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想叫你生生
作者:南边的小羊   痴情男二对我爱最新章节     
    气氛自提到‘温时良’后就开始变得古怪。
    江上影脸色阴沉,谢枝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干什么也神游天外,贺玉之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整个场面就靠卫岚撑着。
    她一张嘴也说不出那么多话,再加上几人连个反应也不给她,她说着说着也觉得无趣,没过多久就拉上贺玉之走了。
    临走时,她还问谢枝要不要再留一会儿。
    谢枝不想和卫岚他们一道走,便点了点头。
    估摸着二人走远了,她才起身打算离开。
    “谢枝。”江上影忽然叫住她,“你明日还来吗?”
    “我……”
    谢枝刚欲开口,就听帐外传来谢昭的声音,“生生!”
    冷不丁听到谢昭的声音,谢枝顿时心虚,第一反应是木棉出卖自己,但转念一想就算木棉替她遮掩肯定也骗不过谢昭。
    “生生,出来!”谢昭又喊了一声,语气已经不大好了。
    谢枝已经想象出了自己兄长那副暴躁的模样,心里抖了抖,离开的脚步都比刚才要慌乱许多。
    “谢枝。”没等到回答,江上影半撑起身,也不顾身上的伤有多重,作势就要从床上起来。
    帐里帐外隔着屏风,谢枝也没发现江上影的动作,听江上影叫她,就头也不回地回答:“我也不知道,若是有时间的话会过来的。”
    她掀帐而出,果不其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拿着红缨枪大刀阔斧站在帐前的谢昭,一副谁欠了他钱的满脸怨气样。
    见她出来,谢昭没好气地哼了声。
    谢枝惯会看眼色,见势不对,乖乖叫了声,“阿兄。”
    谢昭冷哼,不应她。
    “……”自知理亏的谢枝不敢说话,只能默默走到谢昭身边。
    本以为只有谢昭一人,等谢枝完整出了营帐,她才注意到方转过身,站在谢昭侧后方的温时良。
    阔别多日,被当朝太傅收为门生的温时良早已不是当初那副清贫书生样,而是着一身简简单单的青色长衫,腰间坠着一枚玉坠,头发用一根桃木簪束起,衣服虽不是上乘的布料,却一丝褶皱也无,头顶的束发也束得工工整整。
    站在谢昭身旁,与谢昭那随性慵懒的模样不同,他站着,就如同一根笔直的青松,长身玉立,端方文雅。
    乍一见到人,谢枝还未反应得及,神情微微愣了一下。
    等温时良开口叫她,她方才回神同他打招呼。
    “谢枝。”温时良笑得温雅,“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谢枝尴尬笑笑,算上阿芽那段,其实也才五天不到的时间没见而已。
    见不得有人明目张胆地当着他的面觊觎他妹妹,谢昭都没给两人好脸色,把谢枝拉朝前了一步,独留温时良跟在身后,“走了。”
    但温时良也不是个傻的,他心里门清,知道谢家对谢枝和江上影这门亲事有诸多不满,不然谢昭不会明知道他对谢枝的心思还同意捎带他来江上影的帐前寻谢枝。
    他脚步加快,跟上谢枝,同她并排走着,微微侧头和她说着话。
    “谢枝,你左臂的伤可好些了?这些日子还有疼么?”
    “还好,不疼了。”有谢昭在身边,谢枝说话拘谨了不少。
    “那便好……”
    看着温时良跟上来,谢昭无语了一瞬。
    不过总归他看温时良比看江上影顺眼多了,所以虽然不满,但他并未开口说什么。
    只不过,在两人说话时,他时不时插上几句,随时提醒二人,他还在,不要太过分。
    一边是戎装的将军,一边是长衫的书生,谢枝夹在两人中间,一会儿要回这个的话,一会儿要回另外一个人的话,头和嘴都忙得不亦乐乎。
    此刻,谁也没注意到,身后一直不远不近地缀着一个人,那人赤裸着上身,裹满绷带的身上只披着一件玄色外衣,一头墨发披散在身上,冷白无血色的脸上尽是冷漠,他嘴唇紧抿,眼尾微微泛着红,一双黑沉的凤眸死死盯着眼前一男一女的背影,脸上的肌肉绷紧。
    到了帐前,温时良忽然说要和谢枝借一步说话。
    明摆着被人觉得碍眼的谢昭自觉避开,总归到了营帐,说一两句话而已,也不怕会发生什么。
    谢昭先进了帐。
    谢枝问:“你要说什么?”
