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上，窗间的一丝缝隙吹的林雨头发向上飘起。
    “小伙子这天怪冷的，你把窗户打开可别冻坏了。”
    司机扭头对着林雨劝慰，这样年轻小伙白天被骂晚上发泄的他可是见的太多了。
    “不好意思师傅，是冻到你了吧。”林雨说完忙的给车窗关上了。
    “小弟，你想多了，我就是单纯的担心你着凉了，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林雨没有听到这句话，他看着月亮脑袋里还是一些很奇怪的思想碰撞。
    司机看他这样儿也没再说什么，只觉得现在年轻人的工作模式确实太容易抑郁焦虑了。
    下车以后林雨没有回家，而是觉得心里面有股火，径直走向了健身房。
    “刘哥，张嘴，啊。”
    前台小刘带着一脸的笑意张嘴。
    随即，前台的妹妹嘉慧往里面送了一颗软糖，两人幸福甜蜜的都要溢出。
    这俩人心里面有数的很，这个时间段也不会有老板视察，过来找他们不务正业的麻烦。
    好巧不巧的是，林雨刚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他真的很认真的看了几秒。
    他觉得这个前台姑娘长相和刚刚那两个小明星简直天渊之别，但人家这个笑却是真的干净到让人心里面愉悦，莫名其妙的他很有些羡慕这个小刘。
    这前台姐妹没来多久，俩人认识也不会很久，林雨不觉得很随意，倒是羡慕这些人的轻松，这或许是紧绷的他做不到的，至少现在是远远做不到。
    林雨看到了他们，这俩人自然也看到了林雨。
    小刘搂着嘉慧的腰，后者悄悄掐了一下但人家没松手也就随他去了。
    “林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边了，是不是这两天又不忙了？”
    林雨很是自然的绕过前台拿了两瓶水：“你这眼睛和记性挺不错的，赶上私家侦探了。”
    小刘得意道：“嗨，往常不也这样嘛，我都总结规律了，甚至能知道你公司领导哪些天又抽风了，他一抽风你就没时间过来健身，我们健身房就喜欢你这种办卡不来的。”
    “你小心我把你话录下来之后举报你老板，说你严重伤害了老板的隐形利益。”
    林雨一边打趣一边付了钱，他只觉得倒不是领导抽风，而是这段时间他自己有些不正常。
    小刘嘻嘻哈哈的：“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
    “不对，你的打工和我的打工不一样，我属于半灵活就业性质，搞不好哪天就失业了。”
    他毫不避讳身边的嘉慧，很是自然的嘻嘻哈哈的拿着经济问题打趣起来。
    林雨看着他更看着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依然满眼喜欢的嘉慧，只觉得这小子踩狗屎了。
    “你真是没个正形，哪有诅咒自己失业的，到时候我可是养不起你，自己滚去翻宝箱吧！”
    嘉慧对着小刘笑骂，言语间没有担心全是打趣。
    林雨觉得自己好像与网络脱轨了，很是认真的问道：“什么是宝箱？”
    小刘笑道：“垃圾桶。”
    三人同时有些绷不住，笑得无比的开心。
    笑完，嘉慧看着林雨：“林哥，听说你是他很熟的客人，这小子平日的习性咋样？”
    她大大咧咧的把胳膊搭在了小刘的肩膀。
    林雨觉得这姑娘和上次见面性格简直判若两人。
    只觉得应该是先上车后买票的进程，上床后变得和身边人不那么羞涩了。
    小刘狠命的冲着林雨挤眉弄眼，说是害怕不如说是一种变相的炫耀。
    “他嘛......嗯......怎么说呢？”
    林雨这一套卖关子，直接给嘉慧看的紧张了，给小刘看的直接懵逼了。
    这本来的玩笑话，现在这气氛直接被带到了鬼故事的节奏，三个人里面已经慌了两个。
    小刘开始双手合十生怕眼前这哥哥坑他，模样让林雨心里有些想笑。
    林雨微微皱眉，弄了一副欲言又止的德行。
    嘉慧更慌了，悄悄用手掐了小刘一下，后者觉得这力度和昨晚撒娇可不一样。
    林雨不和他们逗了笑说：“你应该是这小子的第一个女朋友，要是结婚了记得请我吃喜糖。”
    小刘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看着哥们幸福要插刀呢。”
