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刺杀我的钱包
作者:莫将浮生忘流年   顶流说他带带我最新章节     
    在傍晚六点的时候,收摊的三个飞行嘉宾也赶到了剧院来帮忙,顺带可以在现场观摩计绯他们的首场演出。
    “过了下午五点,那个购物广场的人流量还挺大的,”叶洋对计绯道,“我们收摊的时候,今晚的门票已经卖掉了三分之二,刚才经过售票处的时候,我也看到有几个人在那里排队……但感觉好像还是会有一些余票。”
    “没关系,满座才是奇怪的事情,”计绯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们了,对一个没有经过宣传的新作品来说,这个上座率已经很棒了。”
    大部分人应该还是冲着低票价来的,平时对着高昂的票价和漫长的时长望而却步,这会儿看到一个价格优惠、时长在一个小时内的话剧,有些对话剧稍感兴趣或者想要打发时间的人就会选择过来瞧一眼。
    不过面对这样的观众群体,舞台的质量就很重要了,因为话剧演员会在表演的过程中进行无数次的打磨,原创剧本更是需要经历无数次的推敲,才能成为一个成熟的本子,普通的观众不可能像是话剧发烧友那样去体谅原创话剧在初舞台上出现的瑕疵,一旦计绯他们的表演没能很好地抓住人心,到时候他们在朋友圈或者微博吐槽,说看这出话剧的时候太无聊了,那么就可能会影响接下来的巡演上座率。
    m市的巡演场次都是每天晚上的七点半,等到天黑了下来,陆陆续续就有观众进场了,售票处那边也时不时有一两个人光顾,节目组的摄影师正扛着自己的机器四处走动,对着弥漫着紧张氛围的剧场后台进行拍摄。
    叶洋拖着徐新麟蹲在验票的地方,探头探脑地数着排队的人头数。
    “会不会有很多人买了票又不来看啊?”叶洋忧心忡忡地道。
    荀西丛是他们骑士j认可的好大哥,计绯是荀西丛的老师,而叶洋和计绯在综艺里结识,又合作了一部电影,他对计绯的印象也是极好的,自然希望她的首次登台可以获得更多的掌声。
    徐新麟思考了一下,“咱们的票价还是比一些电影贵一点的,除非有什么事,不然买了票的人不至于这么浪费吧?”
    幸好大部分人都没打算浪费自己的门票钱,到了七点二十,观众席那边已经坐了三分之二的人。
    作为一出小剧场话剧,旋天挑选的舞台和观众席离得很近,不少人都是第一次来剧场看戏,在那里新奇地到处张望,广播就在循环往复地播放着观看礼仪,有观众试图在现场吃东西,工作人员就过去耐心地劝了几句。
    后台,计绯带着安莉他们又进行了一次简单的彩排,复习了一下现场的走位。
    “上台的时候紧张是正常的,出错也是正常的,但是千万不能慌,如果说错了词就继续往下走,绝对不能停下来,这样才能让大多数观众没那么容易意识到你们的出错,”计绯专门对安莉叮嘱了一番,“现场演出的压力可能会比较大,你只要扛过了这一次,后面就不会有大的问题了。”
    安莉是第一次进行这种正式的话剧舞台公演,但是经过了上一次的pk赛,经历了面对十五个大魔王评委的可怕现场,安莉此时的头脑还是比较冷静的,严肃地点头道:“我记住了。”
    计绯伸出手背,众人把手都搭了上来,对着这几张年轻的面孔,她忍不住笑了,柔声道:“加油,我相信你们可以的!”
    “加油!”
    夜里七点半,开场时间一到,舞台灯光便暗了下来。
    等到灯光再次亮起,几个演员就出现在了台上,各自站在写着“早餐店”、“超市”、“猪肉铺”的招牌下面。
    这出话剧叫《天价刺客》,主角的名字是刘浅,一个刚刚出来工作的女生。
    因为囊中羞涩,刘浅每天的消费都在精打细算,进超市先看价格,大米按斤称,水果按个拿,猪肉不管涨不涨价都只买几块钱,早餐永远是馒头配豆浆的两元套餐,几分几毛的支付红包也不能忘记领来花。
    “刘浅刘浅,精打细算,才能留钱!”刘浅拿着计算器敲敲打打,忽而仰天长叹,“财神爷啊,您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庇佑一下我?我也没有什么大的志向,就是希望可以逛超市不看标签,吃水果不看价钱,叫外卖不愁配送费,早餐随时能加两个茶叶蛋……”
    在灯光的变幻当中,舞台转场到了公司的布景,刘浅被老板叫了过去,原来是她上次意外地解决了对方的一个难题,老板不光提前让她从试用期转正,还专门给她发了一千块钱的奖金。
    刘浅捧着这天降的一千块钱,陷入了幻想之中,“一千块?一千块能做什么呢?”
    天降的“横财”让拮据已久的刘浅一时头脑发热,先是请经常照顾她的同事喝了奶茶,回家路上巧遇大学时期的班长,他们互有好感,一直没有戳破窗户纸,刘浅就借着发奖金的理由请对方吃了一顿麻辣烫。
    相互暗恋的两个人在店里上演了一场暧昧与暧昧的拉扯,然后就被三位数的账单打破了缠绵的氛围,他们在舞台上无言地望向对方,试图伸手触碰,空气却成了无形的隔断,他们绕着隔断旋转,最终背道而驰。
    刘浅带着对世界的怀疑以及爱情与面包无法兼得的无奈,进便利店买根雪糕压压惊,再次被它的价格狠狠地刺了一刀。
    刘浅欲言又止地拿着六十六块钱的雪糕出了门,自言自语道:“我为什么不把雪糕放回去?我为什么不掉头就走? 我为什么要给钱呢?没关系没关系,我今天有钱……不对,麻辣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贵了?是我穿越了时间,还是我跟不上时代的发展,还是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正常价格的东西了吗?!”
    刘浅不信邪了。
    她冲进了水果店,买到了一盒据说是大国进口、听着音乐长大的高价草莓。
    她冲进了零食店,买到了计量单位被“无意”中遮挡住的果干。
    她冲进了熟食店,花了一只整鸭的钱,买了四个鸭掌。
    最后,刘浅停在烤红薯的路边摊上,挑了最小的那个,道:“这回总该没问题了吧……”
    摊主微微一笑,“九块钱,谢谢,要给您剥皮吗?”
    刘浅:“……”
    饱受打击的刘浅摇摇晃晃地走在灯光下,恍恍惚惚道:“是谁?是谁刺杀了我的钱包?是蛋糕,是红薯,还是那爱情的麻辣烫和融化的雪糕?是我那无处安放的欲望,是我打肿脸硬充胖子的罪行,还是我的钱包太过脆弱不经杀?不,是这一千块,是它令我膨胀,是它令我放纵,是它冲昏了我的头脑!”
    舞台上空的吊麦将这一声声的呐喊扩散到了全场,她猛地将罪恶的钞票扬向天空,结果只撒出了零零散散的两三张,慢悠悠地飘落在地,有点凄凉,有点好笑。
    刘浅顿住,低头,片刻后就慢慢地蹲下,将钞票重新捡了起来,也将失控的情绪逐一捡回。
    “刘浅刘浅,”她长长地叹了一声,“为何你留不住这一千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