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月与阮景盛所处之地,是一片略显荒芜的城郊区域。四周杂草丛生,枯黄的草叶在微风中瑟瑟发抖,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寂寥。远处,几棵光秃秃的老树歪歪斜斜地矗立着,扭曲的枝干犹如张牙舞爪的怪物,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江涵之居住的房子孤零零地坐落在这片荒地上,墙体斑驳陆离,墙皮脱落的地方露出灰暗的砖石,仿佛在岁月的侵蚀下苟延残喘。房子周围没有像样的道路,只有一条坑洼不平的土路蜿蜒通向远方,路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车辙印,像是大地脸上的一道道伤疤。
天空中,厚重的乌云堆积在一起,将阳光遮得严严实实,使得整个天地间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昏暗之中。偶尔有几缕微弱的光线挣扎着从云缝间透下,却也无法驱散这片沉闷的氛围,反而让四周的景物显得更加影影绰绰,增添了几分诡异。
不远处的一条小河,河水浑浊不堪,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河面上漂浮着各种垃圾,随着水流缓缓移动,偶尔还能听到气泡破裂的声音,仿佛是大地在发出无声的叹息。
阮景盛仔细翻阅着手中调查来的资料,眉头微蹙,抬眸看向江映月,反问道:“阿月,你说江涵之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这时,他不经意间瞥见江映月突然捂住胸口,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仿佛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阿月,你怎么了?”阮景盛心中一惊,赶忙凑近关切地询问。
江映月微微摆手,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声音虚弱地说道:“没事,可能这几天没睡好,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胸闷得厉害,喘不上气。我就是忍不住瞎想,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吧。”她试图用这样的话语安慰自己,可内心的担忧却如潮水般难以抑制。
其实,自母亲失踪起,江映月便在心底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母亲患病多年,医生也早已断言,治疗不过是维持着“活死人”的状态,母亲痛苦,身边的人也跟着煎熬。然而,江涵之这般将母亲带走,还安置在如此偏僻的地方,以他的为人,又怎会悉心照顾母亲……
阮景盛看着江映月,眼中满是心疼与担忧。作为江映月的挚友,他深知这些年她被母亲的事折磨得身心俱疲,于是轻声劝说道:“阿月,别太往坏处想。就算伯母真的……那对她而言,或许也是一种解脱。而且,你也能从这无尽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啊。这些年,你一直被这件事困住,该放下了。”
江映月却缓缓摇头,眼中满是自责与痛苦,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可是,终究是我为了吃蝶豆糕,才害死了母亲。如果不是我任性想吃,母亲就不会出门,也就不会……”
阮景盛轻轻握住江映月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说道:“阿月,你别一味自责。你想想,江家的车子向来都是定期做高级保养的,怎么会突然刹车失灵导致车祸呢?而且,事情巧得太过离谱,你母亲刚出车祸,何艳艳就带着江微微回了江家。这其中,难道不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吗?”
阮景盛身为编辑,职业病使然,对各种事件总会不自觉地展开联想与分析。他的这番话,如同在江映月原本混沌的脑海中,撕开了一道细微的光亮。
江映月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与迷茫,喃喃问道:“真的是阴谋吗?”
阮景盛看着江映月,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阿月,你仔细想想,这一系列的事情太过蹊跷,很难不让人怀疑。江家的车子保养向来精细,刹车失灵这种事发生的概率极低,可偏偏就在你母亲乘车外出的时候出现了问题。而且何艳艳带着江微微回江家的时机,实在是太巧合了。”
江映月的脸色愈发苍白,阮景盛的话如同重锤,一下下敲打着她的心。她一直沉浸在自责中,从未从这个角度去思考过母亲的车祸。如今经阮景盛提醒,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如同拼图碎片般在脑海中逐渐拼凑起来。
“目的是为了江家的财产?不对,江家的前身是我母亲的娘家冷家,母亲是独生女,但是很爱父亲,冷家没有让父亲入赘,而是让母亲带着冷家的全部嫁给了父亲,但是股份什么都在母亲这里,所以父亲想要母亲死了,这样就可以完全得到冷家的财产。”江映月的声音微微颤抖,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恐惧。
很久以前,她就想过这个设想。
可是明明江涵之时自己的亲哥哥,父亲也是亲父亲。
最后母亲的一切都会给江涵之的啊。
那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去伤害母亲?
阮景盛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也许是为了江家的财产,也许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握紧拳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
江映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知道,此刻慌乱无济于事,必须冷静思考。“我们该怎么做?”她看向阮景盛,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花。
阮景盛沉吟片刻,说道:“我们进去会一下江涵之。”
当他们靠近房子时,发现窗户上拉着厚厚的窗帘,看不到屋内的情况。阮景盛示意江映月躲在一旁,自己则轻手轻脚地绕到房子侧面,试图寻找其他窥探屋内动静的机会。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争吵声从屋内传出。江映月和阮景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与紧张。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声源,努力分辨着争吵的内容。
“陆承影要骨灰,我要怎么给他?他说我不给他,就要送我出国。”一个尖锐的女声说道。
“急什么!她还有用处,等我拿到想要的东西,自然会解决她。”另一个声音,明显是江涵之,带着一丝不耐烦。
江映月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心中却如翻江倒海般震惊。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骨灰?
难道是母亲的?
可是为什么陆承影也知道,而且陆承影要母亲的骨灰做什么。
不管母亲生死却被他们当作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