    此时已近黄昏,落日的黄霞透过林间的树荫打在谢枝脸上,微微跳跃的霞光不时映着谢枝的眉,眼,鼻,唇。
    温时良垂眸看着,喉间滑动了一下。
    半晌,他从腰间解下玉坠,递给谢枝,“这是你的东西。”
    谢枝微微惊讶,她方才只是粗略看了一眼知道温时良挂着玉坠,却并没仔细看这玉坠是何模样。现在温时良扯下给她,她才发现,这竟然是当初她扮做阿芽时给他的那枚玉坠。
    “谢昭说这是他送你的生辰礼,你平时都很看重,那日我问你拿,你应当是很不舍吧。”温时良轻轻缓缓地说:“我想着既是你给我的,那我也得亲手还你才是,于是谢昭问我时,我也没有给他。”
    谢枝拿过玉坠,温时良给玉坠系了根红绳,红绳自尾部细小的根茎穿过,从顶部的花苞处伸出,编成了个玉穗子,比最初在谢枝手里光秃秃的模样好看多了。
    温时良继续道:“那日我拿着玉坠去找谢昭想见你一面,谢昭认出了玉坠,问我你的去处,我想起你说过的不能说出你的身份,所以,那天我并未暴露你……”
    温时良话中含了一丝祈求的意味,他知道他这句话信服力不大,也不期望谢枝会信他。
    “我早料到会如此。”谢枝道:“温时良,我并未怪你。”
    “那枚玉坠是阿兄替我亲手雕的,他会认出并不奇怪。况且就算当时你不说,阿兄也能猜的出来我会在哪儿。”
    谢枝把玉坠送回温时良手上,温时良一怔,“你……”
    谢枝自然道:“当初是给了你的,便没有再要回的道理。”
    她这意思,是要送他玉?
    温时良一愣:“可这是你的生辰礼……”
    谢枝笑了笑,并没有觉得不妥:“生辰每年都会过,况且阿兄已经拿新的给我了,这个就给你吧。”
    “可是意义不一样……”温时良还要再争辩,谢枝却一把推回他的手,按住,“你就当是我祝贺你被太傅收为门生的礼物吧。”
    温时良微微惊讶:“你知道了?”
    谢枝挑眉,勾唇一笑,“自然。”
    她眉眼弯弯,黄昏的暖阳打在她眼底,笑起来时好像眼底荡漾着细碎的微光,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太傅是个知识渊博的老先生,你跟着他,一定能学到不少。而且你后面还要入朝为官,太傅在朝中威严甚重,在官场上必能帮衬你不少……”
    眼前的女子是他的心上人,她的笑是为自己,她的话也是为自己,她为他开心,也替他担忧,筹谋。
    温时良自认是个读书人,却不是多么正派的读书人。
    他觊觎别人的妻,想要抢夺,想要让她冠以他的姓氏。
    所以当某一个念头涌入脑海的那一刻,便再也压不住了。
    被人拢进怀里的时候,谢枝脑子一瞬间空白。下一刻,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身后就缠上了一双手,同时,那股清澈的草木清香扑鼻而来,把她原本就浆糊得脑子冲的只剩渣渣。
    “谢枝……”真正将日思夜想的人搂入怀中的刹那,温时良才深切地体会到什么是情难自禁。
    怀中的人早已僵成了一块木头,他却像是动了情的瘾君子,不住地将人搂紧,再搂紧,直至那股药草香将自己也笼罩其中,才觉得这瘾稍稍缓解了一点。
    但却还不够。
    他话中缱绻,尽力克制着不暴露出自己的渴望:“谢枝,我可以叫你‘生生’吗?”
    他也想,同她亲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