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哈哈一笑：“加班到现在，回家的路上看见你进药店了，想着问问你需不需要帮忙。”
“需不需要私人医生，我打电话叫他过来。”男人说着掏出手机。
陈独连连摆手：“小风寒感冒，不碍事，我得赶紧走了，时间也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
顾承文这幅模样，陈独直接将警戒心拉满，她拿着药，跑向学校。
男人坐回车里，托着下巴，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跟吗？”司机看向他。
他看向屏幕里的监控，女孩确实是像国川大学的方向跑去，他摆手：“先不跟了。”
“啧，看样子倒不像骗人，”他眸光一转，晚上结束任务，连夜赶往宿舍照顾生病的舍友......说得过去，但顾承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陈独跑回地下室，给林擎喂了消炎药和退烧药，又将冰贴敷在他的脸上。
这才靠着椅背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这一路跑得她是上气不接下气。
这一休息，顾承文的样子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这人到底想干嘛？
若说对方只是要暗中盯着她的行踪，那完全没必要出场引得对方的怀疑......
想不出结果，但庆幸于对方没有穷追不舍，毕竟林擎这样子，也等不了太久。
陈独拿起盛放着黑色线虫的纸盒子，看着那仿佛在起伏的黑色液体，她此时才突然想起来，那东西像什么。
是魂域里从那老校长和李荣伤口处冒出的黑色东西，这些看来不仅仅只出现在魂域中，还出现在现实里。
她拿起一条，在灯光下细细研究。
那线虫活跃异常，身体扭出了八个弯，陈独拿起一旁的刮纸刀，将其一分为二。
只见那虫子仅仅是被分为两条，但活跃性完全不减一点。
陈独依次将酒精，食盐等东西淋上去，都难以杀死那虫子。
黑色线虫依然看起来活蹦乱跳的，甚至连半分疲态都不曾有。
这虫子，生命力还真够旺盛的，陈独暗自腹诽道。
看着纸盒里的黑色线虫汇聚在一起宛如液体，陈独似乎想到了什么。
液体？水？水与火相对，虫子一般来说也都怕火。
陈独划着火柴，让火舌舔舐上黑色线虫扭曲的身体，下一秒，她眼神一亮。
没想到还真的有用！
那虫子瞬间被点燃，成了一片灰烬！
陈独思绪不由得飘向青载七十七中学那片被大火焚烧过的教学楼，不知道是不是也和这虫子有些关系。
不过真有这么简单吗？她还清楚记得林擎和她说过的话，说他的脸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神谴”造成的后果，但如果只看这些虫子，怎么说也还是物质上的，更像是类似水蛭那种吸血的虫子。
最多也只能算是高阶虫。
说成和神有关的，倒像是糊咖蹭顶流。
陈独将矿泉水倒上去了一些，她从小就喜欢把眼前的粉末和成泥，看见这灰烬手就蠢蠢欲动起来。
水珠滴在黑色的灰烬上，一开始并不相融。
但是慢慢地，那黑色的粉末好像又开始重新组合一般，汇聚起来。
陈独瞪大眼睛，不过几分钟，那东西又重新合成了一条黑色的线虫。
“......”
看到这画面，陈独都难以说些什么了，这东西简直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看来火烧只能短暂的让他们失活，但并没有从根源上解决这些东西。
“咳咳，咳咳。”林擎此时悠悠转醒，咳嗽了两声。
陈独闻声，将那重新合成的黑色线虫放进白色纸盒里，转身将注意力放在林擎身上。
“你醒了？好点儿了吗？”
“水......”男人声音沙哑，声音从肿胀的声带里挤出来。
陈独将矿泉水瓶递给他，男人小口小口啜饮着。
她随手拿起体温枪，对着对方的脑门儿就“哔——”了一声。
看到“low”的字样才放下心来，看来是退烧了。
“现在几点了？”男人声音清楚了一些，但听起来依然有些发哑。
陈独点亮手机给他看，已经接近凌晨三点半。
“我凌晨十二点来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了，不知道你从几点开始的。”
“我这个样子......”他有些不确定地问出口，声音发虚，“没有吓到你吧。”
几个小时之前，他忍着巨大的疼痛将脸上的那些黑色铁线虫一根一根从皮肤里拔出，凭借极大的意志力撑到最后才昏倒。
如今清醒过来，他是知道自己的脸是有多吓人的，毕竟自己看到都会觉得毛骨悚然，何况是外人呢。
陈独翻了个白眼儿：“吓得我差点儿死了好吗？”
她的耿直倒让林擎心里莫名松快了些，他看向陈独：“谢谢你。”
如果不是对方，也许他此时已经烧傻了，或者直接死了也是有可能的。
“口头感谢就不用多说了，来点儿实际的，给我委托费打个一折，现在穷死了。”陈独靠在椅背上，看向对方。
男人轻笑一声：“可以，回头就给你转账。”
陈独耸耸肩，客套话就此为止，聊天马上进入正题。
她拿起那白色的纸盒子，晃了晃：“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
林擎躺在折叠床上噶，听到这个问句艰难地坐起身来：“不知道，还是看了你的直播，我才被启发到，看看我脸上的那些黑色孔洞到底是什么，结果一看，就弄出这些虫子来了。”
“我倾向于是蛊虫之类的东西。”
“虫子的话怎么说也是有生命的，我看这东西倒没有这么简单”陈独向他演示一遍自己刚才的动作。
看着那虫子变成灰烬又在水里重新合成复活，林擎面上也流露出几分惊讶来。
“有点儿邪门。”
林擎对这句评价不置可否。
“你接触过那眼珠子，你不觉得这些黑色的颗粒很像......”
陈独脑海里尽力回想着那片黑红的区域，在林擎的引导下，她迅速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黑红色的雾!”
男人点点头。
“你是说，那些模仿虚无雾气的黑红色粒子，就是这些东西的原型？”
“卵，像是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