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向栾又对老夫人出了不少主意。
    大多都是乔羽指点他的，有的是他自己根据那些点子琢磨出来的。
    老夫人听完之后有些犹豫，“家丑不可外扬，要是这么做，那咱们伯府的名声就没了。”
    武向栾叹了口气，“就算不这样，以后伯府也不会有好名声的。”
    “那女人的事，一两年之内肯定就会闹得人尽皆知的。”
    “既然都要败坏名声，那不如就让我爹和那个女人去全部承担吧。”
    “再说本来也是他们自己做的孽，遭受到反噬也是应该的。”
    “祖母，咱们要是不出手，我爹和那个女人就要对我们下手了。”
    “我院子里最近多了两名貌美的下等丫头，时常主动想接近勾引我。”
    “十有八九是那个女人，要利用美色对我下套，我爹也是帮凶。”
    “还有妹妹的婚事，你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
    “我就怕他们又算计妹妹。”
    他眯了眯眼道：“只要我是伯府的世子一天，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一天。”
    “他们的名声坏了，我说不定还能提前继承伯爵府呢。”
    之前江翊麟和乔羽也对他暗示了，纸包不住火，这件事以后肯定会闹开的。
    只是现在先给他点时间，做准备和应对。
    所以他们现在要是不利用这个把柄搞事，就太可惜了。
    老夫人还有些犹豫，“我想想。”
    武向栾准备今天怎么都要说服祖母。
    于是将屋子里的人，全都支了出去。
    凑到老夫人耳边低声道：“祖母，我听说我爹已经完全投靠五皇子了。”
    “陛下重视太子，更是最疼爱七皇子，大臣们也更支持嫡出正统。”
    “我觉得五皇子上位的希望，并不是太大。”
    “可我爹却一意孤行的主动掺和了进去。”
    “这涉及到夺嫡的大事，一旦失败，咱们伯府可就完了。”
    “所以我觉得这次的事，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一个和他们夫妻撇清关系的机会。”
    “我更看好太子，为了以后不被清算，我会主动去和七皇子接触，多一点走动的。”
    他可不想还没有继承伯爵府，全家就被他爹带上了绝路。
    根据江翊麟对他的透露，他爹是彻底陷在五皇子的坑里出不来的了。
    听到这话，老夫人的脸色变了变。
    她是见证过上一次皇权交替，看到过掺和到夺嫡里失败那些家族下场的。
    重则全家抄斩，或者全族流放，轻的也是贬成平民赶回老家种地。
    她没忍住骂道：“你爹眼皮子真是太浅了，这样的事怎么能掺和呢？”
    “他这是想将全家，推上断头台吗？”
    她立即有了决断，“行，我都听你的。”
    “与其这伯府让他败了，咱们这些人被他连累害死。”
    “还不如让你赶快继承伯府。”
    她眼中露出少有的狠厉，“咱们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败坏了名声，总比全家去死或者被流放强。
    更何况做得好的话，败坏的也只是武志衡夫妻的名声。
    孙子的名声，她还是要力求保住，并让孙子顺利继承爵位的。
    “那你就多和七皇子接触吧。”
    现在她那个胆大又浅薄的庶子，已经彻底站了五皇子。
    他们不站队都不行了。
    否则以后太子上位，伯府就会变成被收拾的对象。
    那孙子现在选择太子，虽然也会有不小的风险，但却是摆脱被连累的唯一办法。
    祖孙俩又商量了会。
    下午老夫人用了一些点心，捂着胃说不舒服。
    然后让丫鬟去找温香莲过来侍疾。
    温香莲本来就心烦，听到丫鬟的吩咐后更烦躁。
    但又不得不去应付。
    于是给了奶娘一个眼神，就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一开始也没有摊牌，只是让温香莲伺候。
    让温香莲伺候她喝茶，一会嫌茶太烫，一会又嫌茶太冷。
    晚膳的时候，让温香莲站在旁边布膳。
    提出的要求很多，各种不满意折腾。
    温香莲恨不得将桌子上的菜，都砸到老太太脸上。
    以前老太太虽然会叫她过来伺候，但却不像是今天这么能折腾。
    她只盼着丈夫赶快来救自己。
    没多会，看到一名收拾桌子的丫鬟，对她投来一个眼神，并隐晦的点点头。
    温香莲假装去帮老太太端水漱口，一下就晕在了椅子上。
    老太太身边的嬷嬷，听从武向栾的吩咐，一直都盯着温香莲。
    自然发现了她和那个丫鬟的眼神交流。
    嬷嬷将丫鬟记下来，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可不能继续留在院子里了。
    温香莲刚“晕”过去，武志衡就走了进来。
    然后一番关心，虽然没有明面上指责老夫人。
    但却暗示她太能折腾了，把他媳妇都磋磨晕了。
    老夫人心寒不已，这就是她曾经养了十来年，之后又出了不少力，将其推到爵位上的庶子。
    那些年更是护着他，没有被老伯爷的其他妾室害死。
    当年武志衡在守孝期间和丫鬟乱来，可不是她安排的。
    虽然她当时也觉得丢脸，对老伯爷说了些武志衡的不是。
    他做的事本来就不对，她也没说错，更没有提出送他出府。
    将武志衡送走，完全是老伯爷自己的主意。
    现在她反而被这白眼狼记恨上了。
    她听武志衡说完，冷声问：“怎么，你又要去叫府医过来，帮你媳妇演戏栽赃我是吗？”
    武志衡一愣，显然没想到老太太会这么说。
    他苦笑道：“娘，我也是担心香莲的身体，又怎么可能栽赃您。”
    他确实要准备让人去叫府医，然后倒打一耙。
    老夫人冷哼一声，“每次都用这种招数，你们不腻，我都腻了。”
    接着将桌子上的情报，直接扔到武志衡面前的地上。
    “你们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看吧。”
    “至于你的香莲，也不用再装病了。”
    “她要是再不醒来，我就让嬷嬷去请太医来为她好好看看。”
    “让太医帮忙看看，一个曾经在村里经常干活的村妇，是不是真有这么娇弱。”
    这话让武志衡的脸色大变。
    昏倒在椅子上的温香莲，眼皮也颤了颤。
    两人心里都咯噔一下，这死老太婆怎么知道的？
    武志衡伸手捡起地上的纸，打开看了看。
    看完之后脸色再次变了变。
    他开口问：“娘，这些东西您是哪里来的？”
    这东西绝对不可能是老夫人去查到的。
    老夫人冷着脸道：“你不用问这东西我是哪里来的，反正上面的情况属实就行了。”
    “我真没想到你们胆子那么大，竟然干出了这么多胆大包天，又无德恶毒的事来。”
    “你们不想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最近就安分点。”
    她目光扫了扫温香莲，“你媳妇就留在我的院子，好好的侍疾吧。”
    “鸢儿的婚事，你们也想办法推了。”
    “否则就别怪我豁出去，将你们的那些事全都让人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