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答应老嬴，那意味着要丧失蜃袖儿的身份，在尘世中丧失自己的身份。他们会用自己的躯体做什么呢？
    蜃袖儿看了看蒙甜儿，模样还算可爱的尘世女子。
    难以想象自己需要借助这样的女子才能使用空间通道返回古域。
    蜃袖儿琢磨再三，还是难下决定，因为她不知道自己会丧失蜃袖儿的身份到何时去，而且也不清楚她们要拿自己的躯体做什么。
    瞅一眼眼前最不放心的孙连成，蜃袖儿问蜃龙老祖道：
    “这位软骨头的浪荡公子和这位蒙甜儿小姐什么关系？”
    “你说，问你呢。”
    蜃龙老祖叫孙连成亲自解答。
    夫妻关系？
    还不是。
    一没有夫妻之实，二没有结婚证。
    尘世c国的结婚证上，是小琴。
    所以孙连成思索片刻道：
    “上下级关系。”
    “噫。”蜃袖儿转而问向老嬴，“意先生，您不会拿我的肉体胡作非为吧，您可是天子大人。”
    “我不会。”
    “假如我把躯体借给蒙甜儿，我会不会有感应？”
    “会。”
    “那蒙甜儿的躯体怎么办？”
    “湮灭。”
    “是不是这样理解，从今往后，我和蒙甜儿的灵魂，都要寄托在我的躯壳之中？”
    “也可以一步到位，融合。”
    “融合之后，我还会是现在的我么？”
    “你问老祖。”
    蜃龙老祖已等得不耐烦了，急匆匆说道：
    “袖儿，天意如此，你和那丫头的过往，皆是以后你的序章，这就是你的命运。当初你来尘世，也是命运使然，你们都和这小子有一腿。”
    “有一腿？”
    “噫，你们要走上同一条路，这是上天的安排。”
    蜃龙老祖将眼前神魂融合的事和天意、命运联系到一起，蜃袖儿自然就理解了，她知道天意最大，天下的命运轮转全赖于天意，据说上天有件操控天下万物运转的法器——
    命轮。
    命运之轮，它永不停歇地运转在九重天，转动的轮辙便是天下世道，世道里承载着的便是天下万物的生老病死、各方势力的此消彼长……
    好吧。
    既然冥冥之中，我与蒙甜儿和孙连成有牵扯，那便顺应天意吧。
    于是，蜃袖儿道：
    “好吧好吧，反正星期天湘菜馆我也待腻了，来吧！”
    孙连成莫名地激动起来，催促道：
    “老嬴，你快点儿。”
    “你激动个什么劲？”
    蜃袖儿觉得纳闷儿。
    “融合之后你就是蒙甜儿了，我的下级，我当然迫不及待啦。”
    “这不是理由。”蜃袖儿瞅瞅蒙甜儿，两头指着道，“莫非你俩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快点儿吧，典礼要开始啦！”
    蜃龙老祖忽然喊道。
    “什么典礼？”
    “稳赚不赔秦玺集团大厦落成剪彩典礼。”
    “哦，我忘了，那小子是孙法人。”
    老嬴不再理会他们，转脸对着蒙甜儿牵扯出一道天息来，笼罩住她，随后孙连成就看到他心心念念的蒙甜儿逐渐幻化成一缕青色的气息，有金芒闪耀的青色气息，便问蜃龙老祖：
    “甜儿是蜃族，本体就是一道气息么？”
    “噫，天下万物都是一道气息所凝，意老头牵扯出来的那道天息，便是天下万物的本源，本源天之气，有造化之能，有大成之功。”
    “人不是由原子组成的么？”
    “弦理论么？美妙的琴弦，快算了吧，弦理论的弦，本质上也是天息所凝。”
    “哇，天爷爷便是掌握本源的造物主么？”
    “你说呢。”
    “像。”
    “素儿，天父大人就是尘世人类幻想的造物主。”
    “那天爷爷是谁的创造？”
    “进了古域，你会清楚的。”
    “也是气么？天息吧。”
    “错。”蜃龙老祖傲娇地说道，“天老头儿和意老头儿，将来可能包括你小子，都和老祖一样，是炁所凝不假，但不是天息，不是寻常之气。”
    “先天之炁是什么？”
    “混沌之炁，还有你的母上大人，我们是由混沌之炁所凝。”
    “搞不懂，这么复杂？”
    “你小子别瞎寻思了，别再问混沌之炁是由什么构成的蠢问题。”
    老嬴轻巧地拿捏着蒙甜儿所化的气息，抟来抟去，捏来捏去，孙连成觉得好玩儿，也想上手，老嬴没有满足他，直接拒绝道：
    “让开。”
    “呦，老嬴，你这说话的态度太干脆了吧，很伤人脸面的。”
    “是么？我要干正经事，素儿别打扰我。”
    “你一句话让我对你仅有的好感，化为乌有了。”
    “那怎么办？”
    蜃龙老祖凑过来问道。
    “凉拌。”
    “意老头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们重返古域，还得靠小子呢。我建议你，下次对孙法人要客气客气再客气！”
    “噫，素儿，老子向你道歉。”
    听得这几句话，蜃袖儿便以奇怪的眼神瞅向孙连成，仿佛看到了他高高翘起的尾巴。
    “袖儿，你莫怕，我们两个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你小子还真是天孙大人吗？”
    “我是圣子大人，你是圣女大人。”
    孙连成总念叨这句话，叫蜃袖儿莫名来气。的确，一个不顺眼的家伙成天说道一句没来由的废话，那废话还总是把你和他关联到一起，是够人烦恼的。
    就在蜃袖儿即将反感孙连成时，我们的老嬴倏地一把将手上的青金色光团摁进了她的额头——
    “轰！”
    蜃袖儿觉得识海轰然震荡起来，她的准虚无识海似乎有了蜕变的征兆，容量变大了些，像极了三界大圆满强者的虚无识海。但让她失望的是，也仅仅是一瞬，随即感受到识海里多了个灵魂体，那灵魂体问道：
    “这是哪里？”
    “我的识海。”
    “你是谁？”
    “蜃袖儿。”
    “蜃袖儿是谁？”
    “蜃族圣女。”
    “我是谁？”
    “蒙甜儿的灵魂体。”
    “灵魂体？”
    “你要和我融合，所以你进入了我的识海。”
    “为什么要融合？我不要！老嬴呢？老祖呢？连成哥哥呢？”
    “甜儿莫慌，我们都在蜃袖儿的识海里，你不是要去古域么，不和袖儿融合去不成。”
    “融合后岂不没了我么？”
    “傻丫头，放心吧，融合后便是若干年后的你，你还是你。”
    “那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呢？”
    “她也是你。”
    “她是不是我时常梦到的那位女子？”
    “噫，正是她，她即是你，你即是她。”
    “融合！”
    蜃袖儿的识海里，老嬴牵扯又一道天息，将蜃袖儿和蒙甜儿的灵魂体，硬生生地撮合到一起，许久过后，一个新的灵魂体诞生之后，孙连成就见到眼前的蜃袖儿多了一份儿亲切，是来自蒙甜儿的亲切。
    是的，他心心念念的蒙甜儿，回来了，借助蜃袖儿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