑，“小澄师伯喜欢吃的话，我可以日日为您做。”
“小盛师伯想吃，我也做给您吃！”
苏澄摆手：“那倒不必，那糕点一看就知道做起来很麻烦，咱们偶尔吃上一回便好。”
孙冬阳：“我觉得可以日日都做。”
沈乐哼了一声，“我要做也不是做给你吃。”
孙冬阳蹙眉，“你怎么这么小气？”
沈乐撇撇嘴：“谁让你总说我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