    林雨：“哪儿能啊，你们玩吧，我去开练了。”
    等他走远，嘉慧掐了小刘两下脸，语气颇为玩味：“你不是说你是很招人喜欢的嘛？就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
    小刘揉了揉脸当即咬死道：“我可不是招人喜欢嘛，相亲的潜在丈母娘都挺喜欢我的。”
    嘉慧抱着肩膀：“哼，就知道你没什么实话。”
    小刘抱着对方腰求饶道：“说的就是实话，你又没问我谁喜欢，丈母娘们不也是人嘛。”
    他说着指向林雨的方向：“我又没长他那样，自然不会那么招桃花。”
    嘉慧看了看身边男人的老实脸很是认同的点头：“很普通却没有自信只有自知，挺好。”
    小刘直接石化，当场扶额哭笑不得。
    过一会儿，两人又继续开始甜蜜蜜的。
    林雨在跑步机热身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腿脚有些不对劲儿了。
    他以前听老中医说性生活影响身体还不信，但他现在通过亲身经历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只可惜没人见到当时屋子的场面，要说这样的艳福还不影响身体素质，那真就是超人了。
    本来调好的热身时间直接中场退出，平日里按量买的水也是下的很快。
    林雨坐在一边开始看着别人练，他知道今天自己是够呛了。
    “你的气色怎么这么差，有点像人干似的。”
    夏冰肩膀上搭着速干毛巾，一边擦汗一边看着他，脖子上的汗珠凭空增添了韵味。
    有些正在中途休息的健身男人忍不住多向着这个大美女瞟了几眼。
    林雨听到这话马上拿出手机前置摄像头看了看自己的脸。
    他觉得对方说的夸张了哪里人干了，就是有些暗淡罢了，养个三天两天就好了。
    林雨忙的扯开话题：“你倒是规律，家里面出了这么大事儿，每天的按时锻炼也是不少。”
    夏冰听后坐在了林雨的边上：“那怎么办，总不能自杀谢罪吧，反正已经那样了。”
    她话语间仿佛根本就不在意，但林雨注意到对方没落的神情，只觉得这也是无奈罢了。
    “那天的车卖了吗？”
    “卖了，多亏你拦我一下，不然的话差点冲动了，比之前多卖了几十万。”
    夏冰说完还笑了笑，继续道：“几十万以前看着是毛毛雨，现在看来也是快小一年的工资。”
    林雨看着对方的脸，想起来之前对方给他甩钱聊天的状态，只觉得很是恍然和唏嘘。
    “徐杰倒是消息灵通，你那边刚出现问题，马上就能把你岗位撤了。”
    “做新闻的本就有些敏感性，他没让我离开已经很不错了，因为觉得还有起来的可能，要是真认准了我家一败到底再无价值，我想这时候我应该在别的公司了。”
    夏冰说完又很是自然的把水递给了林雨：“学弟，帮拧下瓶子呗？”
    林雨接过像之前一样，拧开又递了回去。
    夏冰接过后很感慨的说：“你和他们不一样，有没有利用价值在你这不是首选。”
    她仰起头喝水，白皙细腻的脖子一动一动的。
    放下瓶子后两人开始闲聊。
    “你要做的那个助农扶贫的事儿怎么样了？”
    “正在按顺序进展，已经提上了日程，马上就会验证验证效果。”
    夏冰看着他想了一下还是开口：“我想你应该做好了给钱时的心理准备吧？”
    林雨脑袋里面浮起了几张面孔笑道：“谢谢提醒，贪得无厌是很有可能的，我也就是给无聊的生活搞点无意义的意义，要是实在玩不明白我就不玩了。”
    他的心里面在今天觉得，其实回到秦家玩玩也挺好的，没必要一根筋和自己死磕。
    都体验体验再选择是很好的事情，至少他是有机会去体验不同的生活方式的。
    夏冰看他的模样没再说什么，只是站起了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个张雅挺好的，我觉得她很喜欢你，至少我作为同性直觉上看。”
    林雨没多说什么，再抬头时夏冰已经继续开练了，汗珠又开始了凝结。
    他觉得对方是通过这样的剧烈运动释放心里的落差。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想的，想着加倍运动量稍稍平复心里的杂乱念头。
    不过这个想法今天注定破产，他已经被迫的手脚无力了。
    ......
