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忆，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莫的眼中露出痛楚之色，“你说这话，还不如直接拿刀剜我的心。”
    我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扭开头去不看他。
    从来都没有想到，我今日也会这样一副小气巴巴的样子。
    其实正如顾莫所说，一来，当年他年少，就算他俩有情，也很正常。
    有几个人没有一两个前任？
    二来，蝼蚁尚且偷生，长期处于这样一个地狱一般的环境里，没疯就已经算是心里强大，能活着逃离，恢复自由，比登天还难，也更可贵。
    换成是我，大概也会跟他做出一样的选择。
    就算那个人是个恶魔，只要他能帮助我逃离，我也一定答应下来。
    更何况那个约定只是说如果重新回来。
    当时的情况，能保住性命都难，若是能离开，任谁都不会再回来的。
    我难过的并不是顾莫跟那个女人的关系，而是他竟然瞒了我这么久，这么苦。
    说实话，我真的挺讨厌自己这副小气又不依不饶的样子。
    不知不觉，两行眼泪从我的脸颊滑了下来。
    “小忆，别哭。”
    顾莫伸手将我紧紧揽进怀里，轻轻抹去我眼角的泪水，轻哄着。
    我挣了两下，想从他的怀里出来，他却用了劲不肯松手。
    想到大家伙儿都坐在旁边，我若是挣扎得厉害了，便被人看了笑话去。
    我只能乖乖的靠在他的怀里，装作一副夫妻恩爱的样子。
    却张开嘴，用力一口咬在顾莫的手掌外侧。
    顾莫一动不动，任由我咬着，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替我抹去不停流出来的眼泪。
    “小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他用下巴摩挲着我的发顶，继续对我传音道：“我会想办法跟她解除这个约定，只要她肯提出要求，只要不是让我离开你，不管她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答应她。”
    “呵。”
    嘴里慢慢有了一股咸腥的血味，顾莫依旧一动不动任我咬着。
    我松开嘴，冷笑了一声，传音道：“她若是让你做对大家不仁不义的事呢？
    若是要你的性命呢？
    你也都会答应？
    顾莫啊顾莫，咱们这趟出来，是去年从秦家湾回来你就开始向上面提出申请的。
    这么长时间了，这件事你竟然对我只字不提，甚至还紧锣密鼓的张罗着跟我结婚的事。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骗婚？
    你是不是以为，咱俩结婚了，你对别的女人的承诺就可以当没发生过？
    我实在是没想到，你竟然一直将这么大的事瞒着我。
    顾莫，我对你太失望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顾莫一连迭声的对我连说了三个对不起：“小忆，我太害怕失去你。
    其实曾经我好几次想跟你说这件事的，但一直没有勇气。”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定了定心神，盯着顾莫的眼睛接着问道：“若是她让你做对大家不仁不义的事呢？”
    “她不会的。”
    顾莫回答：“她虽然是头目的养女，但她也跟我一样痛恨那个地方。
    她也跟我一样一直想逃离那里。
    而且，她了解我的底线。
    我虽然从来都没有对她有过其他的意思，但在那里，她算得上是我唯一的，也是最了解我的朋友。”
    “呵！”
    我又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看来，她还是你的红颜知己呀。
    你没娶她，实在是可惜了。”
    这话传音出去，我扭过头，将脸埋进顾莫的怀里。
    已经停住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也再一次的，痛恨自己的小气。
    其实我不应该说这种话的。
    在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那个女孩应该是顾莫当时唯一的温暖和光芒了。
    作为顾莫的妻子，我更应该的是感激，而不是嘲讽。
    爱情从来都是自私的，即便从小太奶奶就教导我要控制情绪，即使出口就知道不对。
    可我的心里依旧酸楚，依旧忍不住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说出最不堪的话。
    爱情，总会让人失去理智。