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推官和曾老爷都纷纷拱手,夸赞:“令公高见。”
“那你们是否有搜过曾家?”颜子苒对着两人询问道。
章推官和曾老爷都愣了愣,而后都摇了摇头。
章推官忙道:“当日赴宴者众多,待我们在府衙里问不清楚结果,想要再去搜这字画时,已是迟了。谁也不知,这期中范总役会否把字画交给熟悉之人带走。”
曾老爷则抚须说道:“若是还藏在我家中,那老夫回去便让人掘地三尺,非要挖出来不可。”
颜子苒一直盯着曾老爷的神色,见他一脸肃穆,不像是说谎。
这事其实也很简单,要么是范通偷了,要么就是曾家的人藏起来,故意污蔑范通。
“会不会是有人,趁着曾家热闹之际,偷偷翻墙进了院子,而看守院门的仆人不知晓?”
尹茯苓记录完了,在一旁睁着大眼睛问道。
“不会!”曾老爷再次摆出一副不容置疑的神色。
“那书院,后面是花园,当时有许多赴宴的年轻女眷在花园里嬉戏吃宴,不可能有人从儿翻墙而不被注意到的。”章推官帮着曾老爷解释道。
“至于院子的另外两边,一处是库房,里面一直有人把守着,另一边则是水塘,除非会飞,否则必然是要湿漉漉一身的。”
颜子苒听了,虽然脑海中有个大致景象,但想着若是有空,还是得去现场看看为妙。
白令公则很是干脆地对着曾老爷道:“你发誓你没有污蔑范总役,那字画确实丢了?”
曾老爷立即起身,竖起三根手指:“苍天在上,曾某确实丢了字画,并非是要诬陷范总役。曾某与范总役虽说不上有深厚交情,但无冤无仇的,岂会加害于他?令公明鉴!”
“那就好!”白令公看向颜子苒,“苒儿,你去狱中,也好好审审那范总役。要是真是他拿的,把东西还给人家,曾家必然会给老夫一个脸面,不会为难他。”
颜子苒颔首应道:“是,我下午就去狱中问个明白。”
白令公又对着两人说道:“你们两人送来的礼物都带回去。家里有老人的,就给老人享用,没有老人的,就留着送别人去。老夫这儿什么东西都有,你们能来,老夫就很高兴了。”
“这……”章推官和曾老爷都起身,一副为难的模样。
白令公伸手示意两人坐下:“好好操练操练你们儿郎,若是能读书进仕,那最好不过;若是读不了书,那上战场保家卫国也是报效朝廷,这便是给老夫最好的礼物了。”
两人听了,连连应是,对白令公更是尊崇有加。
待两人说了自家儿郎的事后,白令公便请两人留下用午膳。
两人自然是乐得如此,留在颜宅用了顿饭才告辞离去。
颜自然让尹茯苓留在府中照顾好白令公,带着几个护卫,随着章推官来到府衙牢狱之中。
这一次,身旁的护卫告知颜子苒,他们似乎被人监视着。
但是对方明显还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他们也不敢擅自离开颜子苒身边前去追捕。
颜子苒听完之后,不由为陈松伟感到担忧。
进了牢狱之后,远远的,她便听到了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原来,刁雄因为被查出是受了黄文昇指使而杀害史氏二人,陷害郝猛,故而受到一些狱卒的鞭笞。
如今,他正痛不欲生,在牢狱里嚎叫着。
颜子苒得知情况后,不由皱了皱眉头,她一向都不赞成用酷刑来逼供的。
但章推官却说道:“这刁民,嘴硬得很。不给他一点威吓,他就咬死不认。你放心,不会要了他的命,只是为郝总役讨回一点公道。”
颜子苒沉声道:“以后这种手段最好还是不要用。”
“宋大人也是知晓的,颜姑娘放心好了。”章推官不欲再说这些,领着颜子苒就到了范通的牢房前。
范通看到颜子苒,笑着说道:“看来,郝猛那两桩案子,应该有眉头了!”
“是有些眉目了,如今就等陈先生把那李雪莲的贴身丫鬟带回来,让她指证刁雄与黄文昇的关系。倘若能把黄文昇抓回来,那就更好了。”
颜子苒笑着回应,那一旁的狱卒则把栅栏打开,示意颜子苒可以进入牢房之内问话。
“黄文昇?”范通愣了一下,毕竟他们对黄文昇实在太熟悉了。
颜子苒点了点头:“目前得到的消息,是黄文昇要对付我,但具体原因,暂时还不清楚。不过,黄文昇极大可能是受了安国公的嘱咐,要从清江县先瓦解了江大哥往日的政绩。”
“原来如此,可,黄文昇有那个实力吗?黄家有这么大的能量吗?”范通疑惑地琢磨着。
这些日子在牢狱之中,他也想了许多,知晓是有人要对付江珣,但从未想过会是黄文昇。
“或许吧,他只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用来对付我们这些棋子的人。”颜子苒轻声说了一句,便岔开了话题,“说说你的事吧!”
范通点头,沉默了片刻,也不见颜子苒开口,只得问道:“你让我从什么地方说起?”
“你到那书房之时,可有见过那幅遗失的字画?”颜子苒一早就已做足了准备,方才还等着范通自己原原本本说一遍的。
“没有!我又不认识几个大字,那些字画根本欣赏不来。那书房里的字画极多,我哪知道哪幅是哪幅?”
范通有些懊恼地说道:“我至今都不知道曾家丢失的字画是啥模样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当时只是找个角落换衣服,哪里会去注意房里的字画啊!”
颜子苒和章推官一听,不由觉得很有道理。
把一幅名画和诸多不值钱的字画放在一起,范通也分不出哪个好哪个坏的。
除非他一早就知晓值钱的那一幅,否则绝对分辨不出来佳品和俗品。
“那你可有发现,你当时更换衣裳时,可有打开着的窗户?”
“没有。我是要进去换衣裳的,若是有开着的窗户,那我也得去关起来啊!”
范通理所当然地回答着,但说完后又摸了摸下巴,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记得,当时那屋子里,好像有扇窗户是向东的,可后来再去时,又变成了向西的了。”
颜子苒不由眉头一拧:“那院子里,有几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