    隔天，林雨睁开眼睛时，只觉得头脑有些发胀，腿脚有些发酸。
    要不是这样的身体信息提示着他，他一定觉得昨晚屋子里那点破事儿是梦。
    他看着自己脸上的黑眼圈以及脸色，只觉得今天的自己才是纵欲过度的面相。
    林雨有些无奈，之前研究别人肾虚的面相，这很是自然的就把自己对号入座了。
    汇光大厦，今天有一个看上去就不属于这里的人走到了大厅。
    老赵进入大厅，还是回身看了看停下的旋转门，只觉得人靠近转动人离开停止太神奇了。
    这样的神奇从他在出租屋出发已经开始了，奇怪的地铁，安检，共享单车，共享电动。
    这一切的一切，对这个年纪稍微大了些的村里人简直是另一个世界。
    老赵在几十年前也是进城务过工的人，但现在城市的变化是他未曾幻想过的。
    这样的变化使得他有一个强烈的念头。
    他，被这个时代所抛弃了。
    没有人能够永远年轻，但有人永远年轻，这是一句时间上的感概。
    但老赵个人抬头看着新奇的好像看不见棚顶的大厦，以及大厅里人来人往职业干练的年轻人，他觉得自己生活的地方好像是无数年前的农耕文明。
    过了一会儿，王野下来笑呵呵打招呼：“赵叔，都说了你不用来这么早，今天第一天过来也就熟悉熟悉环境就好了，雨哥担心你有些生分，所以提前安排让我这段时间当你的私人助手。”
    老赵穿着土里土气的，他这一路之上所遇年轻人很多，正眼看他不露出嫌弃的不多。
    但眼前这个带他找房子，带他吃饭，现在又来接他的小伙子，真是让他感受了温暖。
    小胖子带着老赵走到了前台，他没有林雨的魅力也没有夏冰的处事儿，所以前台的姑娘们压根就不认识他，公事公办的给他开了个临时卡，门闸的有效时间一天，只能来一天办一天。
    王野把卡递给老赵：“这个卡是我们进出大厦的通行证，为了大家的安全秩序，这东西是必不可少的，麻烦是麻烦了点不过安全，等之后我找雨哥给你弄个长期的。”
    老赵点点头，站在王野的边上，两个人一起等着上去的电梯。
    “这大厦有多高啊？”
    老赵看着面前显示的电梯层数，眼睛止不住的向着四周打量，满满的求知欲都要溢出了。
    “我还真没仔细看，记得好像分几个区间乘电梯，怎么也得六七十层的模样。”
    老赵眼睛瞪大：“这么高啊，乖乖，这得多少个大棚摞一块才能堆那么老高。”
    王野听后没再说什么，只是进了电梯按了下按钮。
    正值早上，人来人往的办公区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十分扎眼的老赵。
    小胖子注意到身边这个老赵越来越拘谨了，那个状态比他当年第一次来城市还要拘谨。
    年轻是一种胆气的话，当年轻不在事业不成，落魄的中年老年人如何自处？
    这是王野现在心里面最真实的疑惑。
    他想了半天放弃了思考，只觉得自己脚踏实地休管明天！
    “林哥，你让我接的老赵来了。”
    林雨看到对方怯生生的状态和样子，当即笑着去给对方接了一杯热水。
    回来后，又给对方扯了个凳子：“王野给你找的住宿还可以吗？”
    老赵接过水杯没有喝只是放在了桌子上：“挺好的，比我在家睡觉的地方强多了，哪里都能对付一宿，当时我就说找的地方太好嘞。”
    又随便闲聊了几句，林雨起身带着老赵走到了对侧直播间。
    室内，老赵看着一圈圈的线，还有一堆的各类设备，只觉得无比的好奇。
    “赵叔，之后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很多事情王野会协助你做的。”
    老赵听后把头转向王野，小胖子笑嘻嘻的说道：“到时候您就在这聊聊天就好，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介绍一下各种各样的农产品就行了。”
    老赵有些打怵：“娃，介绍是怎么个介绍法？”
    小胖子想着林雨的话直言道：“就是像大街上叫卖吆喝，有什么说什么就好。”
    此时此刻，路过的黄毛听着直播间里三人的闲聊气的咬牙。
    本来直播间被抢就很气，现在发现是这样的掉牙土包子占用，被侮辱的感觉更强烈了。
    他冷笑着期待林雨主导的这事儿快做起来，到时候他肯定帮帮倒忙带带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